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天快過完的時候,好容易買上了最後一季的桂花,做了應季的桂花花豆,又引得大家爭相搶購。 新m
李光將做好的宣傳拿來給韓映雪一一過目,皆是各種花的用途。
韓映雪看了一遍,寫的各種風格的都有,總體來說更像是一本古籍的內頁,而不是一張宣傳海報。
「這東西,不行啊……」
一點兒也不美觀,根本無法吸引別人的注意嘛。
「會畫美女不?」小丫頭眨巴著眼睛問。
李光搖頭:「仕女圖小姐您要找畫匠,我可不會啊。」
「京城最好的畫匠是誰?」
李光開始琢磨,最好的畫匠畫一張仕女圖那可是很貴的,這麼多畫下來,還不得賠死?
糾結的時候外面有人進來,雪白的長衫帶入一片刺目的光華。
白修齊笑的和煦,黑眸黑髮暈染開一片墨色,白衣勝雪,乾淨利落,頗顯出幾分大氣。
排隊的小丫頭們瞪圓了眼睛,都低頭竊竊私語,同心堂的掌柜的,白家的三少爺可是從來不輕易給人看診的,這怎麼突然就出現了呢?
不過管他原因是什麼,有帥哥在,為什麼不看?
小丫頭們唧唧喳喳的擠作一團,忍不住踮著腳瞧著。
「韓小姐,龍腦做好了。」
白修齊笑著,純透的就像長白山上的雪。
將人引入廂房,韓映雪才檢查著這幾塊龍腦,李光在一邊看著,鼻子動了動,卻沒聞到丁點兒味道。
奇怪了,龍腦不是很大的味兒的麼?
「應小姐的要求,一丁點的味兒都沒有,至於價格,這些給一兩三錢便可。」
「這麼便宜!」李光怪叫一聲,伸頭看了一眼,這一筐龍腦夠兩個鋪子用半年的。
白修齊笑笑:「小姐為人爽快又實在,白某頗為欣賞,所以也給小姐一個實在價。」
李光聞言頗為古怪的看了白修齊一眼,很三八的問了一句:「您是欣賞我們家小姐的人,還是欣賞我們家小姐的為人?」
韓映雪狠狠的瞪了李光一眼,白修齊低頭咳嗽一聲,俊美的面容帶了幾分僵硬:「都、都頗為欣賞。」
李光便樂了,跟著映雪小姐就是好啊,生活處處充滿了驚喜,絕對不會無聊啊!
打發李光去取銀子的時候,白修齊便看到了桌上的字,拿起來看看,卻是莊大夫寫的關於一些花的用處,只不過有些東西明顯有些誇大,雖然有此功效,但不會這麼誇張。
「小姐這是……」
「哦,用來宣傳的,可惜只有字有些無趣,不知道白大哥那裡有沒有認識的畫匠,能畫仕女圖的,價格,嘿嘿,便宜一點的。」
「不如白某來吧,銀子就不收了,就當做個朋友。」
「這哪好意思!」
韓映雪笑眯了眼睛,嘴上說著不要,面上明顯沒有拒絕。
這讓白修齊覺得好笑,這位小姐就算裝也裝的這麼直白。
「無妨的。」
取來紙筆,才要畫,韓映雪便連忙招呼,這裡加個邊框啦,那裡畫朵話啦,然後仕女圖畫這裡,空白的地方寫字啦。
簡簡單單的一個東西,在韓映雪的指點下完全就成了一份pop海報,少了古人的酸腐,到多了幾分俏皮可愛。
白修齊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己畫出來的東西,他有些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做的。
但韓映雪很喜歡,拍著巴掌說好,她就喜歡這種感覺,不拘一格,卻又能抓住人的眼球。
幾張主要的畫好了,韓映雪也不好意思再拉著人繼續畫,送了白修齊一塊花豆,將人送出了店門。
李光也跟了出去,看看空蕩蕩的門口忍不住問了一句:「小姐,您那倆姐妹啥時候來啊,要不咱再招倆迎賓?」
因為被韓映雪薰陶的半現代化的李光很認真地思索著,卻招來小丫頭一個白眼,她是因為不想這倆人天天跟著自己才想出來的噁心她們的方法,好容易噁心的她們不來了,自己的夥計卻來給她添堵。
將畫好的東西貼到屋子裡,果然引得周圍的小丫鬟們駐足觀看,她們有些不識字,便讓識字的念給她們聽,因為寫的直白,並不是迂腐的官文,大都能聽明白,且有的還能記住幾句,像什麼美容養顏啊,美白養肌啊之類的。
「掌柜的,這玫瑰的有小塊的麼?我買個自己回去用!」
看完了宣傳海報,一個小丫鬟忍不住問了一句。
「有,有二十分的還有六十文的,你要哪種?」
「二十文的三個送一個成麼?」
「成,不過是形狀不太好的。」
「沒事兒!」
韓映雪笑眯眯的聽著,海報嘛,自然要達到這樣的效果才好嘛,再說這些小塊的本就是用餘下的邊邊角角做的,都是一樣的東西,但因為碎買不上價錢,也就只能低價賣了,不過品質還是能保證的。
正樂呵的時候,背後冷不丁的攏下一片陰影,回頭看看,夏凝遠淡漠的立在她身後,月白色的細錦長衫在日光下閃閃發光,像灑了銀粉一樣。
男人細長的鳳眼靜靜的注視著牆上貼的東西,視線划過底下的落款,盯著紅色印章上的名字:白修齊。
手指頭動了動,便攀上小丫頭的肉臉蛋,順勢捏了捏。
「揭下來。」
「啊?」為毛啊,她才剛貼上的。
「用這能賣的好才怪,我來。」
「……」
不得已重新取了筆墨,小丫頭一再囑咐,不要酸腐,要新潮,要時髦,要能吸引年輕人的視線!
夏凝遠只挑眉,鳳目深邃,漆黑如望不到底的深潭。
新潮是什麼鬼?時髦又是什麼鬼?算了,他自己自由發揮好了。
大筆一揮,一氣呵成,畫完了男人還揚起嘴角湊到小丫頭眼皮底下看看,諾大的宣紙上,沒有花邊沒有裝飾,粗細一致的線條勾出一個半掩著面容的小丫頭片子,雖然大眼睛靈動可愛,但……
誰能告訴她這幅畫到底哪裡時髦,哪裡新潮,哪裡像個海報的樣子!!這妥妥的就是一中國畫嘛!
韓映雪鼓著腮幫子,偏夏凝遠今天心情不錯,好事做到底,一口氣把字也寫上了,還留下自己的大印,樂呵呵的將原來的畫揭下來,把自己的貼了上去。
然兒此畫一貼出來就引起了京城的轟動,甚至不少人慕名而來就為了瞧一眼這珍貴的字畫,恭親王的墨寶流傳出來的,恐也就只有這一副了吧?
而興奮不已的人潮之中只韓映雪一臉嫌棄的看著這幅畫,礙於夏凝遠的威勢她不敢動手摘下來,只能每天嫌棄的瞥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