read336();<!--章節內容開始-->
苗王拉過苗鳳兒的手,大聲對眾人說:「鄉親們,今日歹徒來襲寨,本王身體不適,沒有能保護你們,本王已經沒有資格再當你們的王了!」
看著苗王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大家都知道,苗王的日子已經不長了。苗民需要一個身強力壯的苗王。不過苗王一直寬宏慈悲,苗民一聽到苗王這麼說,臉上也都露出悲慟擔憂之色。
苗王舉手讓大家安靜,繼續拉著苗鳳兒的手,笑著說:「還好,有鳳兒守住了我們苗寨。以後啊,我不在了,鳳兒,整個苗寨就交給你了。」
苗鳳兒眉頭緊皺:「爹,你不要這麼說。你得了什麼病,我們去外面的醫院好好看一看吧。」
苗王笑著拍苗鳳兒的手說:「還是鳳兒擔心我啊。不過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我這身體是沒有用了。五日之後,就舉行今年的對歌大會,到時候族中的青年都可以見到自己的心儀之人。同時,我會在那天宣布你接替苗王之位!把這個位置傳到你的手上,我也可以安心地養身體了。」
如果不是林虎早就知道這一切都是苗王自己一手安排的,只怕現在也要被苗王唬過去了。
現在林虎只覺得苗王的安排又好氣又好笑,不過他還是不會讓苗王順心如意的,因為林虎答應過苗鳳兒,一定會幫她擺脫苗寨這個大牢籠。
看到苗鳳兒一副百般不願意的模樣,林虎上前一步,大聲說:「鳳兒年紀還這么小,樣子又長得這樣漂亮,以後就要一輩子孤苦伶仃,實在有些可憐。要我說,還不如捨棄了這些虛名,做個自在的小民來得開心呢。」
廣場上本來就安靜極了,林虎的話不啻於一聲驚雷,在苗民的心裡炸開了。苗鳳兒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抬頭看林虎,開心地對林虎微微點頭。
苗王瞪了林虎一眼,拉住苗鳳兒說:「做苗王是要庇佑整個苗寨的百姓的。如果以自己一個人的小幸福就可以換來整個苗寨的安全,那麼又有什麼不值得?」
現在和苗王爭論這些,只會引起苗王的注意。林虎忙轉移話題,對苗鳳兒說道:「過幾天就是對歌節了,鳳兒有沒有什麼心儀的男子啊?」
苗鳳兒一愣,沒有想到林虎會問她這個問題。看苗鳳兒上次對林虎那副樣子,應該是沒有心儀的男子,這個世界上,有幾個女子在心中有了喜歡的人之後,還能夠委身他人的?
不過,被問到這個問題之後,苗鳳兒的蘋果小臉竟然刷地一下紅了,雖然在火光的映襯之下,紅得不是太明顯,但是還是被林虎捕捉到了。
苗人沒有注意到苗鳳兒低頭臉紅的樣子,但是也覺得苗鳳兒的神色一變,都面面相覷。苗人都知道,苗鳳兒想要做苗王,就必須是完璧之身。如果苗鳳兒有了心儀的男人,那就不能再做苗王了。
大家面面相覷,都盯著苗王看,只等苗王能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
清影說:「哎,就算有,鳳兒聖女現在也要保護全寨老小,自己的私情,肯定是顧不上了。」
這時突然有一個苗族青年站起來,醉醺醺地對苗鳳兒說:「聖女?可惜了。我寧願以自己的血肉之軀保護苗寨,也不想看鳳兒為了保護我們這幫懦夫,而終生寂寞。一個男人需要女人保護,真是奇恥大辱!」說完,把酒杯摔碎在地上。
好幾個苗族青年也紛紛學他的樣子。
苗鳳兒本來在苗民心中樹立起來的威望,一下子竟然變成了苗民心中的一道恥辱!
