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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看著無語的林虎,微微笑道:「所以嘛,世界上沒有那個男人敢娶姐姐我。」
「明天,我們坐車去雲山。」柳絮的聲音顯得很淡然。
「雲山是什麼地方?」林虎悶聲問道。
「是我老家。」柳絮說著話的時候,突然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裡,眼睛裡也閃過一絲黯然。
林虎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柳絮,抿了抿嘴唇問道:「你的清蠕蟲養殖基地,就設在雲山吧?」
「對。」柳絮輕輕的點了點頭:「吃水不忘挖井人,更何況我柳絮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你吃百家飯長大的?」林虎差異的看著柳絮,一臉震驚的問道:「你不是有養父嗎?」
「算了,不說這些。」柳絮說著,突然翻身,一把抱住了林虎,整個人像水蛇一樣纏在林虎的身上,恨不得能和林虎融為一體。
感覺到柳絮異樣的睡姿,林虎哭笑不得的問道:「你對多少男人這樣過?」
「你當所有的男人都像你一樣?」柳絮翻了翻白眼,一張絕美的小臉緊貼在林虎的胸口,有氣無力的說道:「我要是和別的男人這樣過,我還能保持冰清玉潔,切,真是個白痴。」
「但是你和我這樣了,你還不是一樣保持冰清玉潔。」林虎鬱悶的瞥了撇嘴。
柳絮:「那是你自己不敢,那怎麼能怪我。」
林虎:「……」
柳絮:「你那個東西好討厭,別頂著我,不然我又要叫了啊。」
林虎:「……」
清晨,空氣沁心宜人,寒冬溫度讓所有出門的人不得裹成了粽子,恨不得只露出一對眼睛看路就行了。
林虎和柳絮坐在一輛大巴車上,他們要前往的地區,是柳絮的老家——雲山縣柳家鎮。
根據柳絮所說,她的家鄉很窮,窮到什麼是電腦,冰箱都不知道。而這裡,不僅非常封閉,而且也十分封建,封建到男女一旦結婚,就不能外出打工。當然,柳絮是個例外,因為她到目前為止才25歲,還是個單身貴族。
在柳絮的帶領下,林虎跟著他到了雲山縣城,又轉了一輛車,這才來到了柳絮所說的柳家鎮。
柳家鎮,是一個非常古樸,非常典型而古老的西南小鎮。這裡的人們,甚至許多人還包著頭帕,就像過去西南一帶抬滑杆,做土匪的人群一樣。用柳絮的說法,這是他們害怕將額頭暴露在陽光下,這樣會短命。
走在古樸而熱鬧的柳家鎮街道上。林虎和柳絮的穿著打扮,變成了這裡一道亮麗的風景線。甚至有人上來搭訕,問兩人是不是洋人。
或許,在他們古樸的思想里,現在應該還停留在晚清末年,被洋人肆意凌辱的時代中。
「小男人,我們這裡很窮吧,你大開眼界了吧。」柳絮一路上一直抱著林虎的胳膊,兩個人像極了一對天造地設的情侶。
「我的家鄉也一樣。」林虎從柳絮的語氣里聽出了自嘲和自卑,於是,他也用一種另類而婉轉的方式安慰著身邊的柳美人。
「哎,這不是小丫嗎?你看看,哎喲,都出落得亭亭玉立了,這臉蛋,簡直可以掐出水來。」
就在林虎和柳絮剛拐過一條大街,迎頭就碰見了一位四十來歲,背著背簍,過著白布頭的女人。
「洪嬸!」柳絮看到這位大神,當即鬆開了林虎的胳膊,像看到自己的親人似的,急忙朝著中年大嬸撲了過去。
「哎喲……小丫,洪嬸身上髒,你這一身的名牌衣服,別給弄髒了。」洪嬸被柳絮這個舉動弄得有些受寵若驚,又開心,又惶恐的乾笑起來。
「洪嬸,我可想你了。」柳絮撲進洪嬸的懷裡,就像一個撒嬌的孩子依戀媽媽,又蹦又跳,顯得非常可愛。
「好好好,洪嬸也想小丫。」洪嬸不自然的拍了拍柳絮的後背,這才笑著推開了她。
「小丫啊,這位是……」這時候,洪嬸的目光落在林虎身上,一雙眼睛裡充滿了打量和讚許。就好象丈母娘選中了一個非常滿意的女婿。
「噢,他是林虎。」柳絮急忙轉身拉了啦林虎。
林虎衝著洪嬸笑了笑:「洪嬸你好。」
「哎喲,這小伙子真俊,和咱們小丫太般配了。」洪嬸打量著林虎,笑得連嘴都合不攏。
「洪嬸,你等等!」柳絮朝著洪嬸笑了笑,突然拉了拉身邊的林虎。
在林虎轉過身的時候,柳絮輕聲說道:「去買點東西,洪嬸小時候對我可好了。」
「那還買什麼東西啊。」林虎翻了翻白眼,在柳絮愕然的目光中,突然轉身,笑著摸出了錢包,抽出十張一百元的大鈔票遞給洪嬸:「洪嬸,我們回來,也沒給您買什麼東西,這點錢,你拿著隨便買點什麼。」
「哎……這可使不得,使不得。」洪嬸看到林虎遞來的十張百元大鈔,當即嚇得身子都顫抖起來了。
