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萬丈懸崖其實有點誇張,只是就那高度以及寬度,不小心掉下去容易,掉下去摔成渣那就更容易了。
迎著懸崖邊凜冽的寒風,梁以瑄默默在心裡朝花岩比中指。
丫的真變態,居然找了這麼地方當殺人基地,也不怕自作自受,挖了坑把自己給埋了。
「又在心裡說我什麼壞話?」花岩挑眉看了她一眼。
梁以瑄又默默贈送他一對白眼,悶聲道:「我餓了。」
她中午就在警局和刑偵隊的人一起吃了半盒盒飯,到了現在,水米未進,早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別急,這不就是帶你去吃飯的嘛。」
也許是想到除掉她,就再不會有威脅了,花岩心情頗好,拉著她就朝別墅走,「跟我來吧。」
因被手被綁住,梁以瑄的平衡感很不好,被他一拉就是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
花岩卻完全不管她是不是會摔個狗吃屎,兀自拉著她的手臂繼續走。
梁以瑄勉強穩住身形跟上他的步伐,心裡早將他的祖宗十八道都依次問候了千萬遍。
……
地毯式搜索還在繼續,黎子墨孤身一人打著手電筒一直往樺樹林深處走,因只顧著看前面了,腳下泥坑數不勝數的山路深一腳淺一腳,走得頗有些吃力。
儘管如此,他還是義無返顧往前,往前,再往前,他總有一種直覺,瑄瑄就在這裡的某個地方,只是,他還沒找到。
然而,再往前,就已經到了楓樹林的盡頭,緊接著就是一座山的山腳。
這座山在五年前就被市政府提上日程,說是要開發成旅遊勝地,只不知因為什麼原因,一直都被擱置下來,以至於現在,這座山雖每到春天夏季都蒼翠欲滴,卻也多是雜草野樹,密密麻麻,交織成網,人一旦在裡面迷失,就很難走出來。
黎子墨拿著手電筒四處亂掃,強力手電筒的光線讓他得以在夜色中也能看清百米之外的事物。
他就這樣一直看著光線所及之處,也沒注意腳下,直到差點被一塊兒水泥大石板絆倒,他才終於將注意力放在了腳下。
一看之下,疑竇頓生。
看這石板四周,像有被移動過的痕跡,還肯定就是在不久前。
他蹲下身子,用手電筒在石板上敲了敲,竟有回聲。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其中的驚喜一覽無遺。
就是這裡了。
來不及通知其他人,他手腳麻利的搬開石板,石板下的階梯,便一點一點地出現在他眼前。
回頭看了眼被手電筒點綴的星星點點的樺樹林,他想,他們應該會找到這裡,便不打算再等,直接跳了下去。
沿著階梯筆直往下走,昏暗潮濕的空間讓黎子墨的心咚咚直跳,怎麼都有一種要去盜墓的感覺。
這花岩果然夠變態,如今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把老巢選得跟個古代藏寶密室似的,他想,他總算知道開發這裡為旅遊景區的事情為什麼會一拖再拖,到最後乾脆擱置了。
花岩的父親在C市政府里的地位可不小,花岩又是他唯一的寶貝兒子,就算要求再無理,作為一個父親,也都會無條件答應。
這階梯也不是很長,很快就走到底了,但是接下來的路,卻要七拐八繞,還常常會碰到分岔路口,一個不小心就走了回頭路。
可他心裡清楚,瑄瑄一定被帶來了這裡。
似乎連老天都在幫他,原本安靜的只有他的腳步聲在迴蕩的地下室里,突然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鎖鏈碰撞鐵門的聲音,間或夾雜一道女人的哭喊聲。
他心頭一跳,連忙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尋找出路,似乎走對了,那聲音便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竟是嚴馨!
他連忙加快了腳步,走著走著,就變成了跑,沒過多久,關著嚴馨的那間小黑屋赫然在目。
「子墨?」嚴馨心裡害怕,所以一直在哭喊,似乎期望花岩聽到後能回來放了她,不曾想,她沒喊來花岩,倒是喊來了黎子墨,所以分外吃驚。
但也只是一瞬,她隨即反應過來,連忙將手伸出窗外,哭著求救,「子墨,快來救救我,快放我出去,我不想再待在這裡了,這裡好可怕。」
黎子墨看了眼那被纏繞了好幾圈的鎖鏈,又想到自己身上除了一部只能通電話的手機和一把手電筒,就什麼武器也沒有,很是無奈,「我沒鑰匙啊。」
「鑰匙、鑰匙……」嚴馨早被關得沒了脾氣,心神無主,不斷呢喃,好半晌,突然眼前一亮,「對了,鑰匙在那個變態身上。」
黎子墨自然知道她說得變態是指誰,便連聲問道:「他在哪兒?還有瑄瑄呢?你見過瑄瑄沒?瑄瑄被他關在哪裡了?」
「她應該被帶到山頂上去了。」說著,嚴馨夠著手臂指向右邊一條通道,「你從這裡走,可以看到一個向上的階梯,一直往上走就可以到山頂了。」
黎子墨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點點頭,「謝謝。」
說完就跑走了。
「誒,你別忘了我啊。」嚴馨不放心的大喊,然而,心念梁以瑄的黎子墨早已經跑得沒影了。
果然沒過多久,嚴馨說得那條向上的階梯近在眼前,黎子墨不做停留,快步往上跑,累了也不歇息,只擔心自己耽擱一秒,梁以瑄就會多一分危險。
等他重新回到地面上時,已經累得只有出氣的份兒了,只是在看清眼前的一切後,他居然和梁以瑄心有靈犀,產生了異曲同工的想法。
死變態,選在這種破地方,也不怕自己掉下去摔成渣。
看了眼遠處年久失修的別墅,黎子墨稍稍喘勻口氣,想了想,決定先給臨淵打個電話。
聽到那邊已經找到這個墓穴一樣的密室,他鬆了口氣,掛了電話便小心翼翼地朝別墅靠近。
這種地方,應該不會有監視器或是保鏢守衛之類的存在吧?
然而,他終究想錯了,這裡雖然沒有保鏢,但監視器卻還是有的。
此時,梁以瑄已經被花岩帶著到了別墅的客廳,客廳的擺設布置很有民國時期的特色,唯有牆上巨大的液晶顯示屏與之格格不入。
看著在液晶顯示屏上突然出現的熟悉俊顏,梁以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暖暖的感覺順勢從心臟蔓延至全身,她眼眶卻是一酸,忽然就有了落淚的衝動。
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