看到這情景,苗王吃驚不已。他辛辛苦苦為苗鳳兒做了這麼多事情,竟然敵不過林虎三言兩語的挑撥。苗人淳樸,根本沒有想到林虎說這些話會有挑撥的心思,反而都低頭愧疚不已。
苗王放下手中的酒盞,擠一絲冷笑對林虎說:「客人不知道我們苗寨的規矩,我們苗寨里,冒犯聖女,那是死罪。」苗王又端起酒杯,敬了一杯酒給林虎,「敬客人一杯酒,希望客人以後不要忘記了我們苗寨的規矩。」
林虎盯了一會兒苗王,沒有說話,大家都看著這兩個人。
過了一會兒,林虎哈哈大笑,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應下苗王的敬酒。
不知道什麼時候,苗鳳兒已經不在席上了,林虎在人群中找了她一圈,都沒有找到,便吩咐清影:「你先回竹樓,我還有事情要辦,辦完就回去找你。」
清影冷冷地站起身,沒有問為什麼,就好像一道影子一樣安靜地往小竹樓的方向走去,一不小心就會被人遺忘的樣子。
把清影差回去之後,苗寨的篝火大會也熱鬧到了極點。有些小伙子已經等不及對歌大會,早早地就對自己喜歡的女子唱起了情歌。
苗人熱情奔放,在小伙子一聲又一聲誠摯的情歌攻勢下,有些小姑娘也含情脈脈地把小手交到了對方的手心。
趁著大家熱鬧,苗王也看得入神的時候,林虎悄悄退席。這次,他沒有讓柳絮和蘇雪等人參加苗寨的篝火晚會,為的就是他一個人好隨時撤離。
林虎一個人走進苗寨中的小巷子裡,但是他沒有找到苗鳳兒。他又獨自一個人走進黑得不見人影的原始叢林,也什麼發現都沒有,叢林那麼大,怎麼可能輕易地就碰到苗鳳兒呢。
前幾天才下過雨,所以今天碧空萬里,月亮透亮。忽然,傳來一聲幽怨婉轉的歌聲,林虎仔細聽了一下,他聽不懂,應該是苗語。
順著這個聲音找過去,果然看到苗鳳兒一個人坐在百丈漈前的空地上,兩隻雪白的腳腕在瀑布的水潭中一下又一下踩水。月光皎潔,鳳兒滿臉愁容。
林虎想要衝上去找苗鳳兒,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緩緩走出來一個人影。這個人背對林虎,林虎看不清他的樣子,不過看背影就知道,這是一個男人。
林虎決定躲著再看一會兒。
那個男人在苗鳳兒的身邊坐下,鳳兒停住歌喉,水汪汪的多情大眼看著那個男人,一言不發。
過了片刻之後,那男人把鳳兒的小腦袋攬入自己的懷中,兩人在月光下抱了很久。
原來,苗鳳兒果然是有心儀的男人了!林虎震驚不已,既然如此,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苗鳳兒為什麼要對林虎做那樣的事?林虎忽然覺得有點委屈,就好像一個被男人欺騙的小媳婦似的。這感覺讓林虎自己也哭笑不得。
「鳳兒,苗王執意要讓你做聖女。五天之後,對歌大會上,他就要傳位給你了。這次的金線蠱沒有成,也不知道苗王去哪裡再弄新的蠱蟲來。」那男人低聲說。
苗鳳兒從他懷裡爬起來,深情地看著那男人說:「我不要做聖女,我不要做苗王。」
男人點頭說:「我也不會讓你做苗王的,我會幫你的。」
林虎沒有走開,也沒有靠上去,想看看兩人接下來還會說什麼,但是這兩人就是抱在了一起,接下來什麼都沒有做,也什麼都沒有說。白白連累了林虎躲在密林中餵了好幾口蟲子。
過了一會兒,這兩個人依依不捨地分開,分頭從不同的方向回苗寨。林虎猶豫了片刻,是要跟苗鳳兒,還是要跟著那個男人呢?還是跟著男人吧,看看這小兔崽子到底是誰?懷著這種酸溜溜的心情,林虎尾隨著黑影男人返回山寨。
