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原本近在咫尺的天下權!
例如原本可以成為他的人的顧安然!
他不過是比父親,更懂得看時機,更懂得分析局勢,更懂得揣摩人心!
東臨睿不是先帝,父親以為先帝的子嗣沒了,最後只剩下東臨睿一人,這個天下,遲早會是他的。
可是,從越來越看不懂東臨睿開始,他就知道父親錯了!
當年沒有選擇在先帝駕崩時動手,如今動手,為時已晚。
他不是沒有猶豫過,動心過,甚至在南陽的時候,他也想著父親交代的話,無比要讓東臨睿死在南陽。
一來南陽是南陽王的封地,與他們沒有半點兒關係,可以不留半點兒尾巴。
二來東臨睿死了,那麼顧安然就只會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可是在與顧安然是柳馨然相處的日子中,他漸漸改變了心中那種根深蒂固的想法。
其實,是父親一直被眼前的局勢所迷惑。
而他,也在居中,沒有看透徹。
是顧安然清楚地告訴她,這個天下,不論從前還是以後,都會是東臨睿的。
他笑著追問為什麼?
顧安然只是懶懶一笑,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話。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這話誰都知道,但是未必誰都能做到。
等他做到的時候,他才發現顧安然說的一點兒都不錯,這個天下,至少在未來的幾十年,都只會是東臨睿的。
至於百年之後,誰知道呢!
所以,在南陽時,在看到那場大火的瞬間,他選擇了放棄原來置東臨睿於死地的計劃,按捺不動,等著看清形勢。
在墨卿出現的瞬間,他就知道,南陽知府府的大火,與其說是他父親想要置東臨睿於死地的一個絕招,不如說是東臨睿想要將他們請君入甕,等著一網打盡的後招。
蘇修文抬手,輕輕替蘇闊撫著背脊。
「父親身體不適,年紀也大了,也該回家頤養天年,好好休息。」
看著蘇闊眼底那憤怒至極的神色,蘇修文並沒有半分懼怕,而是繼續壓低了聲音補充。
「而我從七歲入宮做皇子伴讀,至今十六年,宮中爾虞我詐的日子,也覺得夠了。」
「榮國公府有三弟支撐著,就很好!」
「咳咳咳咳咳咳你你這個逆子!」
蘇闊面色煞白,面容因為憤怒至極而顯得猙獰委屈。
哪怕用盡了力氣低吼,聲音依然細弱蚊絲,幾乎聽不見。
吼完之後,兩眼一翻,再次暈了過去。
——
成帝十三年,天元朝兩百三十八年六月中旬,榮國公病倒在乾坤殿上,景成帝仁厚,命太醫診治,又命榮國公嫡長子與庶三子侍疾。
三日後,榮國公醒來,上奏摺,請求辭官,解甲歸田。
景成帝不願,甚至帶著已有身孕的皇后娘娘親自到榮國公府探望挽留,依然被榮國公拒絕。
與此同時,榮國公府世子蘇修文請求辭去翰林院學士一職,理由是想要盡孝,照顧身體不適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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