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這還真是,被擺了一道啊。」
因為過分自信而輸掉的金鹿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尷尬的笑著,先前戴在眼前的單片眼鏡也摘了下去,全身看上去戾氣也已經減退了不少。
被熱情的簇擁著的金鹿不止一次想在中途開溜,然而無一例外的都被揪住了領子提了回來。或許是意識到好運終於到頭了吧,在又一次逃跑被抓回來之後,氣喘吁吁的金鹿最終放棄了所謂的「越獄」計劃。
「啊!你這隻狐狸,我認得你!」
在緊張的四處張望了一會之後,金鹿的視線最終停在了赤湖的身上,「之前就是你一直盯著我在看!之後還問我要不要去更有意思的地方賺錢的!你這傢伙下套坑我!」
「我可一點也不高興。」赤湖撓著頭,「不過既然你都已經輸了,應該能想的到把你帶到小姐的住處是要做什麼了吧?」
「十之**,吧。」
金鹿抬頭打量著柚梨,對方那尷尬的仿佛在說「其實這不是我出的餿主意」的樣子頓時讓金鹿沒有了脾氣。
「你們的這位小姐,身上帶著的東西實在是讓我不愉快啊。好像已經不光光局限於自己倒霉了,甚至都會帶著影響到別人。在把大家的運勢都拉到一個水平線之後,所有的事情都只能賭概率了,也怪不得我會在這種地方栽跟頭。大小姐,你的名字?」
「柚梨。」
「唔,沒聽過啊,但是為啥知道我呢?」金鹿嘀咕著,「那麼,人也抓來了,你想讓我怎麼辦呢?」
「我……」
「小姐,等等,還是讓我來說吧,這傢伙不太好對付別給繞進去了。」
赤湖伸手攔住了柚梨。性格較之青湖較為散漫的他總是在這種稀奇古怪的地方有著餿主意。自然,也是金鹿這種水平明顯不夠高的妖怪的克星。
「當時是您自己答應了任何條件都可以,如果覺得有什麼異議的話我可以把當時的錄音再放一次。實際上我們的要求並不是那麼的困難,只要你老老實實的呆在小姐身邊一陣子。直到小姐有什麼新的想法為止就可以了。當然在這期間你的生活問題都不用擔心,完成這個要求之後我們還會給你一筆可觀的收入,如何?」
「可觀,有多可觀呢?我只要稍稍動動手每天就可以把我一輩子的需要花的錢給賺回來,還是說你們能給我這麼『可觀』的數目呢?」
「積善積德也是很重要的哦?你整天用不屬於實力的方法去賺錢。難道就不怕……」
「拜託拜託,你這隻大尾巴狐狸能不能搞清楚一件事情。」
金鹿有些氣急敗壞的排起了桌子,比起赤湖她反而更像是一隻被揪住了尾巴的狐狸。
「我從來就沒有出過千,我也壓根就不懂怎麼出千。我所有賺來的錢都是靠的運氣才辦到的,既然老天還願意給我有這樣的運氣,我才不管什麼陰德多少好壞。哎?喂喂!?」
「和這種妖怪多說無異。」
一直沉默著的青湖不知道從哪找來了一副手銬,並趁著金鹿「激情澎湃」的在演說的時候對著她的手就銬了上去。
「生活上的要求都可以滿足,其餘的就先忍耐吧。小姐,請讓我把她帶到你的房間去。」
「哎!?可,可是……」柚梨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青湖拉著不斷掙扎的金鹿離開。看上去金鹿並不像那些普通的妖怪一般會點什麼「小手段」,它除去運氣好之外就真的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了。
而且事實也和想像中的一般,雖然說金鹿和自己呆在一起完全沒有遇到什麼倒霉的事情,但是原本她自己身上的「好運」也完全消失了。對於普通的人來說這根本就沒什麼,但是對於原本就有這樣「好運」的她來說,顯然是得歸類到「倒霉」一類的情況。