走了沒一會兒,林虎激起真氣,從後面忽然抱住男人的身體,一隻手捂住他的嘴巴,另一手已經在他身上按下穴道。
誰知道那人被林虎按下之後,身體竟然激發出殺氣,林虎不敢大意,拔出苗刀跳到一邊,小心地盯著這個人。
這個苗寨是怎麼回事,先是有個地級高手就不說了吧,現在這種有殺氣的年輕人也是遍地都是。
林虎不敢大意,那年輕人緩緩地轉過來,看到林虎也一愣,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是你!你為什麼跟蹤我?」
林虎說:「我還想問你呢,鳳兒是聖女吧,苗刃你膽子不小啊,泡妞泡到聖女那兒去了。」
苗刃從黑暗中走出來,雙拳緊握,低吼道:「你要是敢把這件事情說出去,我會讓你走不出苗寨的。」
林虎拔出苗刀:「你還想和我比一場,你不是我的對手。如果你有蠱毒,我恐怕還會忌憚你,不過你不要忘記了,你的伏羲玉可在我這裡。苗刃,我答應幫你,不希望你有什麼事情會瞞著我,如果讓我發現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我也會讓你後悔曾經和我合作過。」
苗刃臉色大變,殺氣和林虎的苗刀發出共鳴,拳頭的指節握得發白:「我沒有什麼事情瞞著你。」
「那你今天去見誰了?」林虎問。
苗刃已經忍耐到了極點,全身好像一隻箭一樣,只要輕輕一觸,就會爆發出去。
「我勸你不要和我打,你也打不過我。」林虎放出全身的真氣,人也如野獸一樣弓起身,只準備隨時要和苗刃打上一場。
怒氣沖沖地瞪了林虎好久,苗刃鬆開拳頭說:「好吧。我今天去見我娘了。我娘私自嫁給外鄉人,所以在苗寨中很沒有地位。」
林虎搖頭說:「就算她再沒有地位,她到底是你媽,你去見她用得著這麼偷偷摸摸麼?而且,我知道苗寨其他女人外嫁之後,只是聽說不能輕易自己回鄉,從來沒有聽說過會沒有地位的。你要是再騙我,我們就沒得談了。」
苗刃在最關鍵的時刻救過林虎,而且還把貼身攜帶的伏羲玉給了林虎救醒柳絮,照理來說林虎不該再懷疑苗刃。但是林虎還得為帶來的影部負責,所以他不得不小心謹慎。
苗刃嘆了口氣說:「我母親不是一般的苗族女人,她是上一任的聖女。當年部隊經過這裡,我娘愛上我爹,兩人就私奔了。聖女私奔,在苗寨是非常恥辱的。因為聖女就是苗人的精神支柱,如果聖女被侮辱,那就是整個苗寨都被侮辱了。」
林虎暗嘆,難怪苗刃是苗王的外甥,可是在苗寨的地位卻不怎麼高。
「你爹是哪只部隊的軍官?」
「那個時候,這一片兒一直打仗,部隊來了走,走了來。誰知道是哪只部隊?我娘也不肯告訴我,我爹是哪只部隊的,只說以後都不會跟爹見面了。我娘跟我爹出了大山之後,有娘蠱毒的幫助,爹的仕途如履平地,一直飛升。後來爹要娶別的女人,娘不願意,一氣之下,就跑回來了。」
林虎聽了唏噓不已,都說苗女多情熾烈,對感情忠貞不二,果然不假。
林虎說:「你看你娘,不用瞞著我。以後在我們合作期間,任何事情都不能瞞著我。鳳兒既然和你兩情相悅,我也不會為難你們。不過你要是敢和你那個死鬼爹一樣辜負鳳兒,我一定會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本書首發於看書罔<!--章節內容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