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凌斯晏沒聽清楚蘇錦的話,俯身靠近過去:「你說什麼?」
蘇錦嘴裡含含糊糊的仍是那句話:「宗政翊,救我,你回來。文字谷 www.wenzigu.com」
凌斯晏仔細聽了半晌,總算是聽明白了。
回想起來,她這兩年在北燕,多半也就是跟宗政翊朝夕相處了兩年。
他想像著這種可能性,再是這些天蘇錦表現出來的、對宗政翊的信任和親近。
他卻並沒有生出動怒和不悅的情緒出來。
換了以前,他會很介意,蘇錦無論和哪個男人有半點的親密來往,都會讓他怒到完全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可現在他卻動怒不起來,只仔細地盯著床上的人,甚至害怕哪怕一瞬的不注意,她就會突然再一次消失掉。
兩年了,她在他的意識里,已經死過一次了。
時至今日他還能看著一個活生生的她站到眼前來,這種驚喜是完全虛幻不真實的。
兩年了,這樣的情景他做夢都不敢想。
至於她跟宗政翊之間兩年的過往,他還哪有心思去介意?
或者說時至今日,他也不配介意了。
救她的人是宗政翊,而將她逼下懸崖的,卻是他凌斯晏。
想到這裡,凌斯晏感覺心口堵得厲害,有些呼吸不過來。
他仍是不敢確定,床上的人到底是不是她。
突然想起來什麼,他將手伸進被子裡,將蘇錦的右手拿出來。
他看向她右手上完整的五指,視線停留到那根小指上,喉嚨里像是堵了棉花,有些呼吸不過來。
只要觸碰一下,確認那根小指是不是真的,就可以完全確定,她是不是蘇錦了。
內心有一道聲音在催促他去確定,可他的掌心在發抖,怎麼也抬不起來。
床上昏睡的人,感受到了自己的手被抓住,下意識想將手抽出去,縮回被子裡。
凌斯晏深吸了一口氣,沒再遲疑,將顫抖的掌心伸向了那根小指。
掌心包裹住纖細的一根手指,才剛觸碰,那種觸感就顯然是不一樣的。
他呼吸凝滯,試著去彎折那根手指,可手指就像是一根樹枝,根本彎折不了。
宮裡喜歡在手指上帶護甲的女人不少,凌斯晏時隔兩年第一次見到蘇錦,她小指上就戴了護甲。
所以平時她抓拿東西時,小指不會彎折,也就並不顯得奇怪。
而現在他才明白,她戴護甲只是為了掩飾,她的小指是假的、根本彎折不了。
睡夢裡的人開始不安,手上用力掙扎了幾下,掙脫了他並不算用力的掌心,將手收回了被子裡去。
凌斯晏雙目通紅地盯著她,許久後,聲音艱澀:「錦兒,你真的回來了。」
他俯身隔著被子,將臉靠在了她抓緊被子的手上:
「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什麼都知道了,求求你,不要再走了。」
她回來了,可他卻再一次清晰地意識到,他只會比兩年前更難留住她了。
她的氣色好了很多,看起來也胖了,遠不像是兩年前被他困在身邊時,那樣死氣沉沉。
他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這兩年他過得很痛苦,可逃到北燕的蘇錦,在宗政翊身邊過得很好。
除了那根假的手指,她如今一雙手細皮嫩肉,完全看不出來兩年前曾經墜下懸崖,沒留下半點傷痕。
宗政翊自然沒讓她吃半點苦,是養尊處優讓她過著的。
凌斯晏抬起自己的手,看向自己的掌心,似乎那上面還有血跡未乾。
可他呢,他凌斯晏呢?
兩年前他是怎麼對蘇錦的,怎麼逼她的呢?
床上的人仍是不安,因為感受到手上有東西壓著,總是想往裡面挪動躲開。
凌斯晏不得不承認,蘇錦現在抗拒他,哪怕是在睡夢裡,也不希望他一絲半點的靠近。
他突然不敢再面對她,兩年前太多的記憶,她毀掉的臉和嗓子,毀掉的手指,差點死掉的永安,還有那個流產的胎兒。
這兩年他總不敢去回想,可現在那些記憶,卻突然猝不及防洶湧而來,如同一雙大手突兀地扼住了他的喉嚨。
凌斯晏呼吸不過來了,撐著床面起身,甚至像是倉皇而逃一般,回身跌跌撞撞急步離開了這裡。
走出殿外,奶娘已經將永安帶走了。
曾公公看凌斯晏面色很差,立刻上前關切道:「陛下,您沒事吧?」
曾公公伸手想攙扶他,凌斯晏推開了他的手:「守這裡吧,照顧好她,醒了告訴朕。」
曾公公只能頓住步子,低頭應下:「是。」
凌斯晏走出養心殿,再進了藏書閣,不知道怎樣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過往的那些事情,如同一張大網,突然間悶得讓他透不過氣了。
他失而復得等回了蘇錦,可卻突然發現,他們之間的溝壑已經太深了。
她不會再願意留下來了,他們之間回不去了。
可這次他又該怎麼辦,又像當年一樣,拿永安、拿丞相府、拿一切她在意的東西,去威脅她,逼迫她嗎?
不,他不想了,他不願意再那樣做了。
這兩年來他無數次在那具屍體身邊起誓,如果有朝一日蘇錦能再回來,他絕不會再像當年那樣去威脅她傷害她。
凌斯晏坐到書桌前,抓緊了書卷,不,他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兩年前犯過的錯誤,他不能再重演一次。
這一次,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希望可以給蘇錦贖罪,讓她能心甘情願留下來。
窗外的天色一點點暗了下去,他突然不敢再起身,不敢再去面對蘇錦了。
他有愧,他怕了。
蘇錦昏迷了一天,他在藏書閣里坐了一天,只囑咐了侍女跟太醫好好守著,吩咐等蘇錦醒了,就告訴他。
凌斯晏一顆心亂成了一鍋粥,直到將近傍晚的時候,有侍女慌慌張張地過來,敲響了藏書閣的門。
「陛下,太后娘娘執意進了養心殿,好像跟蘇姑娘起了爭執。
奴婢幾個怎麼攔也沒攔住,太后娘娘執意要進去,說是找蘇姑娘說說話。」
凌斯晏面色驟沉,立刻起身出去,往養心殿走:「怎麼回事,不是說了誰都不許隨便進去嗎?」
侍女著急跟到他後面,不安地繼續道:「太后娘娘執意要進去,侍衛怕傷著娘娘,也不敢硬攔著。
娘娘還帶了粥,說是親手熬的,給蘇姑娘嘗嘗。奴婢過來的時候,蘇姑娘已經……已經在吃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