總覺得,對她有點太過分了啊。不光光是消去了她的好運,甚至都開始限制了她的人生自由。
【咔嚓】
隨著金屬手銬另一端聲音的響起,剛剛還在發火的金鹿就徹徹底底的焉了下去。一邊面如死灰的盯著手銬,一邊像是年過八旬的老嫗一般嘆著氣。
「小姐。我暫且就把她銬在角落裡了,雖然手銬很短但是還是請您不要太靠近她以免遭到挾持。這一段時間也請小姐您儘量就呆在房間裡吧。」
青湖的行動力總是大大的超乎柚梨的想像,甚至還沒等柚梨來得及勸阻就已經把事情進行到了無法挽回的局面上。
「有什麼要求我們會儘量滿足的,所以請你老實點。不要……意圖不軌。」
……
「唔唔……這傢伙。比之前那隻笑嘻嘻的狐狸還要恐怖啊。」
在青湖行禮離開之後,金鹿緊繃著的神經也終於放了下來,頗為無奈的看著尷尬的衝著她笑的柚梨。
「大小姐啊,我想解決妖怪的生理需要,能把我放開麼?」
「那個……就算你這樣說,我也肯定知道是在說謊啊。」
對於房間裡突然多出來的「招財貓」。柚梨除去感覺到了手足無措之外完全沒有什麼高興的想法,「我還不想挨罵所以……」
「呼……明明是個大小姐。」
金鹿頗為不滿的嘀咕了一句,隨即靠在了牆壁上看著窗外那基本沒什麼變化的風景。
「從那時候到現在,怎麼說我也有一大筆錢到手了,現在全沒了……哎。」
「那個,用運氣這種東西來掙錢,是不對的。那些沒有運氣輸掉的人就太可憐了吧。」
「哈……這什麼理論,所以說你才是個花園裡的大小姐沒見過世界啊。而且還拖著一身霉運,到現在都沒辦法解決。大小姐,你的霉運有多久了?我看少說也有個十年了吧。」
「……一直都有,從我出生的時候開始就有了。」
「嗚哇,這還真是夠厲害的,虧你能一直拖到現在啊。」
金鹿瞪大了眼睛,「啊,你就算了,你的那些保鏢膽子也是挺大的。沒準哪天就咔嚓一聲沒命了。」
「之前我在別的地方靜養……」
「嘛,這些都不重要說了我也沒興趣的。」
明明是處於弱勢的地位,不過金鹿看上去本性壓根就很惡劣,「那大小姐你就沒想過治好嗎?還是說一直都打算這樣過下去?」
「可是治好……」
「嗯。我記得是有兩種方法的吧,當年碰到一個古怪的老太婆的時候。」金鹿嘀咕著,「一種就是根除,也就是說把你身上的霉運全部都根除掉,不過大小姐你既然能找得到我就說明應該清楚一些這霉運存在的原因。這種霉運根除掉的話以後你就真的可以如願以償的做『普通人』了。」
「第二種就是自己治好咯。等到你身上的霉運過去之後,你就能理所當然的享受之後的『獎勵』了,什麼狗屁天理陰德,這些你都不用去在意。不過可能會有些難就是了。現在大小姐你跟著我只能是用我的『倒霉』來暫時讓你的霉運消失,除非我們兩個一輩子都黏糊在一起,不然一離開我大小姐你還是得把霉運給繼續背下去,所以說拖著是不切實際的。」
「那金鹿小姐您是……治好了嗎?」柚梨戰戰兢兢的問道,事實上這已經不是什麼需要提問的問題了,不過從金鹿的樣子上來看。關於如何治好這一點,恐怕會十分的艱難。
「哎。我是治好了,必須得依靠自己才能治好的,這種病哦?老實說那些年可真的不是什麼值得回憶的東西。」
金鹿嘆著氣,一直以來都是一張嘲諷臉的她罕見的露出了懷念並無奈的表情,「先是父母雙雙意外身亡,在那之後親戚又用我自己『妖怪』的身份威脅,把大半的遺產都搶了過去。被強盜搶劫差點連命都搭上,最後還是把僅存的錢都交出去才保住了這條賤命。就連吃飯的錢都必須立刻花掉,因為無論我做什麼事情,做什麼工作。應該屬於我的那份酬勞總是會很快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送到了別人的手上。啊啊,要是那時候我膽子再大點的話,恐怕現在已經解脫了吧。」
