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們離開,不再是南家的人,也就不會再有人把你爸爸的醜聞也壓到你的身上,你媽媽,也不用再受你爸爸的牽連,或許就能找到好的歸宿,……他是這樣,才硬著頭皮把你們趕走,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叫你們徹底地忘了南家,忘了那段難堪的過去,重新開始。」
南奶奶說著,眼淚又忍不住落下來。
南格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眼淚啪啪的往下掉。
她在進門前仍舊猶豫要不要原諒過去,要不要原諒作為家人他們的無情,卻從未想過,在所有人都看來絕情的記憶里,隱藏著那樣深沉的愛。
「你小時候,每次來家裡,他都早早的出去等著,是盼著你來,出去跟人打牌吃飯,也總要吹噓一下,他有個多麼可愛聰明的孫女。要不是你爸爸做的那些混賬事兒,他又哪裡捨得,讓你一直在外公家長大?」
「小格,你爺爺那個人,性子倔,要面子,才什麼都憋著不會表達。小格,你別怪他。」
南格上前抱住了南奶奶,泣不成聲。
很多事情我們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很多感情我們不明白,不代表它不夠深沉。
南格一直到保姆買菜回來,才離開的廚房,去洗手間照了照鏡子,補了下妝,讓自己看起來不像是哭過的樣子,可是當她站到書房門口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的鼻子一酸。
原來她曾經忽略了那麼多,原來她曾經以為的碰巧,不過是早有心在等待。
原來她以為的無情,其實是無法表達的疼愛。
南格抬了抬頭,努力的把眼淚咽了回去,然後輕輕的叩了叩門。
裡面的南爺爺以為是保姆過來送茶的,開口說了聲:「進來。」
南格推門進去,看到爺爺一個人杵著拐杖,站在窗口,背對著門這邊,不知道站了多久。
「放在那裡……」剛開了口,便聽到了一個輕軟的聲音。
「爺爺~」
南爺爺猛的回了頭,看著南格,僵硬在了原地。
他抖了抖嘴唇,那些沒有對著南格的時候喊出來的話,罵出來的聲音,在對上了人的時候,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他努力的板了板臉,再努力的板了板臉,想要讓自己看起來儘可能的嚴厲一些。
可是南格卻彎了眼角,衝著他笑了。
又叫了他一聲:「爺爺~」
讓他那張死命想要去繃住的臉,怎麼也沒能繃住,反而柔和了下來。
她還是跟以前一樣,跟小時候一樣,笑起來兩個大眼睛彎彎的,就像是月亮一樣,能把人的心都給柔化了。
南格上前抱住了南爺爺的胳膊,南爺爺的身子猛然的一僵。
南格笑著看著他,微嘟了唇撒嬌:「爺爺,我回來了,你別再生我的氣了好嘛,以後,我常來看您好不好?」
南爺爺愣愣的看著她,然後微別了頭,他動了動唇,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卻是莫名的紅了眼眶。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了口,似是小心翼翼一般,
「小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