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祭 第十一章有縲落難東夷定居

    大漢再三鞠躬，依言回到倖存的族人中，救助傷者，收攏死者，大鷙也跟了過去，幫助處理傷者。小小部落慘不忍睹。獵手損失十之八九，婦孺也多有死傷。如果我們再晚來一步，這個族恐怕已經被滅了。這幾天，連續的兩次浩劫，讓我感到，這些凡人，真的是生生不易。

    過了一會兒，夷族眾人趕到。羿第一時間找到宓兒，拉著她的手，到處指指點點，比比劃劃，看樣子是在描述剛才的戰況。看著羿拉著宓兒不停的遊走，好像比剛才真打還要激烈。宓兒配合的時而驚叫，時而欣喜，時而嘆惋。看羿的目光那叫一個崇拜，羿的表情那叫一個得意。

    在大鷙的安排下，夷族的婦女幫助他們善後。大漢也恢復了平靜，和大鷙交談。

    大漢叫嫘蹇，這個部落叫有嫘氏。他們從遙遠的歐絲之野趕來，是專門到窮桑去的。他們聽說，在遙遠的東方，有一棵窮桑樹。窮桑樹，高萬丈，桑葉紫紅，桑椹肥大，萬年結果，食之與天地同壽。他們來此，卻不是為了桑椹，而是為了桑葉。桑葉之於他們，有著特別的意義。至於具體是什麼意義，嫘蹇卻抱歉地說，族人都曾經發過重誓，不可以對外人道。輾轉三年，他們終於到達了傳說中的地方，卻沒有找到窮桑。於是一直在附近逡巡，近日準備返回西方。沒想到今天遭此大厄。回去後，不知道如何向老族長交待。嫘蹇是老族長的兒子，奉命過來的。

    從有嫘氏的人群中跑過來一個小女孩，和宓兒年齡相仿。我拉起小女孩的手，問：「小姑娘，你叫什麼？」小女孩的聲音很甜美，小聲說：「我叫且兒。」且兒擺脫了我的手，跑到嫘蹇的懷裡。嫘蹇對我說：「這是我最小的女兒，名叫嫘且。是在來時的路上出生的，也有三歲了。且兒沒有見過外人，請姑娘不要見怪。」我笑著搖了搖頭。

    且兒的衣服潔白無瑕，入手輕曼似水，柔若無質，襯得且兒小臉潤紅，很是可愛。果然，六歲大情聖羿拉著宓兒跑過來，說了幾句話，另一隻手拉起且兒，三個人跑到一邊玩去了。

    嫘蹇叫了一個婦人過來，輕聲吩咐了幾句。婦人似乎還不同意，被嫘蹇訓了幾句，離開了。一會兒回來，手裡捧著一匹衣料，正是且兒穿的那種，交給嫘蹇。嫘蹇雙手捧給我，說：「姑娘為我族犯險，使我族得存此脈，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此是我族秘傳之物，名曰絲綢，從不外以示人，更未曾送人。就請姑娘笑納。」

    老實說，這絲綢對我，是要命的吸引。恐怕，沒有一個女孩子能抗拒得了這個。我在自己的空間找了半天，覺得自己真窮。恰好被我找到剛得的「神農調理丸」。我取出葫蘆，倒了一半出來，送給嫘蹇，說：「這是『神農調理丸』，那些傷者，三人分一粒。老丈自己用一粒，可以益壽延年。剩餘的，每三個月給且兒服用一粒，三年必有成效。這個且兒，和我有緣。」

    嫘蹇道謝。我接過那匹絲綢，寶貝的撫mo了一下，做賊一樣迅速的裝進了空間。老者驚奇不已，不知道葫蘆是從哪裡來的，更不知道絲綢到哪裡去了。然後看著手中的「調理丸」，再三感謝。大鷙看見我裝絲綢的表情在一邊偷笑，被我白了一眼。

    有嫘氏處理屍體的方式非常奇怪，拿石斧費勁的刨空一棵大樹，把屍體放入洞中，再將樹洞掩好。眾族人圍在大樹四周，口中念念有詞。

    夷族婦女處理好了地上的十餘只猛獸，剖洗乾淨，將肉架在火上烤。大鷙送給嫘蹇一張虎皮，一張獅皮，一張豹皮。嫘蹇可從來見過這種猛獸皮。以前見到這種猛獸的時候，躲還來不及呢，哪裡想到可以供自己使用呢。嫘蹇千恩萬謝的收下了。兩族人湊在一起，在熊熊的篝火周圍，分食獸肉，也是其樂融融。

    大鷙對嫘蹇說：「有嫘氏的勇士，損失太大了。你們要回到遙遠的西方，可能很困難。不如留下來，和小弟的夷族一起生活，有夷族吃的，就有嫘氏吃的。可好？」不忘族長本色，大鷙這是拉人入伙呢。嫘蹇沉吟半晌，答應下來，說：「借賢弟和夷族的光，有嫘氏暫且住下來，等孩子們長大些。三年之後，我必須返回西陵的歐絲之野。到時候，願意跟我走的，就跟我走。不願意走的，就留下來請賢弟照顧。但是，希望賢弟答應我一件事。」

    大鷙說：「請講！」嫘蹇說：「希望夷族永遠不要追問絲綢的事情。我們的族人都發過重誓，希望大鷙不要為難我們。」大鷙爽快地說：「我尊重老兄的族規。」嫘蹇高興的說：「大鷙兄妹，如此年輕就有如此功夫，日後必有大成。」我哼了一聲。大鷙趕緊說：「這是家姊秋水。」不錯，上道，長幼有序嘛！

    我對大鷙說：「我想起來了，剛才我們圍攻的那隻怪獸，名叫陸吾，是東勝神洲仙麒麟的靈獸。看來情況複雜，神農和伏羲，可能有難，我要去看看。不如你們暫且在此雲陽山落腳，日後再遷。」大鷙聽說神農有難，當即說：「好！我和你一起去！」我說：「剛剛落腳，百廢待興，這裡更需要你。你不可以離開。再說，你的功夫，現在可能也幫不上忙。」大鷙黯然。最後妥協，大鷙讓我帶著羿同去。

    翌日清晨，羿對著宓兒和且兒，叮囑半天。我拎起羿，騰空而去，直奔巢湖。

    註：夷族落腳雲陽山，並未再次遷徙。大鷙把落腳之處，定名為「曲阜」，取弓之曲也。遠程攻擊的弓箭使得夷族實力大增，逐漸有小的氏族過來投奔，夷族得以快速發展。而弓箭則成為夷族的象徵，夷族以弓為尊，以鳥為敬。大鷙繼太昊之德，史稱少昊。少昊國以鳥紀官，不忘鳳凰後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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