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之中,一襲黑色斗篷的男人笑的魅惑,漆黑的鳳目靜靜的凝望著她,眼尾上揚出恰到好處的弧度,薄薄的唇角噙著一份似笑非笑的弧度,在這黑白相間的背景里,恍若只有這裡濃縮了四季最艷麗的妖嬈的色彩,絢爛的幾乎要讓她喘不過起來。(閱讀最新章節首發m)
見她呆呆的立在那裡,傻乎乎的瞪著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瞧著自己,夏凝遠輕嘆一聲,伸手取了新做好的貂皮披風,慢慢走了過來。
手腕一揚,披風張開明快的弧度,韓映雪只來得及看到面前滑過一片純透的白色,根根光滑纖細的毛髮在寒風之中微微抖動著,當這一片雪白滑落肩頭的時候,清明的世界裡依舊是這個男人冷峻的面容。
韓映雪便忍不住笑笑,恍若這個世界都不復存在,只餘下她跟他兩個人似的。
夏凝遠抬眼瞧著她,常年握著刀劍的手指溫柔的替她系好披風的帶子,雪白的皮毛將小人兒襯托的越發純透高貴,纖塵不染的,似乎比這純潔的雪片還要透徹得多。
而後他慢慢轉身,取了暖手,手指順勢抽出她的爪子,伸手握了握,小丫頭的爪子冰涼,這讓他微微蹙起眉頭,用自己的寬大的掌心包住她的小手,暖了一會兒才把暖手套了上去。
帽子跟靴子都隨手都給了緋月,小丫鬟自然是給小姐好好的拿著,只是手指碰觸到這皮毛的時候忍不住心生羨慕。
小姐真是得了個好人的喜愛,瞧瞧這貂皮,當真都金貴的很呢。
韓映雪眨眨眼,動了動手指,指尖的冰冷已經消失無蹤,貂皮暖手內只餘下溫熱的溫度,裘皮披風阻隔了呼嘯的北風,披風下的身子因而跟著暖暖的,恍若置身暖春一般。
夏凝遠滿意的看著一身裘皮的小丫頭,事實證明果然只有雪貂的皮毛能襯得起這個小東西,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正欲轉身離去,卻被身後的人拉住了。
男人回頭,鳳目划過她的面頰,不經意之間便帶出點點妖嬈的魅惑。
韓映雪連忙從緋月的小框裡將東西取出來,全放到他的懷裡。
「這個花豆是送給恭親王的節禮,至於這個……」
她指著那個小瓦罐道:「是送你的,酸奶。」
酸奶?
夏凝遠好奇的眯起眼睛,忍不住低頭看看,瓦罐密封的很好,用一根繩子紮緊了口,低頭聞聞,至能聞到淡淡的奶味和一點點酸味。
「養腸胃,通便的,還能美容養顏,我花了很久才做好的,第一個就送給你了……」
小丫頭掰著手指頭一條一條的說著,而這冰天雪地之中,呼嘯的北風裡,夏凝遠冰冷的內心也因為小人兒的話而一點一點的融化。
這種感覺很奇妙,不同於父皇母后的關懷,不同與兄弟之間的情分,但是如果有一天你突然發現,有個人默默的躲在屋檐下,花費了許久的時間就是為了給你釀造一份對腸胃好的酸奶,即便是你是石頭打得,都會忍不住化了……
清冷的鳳目跟著微微眯起來,眸子深處涌動著淡淡的情愫,這讓男人的眸子看起來越發深邃越發嫵媚,就像是深不見底的幽譚,又像是妖嬈迷離的夜色。
小傢伙還在說著,大眼睛忽閃著,肉臉蛋上的小酒窩跟著時隱時現。
「所以你知道我有多辛苦麼?這麼冷的天后院根本就沒有地龍的,我的手都要凍僵了……」
粉嫩的唇瓣就在他的面前一張一合,他甚至能看到石榴籽一樣排列整齊的牙齒,夏凝遠有些好笑的看著小丫頭,這是來跟自己訴苦,順便討些好處的麼?
於是他忍不住垂下頭去,輕輕的堵住了她的喋喋不休的唇,但也只是蜻蜓點水一般的碰觸,因為唇間的觸感實在是太過於柔軟,太過於溫暖,在這凌冽的冬季,恍若只有這裡,濃縮了整個春日的芬芳美好。
喋喋不休的小人兒當即愣住,瞪圓了眼睛,一邊緋月連忙捂住眼睛,默念道:我什麼都沒看見。
韓映雪愣愣的盯著面前的男人,看著他柔和了雙眼靜靜的看著自己,看著他眨眼的時候眼皮上的睫毛在寒風之中優美的舞動,看著他漆黑的瞳仁慢慢的出現,從一點迷離的縫隙最後張開成一片漆黑的海,而她就這麼沉溺在這深不見底的漆黑海洋里。
「銀子,我收下了。」
說完,男人伸手捏了捏他肉嘟嘟的面頰,瀟灑的轉身離去,漆黑的斗篷張開在風裡,像一張網,又像怒放在冰天雪地里黑色的花朵,美的讓人無法呼吸。
夏凝遠是笑著離開的,不過他鮮少笑,即便是無常也只看到主人微微揚起唇角,似笑非笑的踩著來不及清掃的積雪,滿足的離去。
韓映雪直到人走了才猛的紅了臉,大眼睛瞪得越發圓了,她想伸手捂住自己的唇,卻發現手套在暖手裡根本掙扎不動,她只好將手抽出來,捂住自己剛被人碰觸過的唇瓣,雖然只是輕輕的碰觸,但是這感覺卻已經停留在嘴唇上,深深的印刻在那裡,即便是人走了,她還能清晰地感覺到男人留下的溫度。
鼻尖繚繞著蝶戀花的香味,在寒風之中,久久不散。
「這、這個流氓!」
韓映雪紅著臉咬牙切齒,疾風捲起她的貂皮披風,雪白的顏色就像張揚開的飛雪,根根華麗的皮毛在日光下折射出華美的顏色,路人們都因為忽而颳起的風找地方躲避寒冷去了,可諾大的巷子裡,只韓映雪靜靜的立在那裡。
貂皮披在身上,她察覺不到寒冷,只能感覺到滿滿的溫暖。
於是她又忍不住笑了,唇角輕輕揚起,漆黑的眸子閃爍出點點明快的色彩,小人兒垂下頭一臉稀罕的摸了摸披風,感受著皮毛順滑的觸感。
這披風做的很長,正好能包到自己的腳背,從上到下都暖暖的,就像被某個人緊緊的護在懷中似的。
夏凝遠啊夏凝遠,你說你一年的月俸夠買得起這奢華的貂皮的麼?哎,看來她必須的努力贊銀子,把這個妖孽從恭親王府買回來了。
「買你,三兩夠麼?」
韓映雪開著玩笑,頭頂樹枝上的積雪被風吹落,洋洋灑灑的落下,就像春日飛花,而小人兒就這麼站在雪片之中,笑的宛若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