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雅蘭居,聽見裡面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華恬與華楚枝二人都吃了一驚,彼此對視一眼,加快了腳步。
進了園子,見園中有些小丫鬟們正探頭探腦地往屋裡看,面上神色均是驚惶不定。
華恬與華楚枝兩人也不理這些小丫鬟們,忙進屋去了。
明間並沒有想像中的大亂,只是地上有些水,而一邊臉腫了的華楚雅坐在一旁,脖子到胸口部分都濕了,脖子處一片紅色,此刻正放開了嗓子哀嚎,淚水鼻涕一道流下來。
華楚雅身旁站著華楚丹,她臉上倒是沒有驚慌,反而是充滿了得意。
「這是怎麼回事?」華楚枝一進門,掃視了一遍,便蹙著眉問道。
「五小姐,二小姐一進門來,奴婢好心奉茶,哪知她拿著滾燙的茶水就潑大小姐,那可都是剛剛燒開的水,這……」綠珠見到華楚枝,整個人便軟得跪在了地上。
聽見綠珠說滾燙的開水,華楚雅哭得越發傷心了,那樣子,縱是鐵石心腸見了也要流淚的。
華恬看去,見華楚雅脖子果真紅了一片,細看還起了泡,心中嚇了一跳。
這華楚丹,真是牛掰人物一個,竟然敢直接拿滾水澆自己的親姐姐,不可謂不狠毒了。不過轉念想到那一輩子,華楚丹拿著簪子,生生在自己臉上劃一道深深的傷口,瞬間又覺得如今算不得什麼了。
「這潑水潑了多久了,怎麼還不請大夫過來?」華恬焦急地問道。
「已經有半柱香時間了,可大夫哪裡能來得這麼快。」綠珠哭道。
華恬搖搖頭,叫道,「我娘親說過,若被開水燙傷了,必要用冷水一直泡著,如今過了這麼長時間,若將來留了疤,可如何是好?」
華楚雅哭聲一頓,接著馬上哭得更加大聲了。如今她已經顧不得注意自己是華家嫡長女的風度了。若說原先是痛得哭,哭來一些理據,如今那是真怕了,哭得特別大聲。
「燕兒,你快去準備涼水,給小姐澆一澆脖子罷。」正當此時,一旁有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來。
華恬聽著聲音耳熟,便看過去,竟是紅珠。她一張俏臉腫了起來,整個人萎頓在地,似乎被教訓得不輕。
「快去!」華楚枝也醒悟過來,連忙說道。女子身上留了疤,以後找夫婿勢必是不好找的。華楚雅是她大姐,她自然關心。
華楚雅哭著,伸手從桌上拿過一個茶杯,對著地上的紅珠就砸過去,口中罵道,「用不著你這小娼·婦假好心,若不是你挑撥,我如何會去見楊家,如何會讓二娘對我生了嫌隙?」
「嘭……」杯子極准,砸中了紅珠的額角,瞬間就流了血出來。
「啊……」紅珠一聲慘叫,整個人都覆在了地上。
華楚雅還不解恨,一邊哭一邊小娼·婦小婊·子地罵個不停,又從桌上拿起東西,亂出一氣地砸向地上的紅珠。
地上的紅珠一面躲著華楚雅扔過來的東西,一面用手摸著額角,摸到一手鮮血,身體狂震起來,垂下眼瞼去。
旁邊跪著的綠珠見了,眸光閃了閃,哭道,「小姐,你莫要再與紅珠置氣了,先用涼水止一止傷口罷。」
「你們真是好主僕,做戲做得很是好看,可是我卻不會相信的!」華楚丹在一旁冷笑道。
「二小姐,那時我們小姐正在跟先生學習,確是紅珠過來跟小姐說話,才讓小姐去與楊家置氣的。」綠珠在一旁抹著眼淚哭道。
華楚丹聽了,面上表情猶豫不定,很快對華楚雅笑道,「我也不管這些,反正如今你脖子上被燙傷了,也好不到哪裡去。這正合我意。」
「二姐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華楚枝在一旁生氣道。
華楚丹不答,看了看地上的紅珠,上去連踹幾腳,「叫你往日壞心眼,今日大娘把你當棄子了罷!」
華楚雅見了,也想起來去踢人,但一動,覺得脖子便鑽心的痛,於是歪歪扭扭坐了回去。
「大姐,你別再亂動了,脖子上已經起了泡,動了傷勢更重。」華楚枝在一旁開解道。
華恬走過去,拿起平常丫鬟用的蒲扇,對著華楚雅的脖子便扇,只扇了數下,華楚雅便叫道,「好涼爽,傷口似乎也沒有原先痛了。再多一個人來幫我扇罷。」
華楚枝的丫頭琴兒見狀,忙上前去又找了一把蒲扇,對著華楚雅便扇。
沉香默不作聲地上前去,接過華恬手中的扇子,代替華恬扇起來。
華楚雅哭聲小了一些,看到琴兒與沉香手中的蒲扇,皺起眉頭,「哪裡來的這麼庸俗的扇子,快去拿我慣常用的香扇來。」
華恬聽見,暗地裡撇了撇嘴,不說話。
這個華楚雅,真是不識好歹,到如今時候還在這裡嫌棄扇子是否優雅!
正想著,帘子掀開,臉上腫著的桂媽媽匆匆走了進來,她見了華楚雅脖子上的傷,愣了一下,忙又著人去催大夫過來。
口中催完了人,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挖了些藥出來,往華楚雅脖子上的傷口抹去,口中道,「原該將這些燙傷了的藥放到小姐房中的,哪裡知道竟忘了。」
說完也不等人接話,條理清晰地處罰了房中的丫鬟們,等到各人均去執行了,這才轉向趴在地上起不了身的紅珠。
「諸多事端,全怪這個丫頭,拉出去杖斃了,扔到亂葬崗上去。」最後,桂媽媽才看著地上的紅珠,面上帶著笑意說道。
「桂媽媽饒命啊,小姐饒命啊!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請小姐饒奴婢一命!請桂媽媽饒奴婢一命!」紅珠嚇得魂飛魄散,掙扎著站起來拼命磕頭,眼中淚水紛紛跌落。
華恬一聽,知道這紅珠性命難保了,心中有些失望。之前看她,還以為有些手段,哪裡知道這麼快就會被處理掉。
「把她拖下去!」桂媽媽毫不動容,對身後的丫鬟說道。
華恬看得仔細,紅珠臉上閃過狠戾,轉臉對著華楚雅,口中叫道,
「大小姐,奴婢服侍您一場,也有六年了!如今奴婢將永遠離開大小姐了,還請能與大小姐話別,給大小姐磕幾個頭,以成全這主僕一場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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