金鹿抬起手腕捋開了袖口,上面布滿的是一道道絕對無法忽略掉的劃痕。已經結疤的它們正醜陋的彰顯著它們的主人曾經做過的事情。
「我和你這樣的大小姐不一樣,你就算身上有霉運,也會立刻被親人用各種方式保護起來。而我就只能自己想辦法撐過這場病,想著怎麼活下去。直到有一天我在地上撿到一張嶄新的百元大鈔開始,我才隱約的發現,給我的考驗也差不多該結束了哦?」
在那之後就不斷的獲得好運。而既能用上自己的好運,又能把錢給賺到的最快方法也顯而易見了。
「所以我才開始光顧賭場,把那些自以為運氣很好的富豪們的錢賺個精光的感覺,實在是不錯。要是這種行為算是損陰德的話,估計早就有誰把我給一刀咔嚓了吧,但我還不是好好的活到了現在?」
金鹿重新理順了袖口,「所以說這些錢就是我應該拿的,如果我放過了他們,那是因為我的大發慈悲。」
「……」
「所以,嗯,明白了嗎大小姐,你現在一直縮在別人懷抱里,是根本不可能把病治好的。」金鹿說道,「這就像是唐僧的九九八十一難一樣,必須得全部親身經歷完之後才能迎來好運。我的霉運是一直貧窮,所以在渡劫完了之後想怎麼賺錢就怎麼賺錢,至於大小姐你的霉運到底是什麼,這個你自己肯定是比我清楚的吧。」
當然,再清楚不過了。
如果說金鹿身上的一開始存在的霉運是「貧窮」,那麼自己身上存在的霉運應該就是單純的危險了吧。從惡作劇到足以威脅性命的程度,雖然並沒有經歷過很多次但也已經能夠明顯的察覺到。只是,如果是這樣的「病」被治好了的話,自己又會獲得怎樣的「好運」呢?
「可能我的病是危險吧。」
柚梨稍稍靠近了些金鹿,「這樣的話,又該怎麼辦呢?」
「危險啊……唔,看你保鏢那副提心弔膽的樣子其實我也能大概猜到一點了。」
金鹿說道,「如果說是想根治的話那就去找別人,我可幫不上忙。如果說是想自己治好的話,或許你可以試著做一些比較危險事情,然後再靠自己的能力躲開,這樣的話應該算是磨練的一環吧。」
「危險麼?」
「嗯嗯!比如說你現在把鑰匙找到解開我的手銬這種,就算是……」
「我拒絕。不過我大概想到了一種危險的事情了。」
在基本上已經變得很沮喪的金鹿面前,柚梨敲了敲門。多半是一直守在外面的青湖立刻走了進來,這也讓金鹿的臉色又蒙上了一層灰。
「小姐,有什麼吩咐?」
「關於我的病,我大概想到一個解決的辦法了。」
沒等青湖的臉色放晴,柚梨的一番話又再一次讓青湖變得為難起來,「關於這一點依舊是不要和母親透露太多,你只需要照著我的方法去說就可以了。」
「……小姐。」
「青湖,我的命令應該也算是有用的吧。」
「了解了,請說。」
大概是訝異於柚梨突然的陌生態度吧,青湖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的點了頭,「我會如實說明的。」
危險的事情,雖然說那種翻山涉水等等的行為姑且也算得上,但是那多少帶有的娛樂性質的方式姑且不論母親會不會同意,真正能用作「試煉」的部分也應該少的可憐。先前金鹿所自述的她的身世,雖然只是輕描淡寫,但也能從中感覺出那一份獨自掙扎在霉運里的艱難。
自己的霉運明顯要比金鹿的更強,如果說不去經歷一些比金鹿所遇到的還要苛刻的事情的話,恐怕這一身霉運是不會輕易的就打道回府的吧。所以,說道真正算得上危險而且不知道何時會遭殃的事情的話,也就只有那一件了。
「請告訴母親,讓我在這段時間裡以監察官身份進行實習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