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景從病床上醒來,下床去洗漱。
經過臥室門口,看見裡面空著,床上有睡皺的痕跡,男人的西裝掛在椅背上,人卻不知去向。
鬼使神差的,她走了過去,把手伸進西裝口袋。
本想看看他手機上的通話記錄,看能不能聯繫上爸媽,沒想到卻從他口袋裡摸出一個小藥瓶一盒煙和一隻打火機。
她把藥瓶放在手裡晃了晃,白色的藥丸只剩了小半瓶,應該已經吃掉了一半,瓶身上印著,安眠藥……
蘇景皺了皺眉,又看向煙盒,淺藍色的盒子,上面沒有標籤也沒有牌子,她打開後取出一隻,菸捲卷的有些鬆散,菸絲也和平常市售的香菸不太一樣。
蘇景拿了一支到鼻端嗅了嗅,像是香菸發霉的味道。
她有點好奇,用打火機點燃了一支,剛要把濾嘴放進嘴裡,秦世錦正好提著早餐盒從外面進來,看見這一幕,倏的衝進來從她手裡劈手奪過:「你在幹什麼?這煙你抽不得!」
他衝進來的太急,手裡的餐盒「啪」的一下掉在地上,盒蓋摔開了,湯湯水水撒了一地。
蘇景其實剛吸了一口,還沒到肺里,被他這麼一嚇,一口氣卡在氣管,猛烈的咳嗽起來。
秦世錦馬上去接了一杯水遞給她,蘇景接過杯子,剛喝到嘴裡,秦世錦卻扶著她的腰讓她:「吐出來。」
蘇景不解。
秦世錦則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用水把嘴裡的味道潤掉,吐出來。」
蘇景去了洗手間,照著做了,出來的時候還是會間歇的咳兩下。
秦世錦以為她是被那玩意兒的味道嗆到,臉上的表情十分緊張,一直幫她拍著背。
「下次不許再抽菸。」
蘇景抬起頭,睨他一眼。
她其實以前不抽菸,自從第一次和秦世錦分手,才偶爾抽一些女士香菸,且都是柔和的那種,菸癮不大。
她知道有些男人的煙味道很烈,可剛剛那種氣味,還有秦世錦緊張的表現。
「秦世錦,你告訴我,那是香菸嗎?」
「……」他的表情僵住,眼神一瞬間有些晦暗難明。
「不然為什麼你抽的,我抽不得?」蘇景繼續咄咄逼人,如果她沒猜錯,那是……
從之前他身上掉落的心理醫生名片,到他隨身攜帶的安眠藥,甚至抽起大、麻!他最近種種的行為,都讓蘇景覺得他那裡已經不太正常。
「你去看過醫生嗎?」蘇景問,「你知道,我指的是這裡。」
她指了指自己大腦的位置。
秦世錦轉過身,叫人去把房間裡的狼藉收拾掉,語氣很淡然:「你想多了,我只是有一點睡眠障礙。」
之前王健一也說他恢復得很好,當然,不排除王健一有可能是個招搖撞騙的庸醫。
蘇景回頭,一把將那瓶吃了大半的安眠藥拿過來:「這是長效的安眠藥,而且已經吃了大半瓶,說明你有這個症狀已經由來已久。還有,睡眠障礙需要依賴大、麻嗎?秦世錦,你已經不正常了,不要再自欺欺人。」
秦世錦的目光從她手裡的藥瓶,慢慢轉到她臉上,似乎並沒有被她的話惹惱,只是默默的走到她身後,伸出雙臂,虛虛的環著她:「小景,你是在關心我?」
蘇景的心一顫,主動往前縮了縮:「你想多了,我只是希望你恢復正常,放我和我的家人自有。」
「想讓我正常,只有一個辦法……」秦世錦邊說,邊慢慢的向她靠近,低下身下,下巴幾乎要放到她的肩上。
「什麼辦法?」蘇景再次往前躲了躲,整個人已經被秦世錦困到了牆壁之前。
「……你。」秦世錦低下頭,開始沿著她的頸根,一點一點的向下吻。
那滋味,酥酥的,麻麻的,像有千萬隻螞蟻,沿著她的心尖爬過。蘇景微微的顫慄著,被他圈在胸膛中不敢動彈,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任由他擺弄……
秦世錦吻得上癮,有些沉湎的伸出手指,將她的臉撥回來,想要吻上她的唇。
這一碰,才發現她臉上早已滿是淚痕。
「你哭什麼?」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充滿了魅惑。
蘇景笑笑,搖頭:「你要我留下來,就為了這件事嗎?除了身體,我還有什麼你要的?」
男人的眼神頓了頓,卻仍是沒有任何猶疑的吻了下來,漆黑的眸底像是有火:「你的身體,我要,你的心,我也要……」
蘇景無力閃躲,她的氣息有些微微的苦,眼淚混合進這個吻里,也是咸澀的味道。
她就像是一隻受了委屈的小貓,亟待他的撫慰,當秦世錦把手滑到她身前,要從衣服的下擺里伸進去時,剛剛被他叫來收拾地上餐盒的護工突然出現在門口。
護工完全沒想到,金主叫自己來,會看到這麼激情的一幕,一時之間愣在門口不知該不該進來。
蘇景感覺到有人在,驀的激烈反抗起來,秦世錦皺著眉頭,狠狠的大喝一聲:「滾——」
護工愣了幾秒,忙不迭調頭走了。
蘇景的眼淚掉的更凶,雙手曲成肘在他懷裡掙扎得厲害。
突然身子一輕,秦世錦已經抱住了她,她不由的一震,大聲喊著「放開我」,然而人已經被他放到了寬闊柔軟的大床上,他的唇剎那覆下來,堵住了她所有的嗚咽,她幾乎能感受到從他唇上傳來的滾燙與焦灼,她在床上掙得如激烈反抗的小獸,而他動作粗野,將她掣在身下,鼻息粗戛,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秦世錦,你瘋了……」她的掙扎看起來那麼虛弱,而他撐在上方,幾乎占據了她全部的視野。
那張她曾經愛得深入骨髓,甚至現在也還愛著的臉,卻殘忍的在掐滅她最後一點希望。
「沒錯,我是瘋了,不然不會在這節骨眼上,冒著被發現的危險來見你!」他狠狠的道,眼角都泛起了血絲,說得那麼咬牙切齒,吻卻那麼輕盈,怕傷到她似的,耐心十足的哄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