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拿到一張一萬兩的銀票,豆豆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點迷糊的看著余宇,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
嗯,如果是夢的話,也是個美夢,只是這夢可千萬不要醒了!
台下眾人知道台上那個鄉下人僅憑兩幅字便賺到了兩萬兩銀子後,眼睛裡冒出的嫉妒之火差不多能點燃整個離陽街。
柔織聽說後也是唏噓不已,不知道哪家小姐出手如此大氣,但聖城乃是流金之地,在當時的情形下,因賭氣而掏出一萬兩白銀,也才能配得上聖城這個稱號。
臨走前,那白衣人看向余宇,認真問道「那人,你如何得知我是女扮男裝?」
「一,你雙耳都有耳洞。據我所知,我焱國男人沒有戴耳環的習慣,起碼我沒見過」
「二,你沒有喉結,雖然你的年齡看上去不大,但少年男子到這個年歲,喉結也已經起來了,而你非但沒有,皮膚也過於細膩。」
「三,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當然,男子身上有香味的並不少見,但類似你這種的,沒有。」
「所以我認定你是個女子!」
「你厲害!」丟下一句話,那白衣少女便自行離開了。
柔織熱情的邀請余宇兩人到望江樓做客時,余宇本不願答應,畢竟豆豆是個女孩子,他不太願意讓她接觸這種煙花之地,但豆豆卻一臉不在乎,對望江樓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當然,余宇心知肚明,讓豆豆感興趣的是柔織許諾過的「薄禮!」
望江樓離賽詩台並不遠,一行人很快來到瞭望江樓的大門前,看著豪華的裝修,宏偉的大樓,余宇不禁感嘆,這種銷金窟,果然不是一般人能來的。
來到寧月樓後,媽媽桑第一時間接見了余宇。這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和余宇想像中的不一樣,並不是面目可憎,凶神惡煞般的老鴇子,而是看上去極其委婉,賢淑的女人,如果不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余宇甚至會把她當成一名養在宮中的貴婦人。
那婦人面色平靜之極,略施粉黛,柳葉彎眉,微微發福的臉上有一股子說不出的深沉與安靜。嫵媚中帶著一絲英氣,英氣中似乎多少又有一些無力。
總之,余宇第一感覺是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個有故事的人!
見到余宇,她並未表現出任何驚訝,也沒有對余宇鄉下人的打扮表示不解。沒有過多的寒暄,感謝了余宇的對聯之後,寧月問道「公子來自何地,來聖城為學?為官還是為商?抑或探親訪友?」
「為學!」余宇誠實答道。
「哦,國子監還是?」
「乾正學府!」余宇老實回答。
「乾正學府?」寧月眉頭稍微挑了挑「考哪一科?」
余宇一愣,沒想到這個女人對乾正學府了解的比自己多多了,這些東西他尚未得知,也不知道乾正學府竟然分科。搖搖頭道「實不相瞞,我自己也不知道,離入學還有兩個月左右的時間,前段時間到衙門備案,聽說一個月以後才會得到考試通知,那時才知道自己具體要考哪一科的!」
「哦,那你是如何得到乾正學府入學考試資格的呢?」寧月大人問道。
「我是被學府在陌城的考核老師測出有場源,才拿到的入學考試資格!」余宇答道。
「你有場源?」寧月臉色復又變了一變變,看上有些訝異,但很快變恢復正常「有場源好,有場源好。以後無聊可以多來望江樓轉轉。但不要沉溺與此,你還小,將精力先放在學習上是正經。我聽說你的書法甚是不錯,柔織那丫頭的字還是不錯的,聽說她對你的字倒是很佩服,想必是不錯的。」
寧月聽說余宇是乾正學府的學生,並且有場源之後,語氣忽然一變,竟然好似長輩在和晚輩說話一般,余宇甚至覺得她是在和自己的子侄輩聊天。心中不由得詫異起來!
