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虎深吸了一口氣,來到孫永福面前,悶聲說道:「鎮長,這地方,是你代表鎮委劃給我蓋診所的吧?為此我還支付了鎮委會2000塊錢的地皮錢,是不是啊?」
「額……」孫永福一頭霧水,但林虎說的話,也基本都是事實,當即悶聲點了點頭。
「孫永福,你好大的膽子啊。」方平突然轉身瞪著孫永福,一臉嚴肅的喝道:「你不知道違章建房是犯法的嗎?你有什麼資格批准土地蓋房?」
「啊?」孫永福當即瞪圓了眼睛,畏懼的看著如狼似虎的方平說道:「我……我沒有批准啊。」
「什麼,沒有批准?」方平聽到這話,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下來,然後把目光移向林虎,沉聲問道;「林虎,你怎麼說?鎮長都說沒有批給你土地蓋診所。」
「鎮長,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林虎一聽急了,瞪著孫永福說道:「當時我要蓋診所,是正的你同意的,你說,交2000塊錢給鎮委會,就可以在鎮東頭蓋診所,你怎麼能說沒批准呢?」
「什麼2000塊錢?我什麼時候又拿你2000塊錢了?」孫永福看著林虎,突然一臉陰沉的反駁道。
早就知道孫永福這壞種不會幫自己,林虎沒想到的是,這老狗居然還倒打一把。明明收了2000塊錢,現在居然矢口否認。
「孫永福,你他娘的別睜眼說瞎話。」林虎氣急,一把抓起了孫永福的衣領,一臉憤怒的吼道:「當初明明就是你這老東西讓老子交2000塊錢,你他/媽的現在不承認了?」
「你要造反吶?」孫永福緊握著林虎的手,也是一臉怒氣橫秋的吼道:「林虎,老子告訴你,當初你要蓋診所,老子表示了明確的反對,現在出了事兒,你就把責任推到老子的身上啊?」
「虎子,先放開。」這時候,趙小夏上來拉開了林虎,鄙夷的看了一眼孫永福:「孫永福鎮長,我見過無恥的人,但卻從來沒見過你這麼無恥的人。」
「你……」孫永福瞪了趙小夏一眼,卻是找不到任何話來反駁,只能幹生悶氣。
這時候,一邊等著看好其的方平見好戲收場了,於是擺了擺手,一臉嚴肅的說道:「好了,現在事情都明白了。林虎中醫診所屬於非法建築,必須予以拆除,限你們三天時間,否則三天以後,我們來幫你拆除,就不僅僅是拆那麼簡單了,是要罰款的。」
「拆你媽個逼。」林虎徹底憤怒了,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一樣瞪著方平:「狗雜種,你有本事拆拆看,看看老子敢不敢殺人。」
「喲,還要暴力抗法啊。「方平冷笑著看了一眼林虎,然後從褲兜里摸出了一個手機,沒好氣的說道:」好啊,暴力抗法,口口聲聲還要殺人,那我就打110來解決。」
「慢著。」就在這時候,診所里,蘇琴突然匆匆的走了出來。
看著走來的蘇琴,正準備打電話的方平當即臉頰一抽:「蘇……蘇秘書。」
「是我。」蘇琴看了一眼衝動的林虎,然後直視著方平說道:「方副主任,城裡有那麼多違法建築你不去管,倒是對一個小鎮的事情挺上心的啊?」
「哪裡哪裡。」方平滿臉堆笑的說道:「我們也是聽人舉報,說這裡有違法建築,所以就過來看看。沒想到這家診所真是違法建築。」
「什麼叫違法建築?」蘇琴歪著小腦袋,饒有興趣的看著方平問道:「這家診所的用地,是占農田了,還是占耕地了?或者說,是占了山林?」
「這是占了公共資源。」方平一本正經的說道。
「噢,占了公共資源。」蘇琴冷笑了笑,然後突然拿出了一張四方形的紙朝著方平晃了晃,一本正經的問道:「方平副主任,你看看這是什麼。」
「行醫資格證……」方平看著蘇琴遞到眼前的四方形紙張,愕然的說道。
「還有這個,營業執照。」蘇琴另一隻手又把營業執照拿了出來。沒好氣的問道:「我想問問你,本鎮離當地的縣鎮有幾十公里遠,醫療設施基本沒有。林虎在這裡開一個診所,為當地的老百姓看病,是不是屬於公共資源?」
「額,是。」方平吞了吞口水,急忙點頭說道。
蘇琴:「好啊,既然林虎的中醫診所是公共資源,那麼他建立診所,可不可以占有公共用地?需不需要徵得你們國土局的同意?」
「當然需要。」聽到這話,方平當即硬朗了起來,梗著脖子說道:「別說是他一個小診所,就是縣裡大醫院也必須這樣做。」
「你……你太不講道理了。」蘇琴一把收回手裡的行醫資格證和營業執照,瞪圓了美眸看著方平。