「拿著吧,這算是我和柳絮的一片孝心。」林虎說著,硬把錢塞進了洪嬸的手裡。
洪嬸捧著一大把錢,在周圍路人羨慕嫉妒的眼神中,受寵若驚的點了點頭:「小丫有出息了,找了個好男人。」
林虎有點鬱悶,怎麼嘎巴一下就變成柳妖精的男人了?倒是想變成她的男人,可是這妖精要價太高了。
柳絮卻是開心的笑著,再次挽起了林虎的胳膊,好像用實際行動告訴洪嬸,你猜對了,這就是我男人。
「你們等會,我去買點肉,咱們今晚好好吃一頓。」洪嬸激動的說著,然後開始朝著不遠處的肉攤走去。
看著洪嬸的背影,林虎突然有了一種家鄉的溫暖。雖然這裡不是他的家鄉,甚至比他的家鄉要窮很多很多。但是他看到了山裡的人的淳樸,聞到了山里清晰的空氣,也感受到了山里人的熱情和溫馨。
有人說過,在大都市裡呆久了,就十分想念曾經家鄉的味道。那一些帶著慈祥笑容的老人,帶著憨厚笑容的叔叔伯伯,帶著了憐愛的嬸嬸阿姨。還有那些曾經一起光屁股長大的同伴。
人在都市太久,會迷失,會陷入都市這種爭權奪利,爾虞我詐的噁心循環。會毀滅淳樸善良的心,也會摧毀一個人純潔的靈魂。有些時候,或許只有回歸了本來的起點,才能真正走出迷失。
林虎現在覺得,這些話很對,因為幾乎這是給他量身定做的一樣。他,在大都市迷失得太久。而現在,仿佛又回到了起點,回到了熟悉而陌生的地方。
「小男人,你在想什麼?」柳絮歪著小腦袋嬌媚的看著林虎。
林虎楞了楞,微微笑道:「我在想,我這一趟沒白來,至少我覺得可以從繁華都市的迷失里走出來。」
柳絮突然咯咯笑了起來:「我們家小男人又成哲學家了,昨晚在床上,你怎麼不哲學呢?女人可是最好的哲學噢。
林虎:「……」
就在這時候,洪嬸提著一大塊肥少瘦多的豬肉走了過來,滿臉激動的朝著林虎和柳絮說道;「走,孩子們,咱們回家做好吃的去。」
聽到這話,林虎急忙從洪嬸手裡接過一大塊豬肉提著。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
這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許諾,這個許諾雖然很渺小。但是對於農鎮裡長大的窮孩子來說,這是一種天大的許諾。
或許,在城裡,會有很多人每天大魚大肉,山珍海味,海鮮鮑魚更是不勝枚舉。甚至吃厭了這些,還是洋鬼子最難吃的牛排,漢堡cfk。但是他們始終無法想像。如果能吃到一頓肉,對於一個鄉下的窮苦孩子來說,意味著什麼。
洪嬸所在的村子,其實也是柳絮從小長到大的村子。當林虎到了村口,這才發現,這裡的村子窮到什麼地步。他們的房子,大多清一色的老式木頭瓦蓋房,甚至還有幾家居然是茅草房。這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恐怕也是難得的稀奇。但如果趙小夏來了,應該會欣喜若狂。因為這裡便於她尋找古董,也便於她考察中國文化。
最讓林虎辛酸的是,這裡面為數不多的幾家茅草房,洪嬸就占據了一家。而且她家的茅草房,不僅簡陋,而且很窄,窄到只有三間茅草屋。
坐在茅草屋屋檐下的,林虎錯愕的望著四周的一切。想著自己從小長大的村子也比這裡富裕幾十倍,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感慨。
可以想像,當初柳絮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在這個地方,居然還是靠著吃百家飯長大的女孩,她的童年,她的前半生,又過得是多麼艱辛。
現在林虎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柳絮會說小時候沒肉吃,就拿清蠕蟲當成肉。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小男人,很好奇嗎?」柳絮拿著一張小板凳在林虎身邊坐下,看著四周的一切,絕美的臉上突然泛起一抹苦澀:「我騙你了嗎?我就是在這種地方長大的,而且是飽一頓,餓一頓長大的。所以有時候我餓得不行了,就會去後山找清蠕蟲,雖然不好吃,但是至少可以填飽肚子。」
「柳絮……」林虎低著頭,聲音顯得有些低沉,輕嘆著說道:「要改變,清蠕蟲的養殖基地,就設在這裡吧,陳熏彤如果不同意,我們直接找蘇老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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