寧月繼續說道「風月場的姑娘有些也是有才華的。柔織那丫頭的字,就連朝廷的夫子們也都贊口不絕,能讓她佩服的書法大家,並不很多。不過,這裡畢竟是風月場,煙花之地,你無聊煩悶之時可以來坐坐,但不可真的於這些丫頭們發生什麼,記住我的話!去吧,柔織那丫頭在等著你呢」
說著,寧月便要起身離開,忽然發現放在門口的余宇的帶著布套的長槍問道「這是你的兵器,是槍?」
「是的,是槍!」余宇答道。
「槍……槍……」寧月一臉迷茫,好似在回憶什麼一樣,嘴裡喃喃自語,余宇和豆豆傻傻的看著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去柔織那裡吧,我累了!」寧月轉身離開後說道。
余宇愕然不已!
來到柔織的閨房後,豆豆羨慕的四下打量著,柔織拉著豆豆的手,讓她靠著自己的身邊坐下。豆豆沖她一笑,露出那兩顆潔白的小虎牙,柔織開心不已。
此時的柔織似乎完全從病態中緩了過來,已經換了一身新的衣衫,人也重新梳洗了,此時的柔織光彩照人,胸前白花花一片,晃的余宇有些頭暈,只好不去看他。柔織看在眼中嬌笑不已。
賽詩台上已經知道了余宇的名字,此時已顯得熟絡了不少。
「我也不知道該送公子些什麼,我也不像寧月大人那麼財大,只能送些薄禮,還望公子不要笑話才好!」說著,寧月從抽屜里拿出一個雕刻著精緻圖案的金鐲子來,那鐲子看上去分量並不很重,余宇看的明白,貴重的不是金子的分量多少,而是上面的圖案。雖然他對這種東西一竅不通,但看著也應該是很好的物件。
「這是寧月大人當年送給我的,我現在將它轉送給豆豆,希望妹妹不要嫌棄,這東西可是乾淨的!」
豆豆看看余宇,余宇點點頭。豆豆高興的接過金鐲子,第一時間便戴在了手上,沖余宇開心一笑,露出兩顆潔白的小虎牙,余宇心頭一熱。對柔織說了聲多謝!
「不知公子能否賞臉陪奴家吃頓飯,我給公子敬杯水酒也好!」送完東西,柔織笑呵呵的對余宇說道。
余宇笑道「實不相瞞,今天就是帶我家豆豆出來吃大餐的!」
柔織一聽,咯咯咯兀自笑個不停「沒想到公子竟然如此風趣」
「姑娘你也不用叫我公子,你也看到了,我那裡是什麼公子,叫我的名字即可,公子聽著彆扭!」余宇對這種酸酸的叫法反感的緊。
白天青樓一般是不營業的,姑娘們都在休息。為表示感謝,柔織張羅了一桌豐盛的飯菜招待主僕二人,飯開在望江樓的頂樓,往下可以俯瞰聖城。來到頂樓,余宇才知道為什麼這家青樓名為望江樓。
站在這裡,可以清晰的看到流過聖城中心的離陽江!聖城沿江而建,分為南北兩城,本名離陽,名字的由來便是這條綿延不息的離陽江!
站在樓上遠眺前方,心胸登時開闊了許多。難怪柔織會生出「望江樓上望江流」的感慨來。往南望去,通正街上,李家的宏偉的府邸盡收眼底!