方平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抿嘴笑著說道:「蘇秘書,我知道你是鄭書記的大紅人,但是我也是按規矩辦事兒。這是違章建築,必須予以拆除。」
方平說到這裡,突然看向旁邊的小陳說道:「到車上拿點紅油漆,寫上拆字,三天以後我們再來檢查。」
那個被叫做小陳的青年噢了一聲,開始鑽進車裡稀里嘩啦的找了起來。
眼睜睜的看著小陳提著一桶紅油漆朝著診所走去,林虎的心簡直要爆炸了一樣。一邊,趙小夏感受到林虎心裡的憤怒,死死的拉住了他。
「虎子,別鬧,這是我考慮不周到,給你惹麻煩了。」趙小夏怯生生的看著林虎,她深怕林虎再次衝動,做出一些不為人知的傻事兒來。
聽到趙小夏的話,林虎瞪著發紅的雙眼看了看趙小夏,咬著牙嘆了一口氣。他也知道,這次是栽了。連蘇琴那樣據理力爭都沒有用,看來這才是劉可蘭那個賤女人的殺手鐧。
拆診所?這個問題對於林虎來說一直很矛盾。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去大城市裡發展。這個診所還要不要都已經無所謂了。只是原本他考慮著能留給自己的父母來住。沒想到卻發生了這種事情。
拆吧,拆吧,拆了倒也乾淨。這樣一來,心裡也就沒有了牽掛。把拆下來的材料用來給父母蓋新房子,也算是沒有浪費。
想到這裡,林虎卻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幾個月前,發瘋似的想要蓋一所自己的診所。幾個月後的今天,就在事業開始紅紅火火的時候,卻遭到了小人的陷害。這個社會,難道真的這麼多勾心鬥角,真的這麼多爾虞我詐嗎?
先是老道為了要搶盒子不予餘力,機關算盡,惹出這麼多事情。現在又是因為盒子的收購問題,這個劉可蘭用盡手段,卑鄙無恥。難道這就是利益的關聯?這就是人心的叵測?
就在林虎感慨萬千的時候,只聽到不遠處馬路傍邊的草叢裡,突然傳來一個略帶哭腔的聲音。
「誰幫我拿點紙來,求求你們了。」
聽到這個聲音,林虎當即的回過神來。看著身邊的趙小夏、趙小夏和蘇琴都是一臉的憋笑,不由得也嗤嗤的笑了起來。這個劉可蘭,衝動得連紙都忘帶了。
不過也正是劉可蘭引來的這一笑,幾乎把林虎心裡的全部鬱悶都笑沒了。
他認為要論頭腦,他並不輸給誰。關鍵是不願意那麼做,不願意隨意去傷害別人。可是現在,通過這一系列的事情,他終於明白了。
人無傷虎心,虎有傷人意,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或許就是這個道理。
既然決定了要去大城市裡混,那就必須做好這種心理準備。做好迎接任何暴風雨來臨的準備。
「趙蹄子,你是她的領導,去雪中送炭唄。」聽著劉可蘭近乎哭喊的聲音,蘇琴嗤嗤笑著嚷嚷。
趙小夏楞了楞,然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並沒有反駁蘇琴,而是直接朝著劉可蘭所在的地方走了過去。
看著趙小夏真的去了,蘇琴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然後搖了搖頭,惋惜的說道:「死蹄子,心腸這麼軟,總是以德報怨,以後恐怕很難在官場上混了。」
「不是你讓人家去的嗎?」白素看向蘇琴,沒好氣的笑罵道。
「我讓她去泡男人,她去不去啊?」蘇琴翻了翻白眼,雙手抱在了高聳的酥/胸前。
「林虎,記得三天之內,必須拆掉房子,不然你將面臨罰款。」這時候,方平忙完了一切,朝著林虎輕蔑的說道。
「知道了。」林虎懶洋洋的說道,突然眼瞳一縮,緊盯著方平臉頰,當即張大了嘴巴。
看著林虎誇張的樣子,不僅是方平,連同白素,蘇琴和凌菲幾個人都是一楞。她們搞不懂,林虎為什麼會這樣子看著方平。
方平被林虎盯得有些毛了,條件反射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沒好氣的問道:「你看著幹什麼?」
「哎喲喲喲……嘖嘖嘖。」林虎神秘兮兮的搖了搖頭,拉長了聲音惋惜的說道:「誒,可惜咯,可惜咯。」
「什麼可惜了?」方平被林虎的話搞得有點莫名其妙,當即之下急了,怒瞪著林虎喝道:「林虎,我告訴你,你不要再玩什麼花樣了。」
「我玩花樣?我看有些人過兩個月怕是玩不成花樣咯。」林虎嘖嘖笑著搖了搖頭,目光始終沒離開方平的臉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