聖城的城市建設和一般的皇城,都城不同。這不是一個全封閉的城市,因為它是臨江而建。離陽江從西往東貫穿而過,聖城便是建在這離陽江的谷地之上。離陽江乃是焱國第一長江,水面寬闊,綿延兩萬里左右。發源於西部的風瞿山,往東匯入大海。
聖城東西長約百里,分南北兩成。皇城便建在地勢開闊的北城。因此北城便聚集了所有的王公貴胄,幾乎聖城所有官宦人家的府邸均建在北城。同時北城也是聖城最為繁華的地方,這裡是富人聚集的地方。
但,卻不是商人匯聚之所,因為焱國規定,商人不得居住北城。因此雖然富甲一方,但那些商人還是沒有辦法和當朝天子住在一起,只能在南城建設家園。南城是魚龍混扎的地方,那裡有數不清的黑市,幫派,各方勢力盤根錯節,較之北城更加複雜。
離陽江流經聖城的這一段並不平緩,相反江水很急,水面相當開闊,最狹窄的地方也有約四千米左右,最寬闊的約有十幾千米寬。加之水流很急,所以之前離陽江江上並沒有太多的過往的船隻。但,很快這個局面便被打破,以為南北城的交通不便,勢必會嚴重影響聖城的治安,經濟,文化各方面的發展。
所以,講過幾千年的發展,今天離陽江上已有十幾座鐵索長橋。每座橋都是精鐵所鑄,規格有所不同,但每座橋都是十二根鐵鏈,環環相扣,兩邊各三根,底部六根。據說每根鐵鏈的重量都無法稱量。因為這些鐵索長橋均是學府所造,凡人無能為力。
除鐵索橋外,離陽江面上還有二十幾根單獨的鐵索。因為聖城實在太過繁榮,那十幾座鐵索橋已經不能滿足南北城的交通需要,因此水上交通就顯得格外重要,但離陽江水流湍急,一般的船夫既沒有能力建造大型船隻,也不敢在水流很急的時候擺渡。
所以學府在朝廷的邀請下,又打造了二十幾根單獨的鐵索,橫貫離陽江。這些鐵索和「鐵索橫江」不是一回事。因為鐵索搭建的時候都經過學府精心論證,位置很高。橫空架在離陽江上。每根鐵索上又用特殊材料製成了一種外套,罩住鐵索。下面的船隻上都掛有一根長長的鐵鏈,和上面的鐵索相連,這樣就不至於被風浪捲走。南北通行便的順暢起來。
這就好比是一個人在渡河,腰裡繫著一根橫貫大河的繩索,如此一來,即便不善水性,也不至於很快淹死。
同時,又因為鐵索很高,東西船隻來往也不會受到限制。
望江樓建在離陽江二十里開外的地方。按理說站在這樣的樓上,很難看得清離陽江的江水,但聖城中,類似望江樓的高層建築實在太少,因此站在樓頂,余宇往下一看,一覽無遺,很有一覽眾山下的意思。因此余宇才能看得見奔流的江水。
席間,豆豆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但在余宇的鼓勵下,便放棄了筷子,改用小手吃了起來。這是她的習慣,每次余宇帶她外出吃大餐的時候,豆豆都習慣用手拿著雞腿或者是肘子或者其他一切她感興趣的,不易用筷子的吃食。站在旁邊,給他們斟酒的小紅看的驚駭不已,連連小聲對豆豆說慢點吃慢點吃。
這丫頭見豆豆生的瘦弱,臉色蠟黃,好似營養不良一般,竟是生了幾分親近與疼惜的味道來。豆豆只是沖她笑笑!
飯桌上,柔織笑比吃多。
「對了,柔織姑娘,寧月大人是不是和乾正學府有些關係?她好像對乾正學府很了解」席間,余宇忍不住問道。
「寧月大人的事,我不知道,我們誰也都不知道。不過對於乾正學府,這裡的姐妹們都很了解,因為我們這裡乾正學府的不少學生是常客!」柔織笑吟吟的說道。
「哦」余宇點點頭!
「姐姐我痴長你幾歲,叫你小兄弟,你不介吧」柔織似笑非笑的看著余宇問道。
「不介意,不介意,怎麼能呢」余宇呵呵一笑。豆豆抬起頭看了看柔織,又看了看余宇,復又低下頭繼續自己的吃飯大計。
柔織繼續說道「小兄弟你的字姐姐我佩服的緊,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能有如此造詣,姐姐我真是白活了這麼多年。以後進入學府之後,可不要忘了姐姐我啊,不過我剛才聽小紅說,寧月大人吩咐下來了,不許招待你……」
柔織掩口一笑「姐姐我想報答你也是沒法子啊!」
余宇苦笑!
便在此時,只聽得樓梯蹬蹬噔的響了起來,一個如洪鐘般的聲音響了起來,震得眾人有些耳根發麻「柔織,你可想煞本都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