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馨直起身,顧不上穆溪宸在場,臉色大變欲命人將顧魚拿下,似乎忘了在顧魚面前,那些禁衛不過是螻蟻:「來人,將她拿下!」
「放肆!」皇帝側首怒喝,冷冷地對寧馨說道:「孤是不是太縱容你了?跪下,認錯!」
寧馨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皇兄,您要寧馨跪下認錯?」從小到大集萬千寵愛一身的她,如何受得了這樣的對待?當下便怒氣沖沖欲拂袖而去。
皇帝黑臉,哪容得有人這般忤逆?立即示意侍衛強行攔下寧馨,逼她朝顧魚認錯,強者為尊,即便他是皇帝!
其實寧馨並不是沒收到皇帝的眼色,但她真的不願意讓自己在喜歡的人面前如此狼狽。只是,君無戲言,她又怎麼能反抗?只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挺挺地跪下,對著顧魚咬牙道:「抱歉!」
顧魚揚起笑意,朝糰子的方向指去,雲淡風輕:「寧馨公主,糰子在那邊。」別人如何罵她,她可以當沒聽到,罵糰子沒教養?該死!
寧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尖尖的指甲刺入肉里,被怨恨蒙住的她絲毫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糰子,抱歉!」每一個字,都讓寧馨的指甲沒入一分。
「寧馨姐姐你幹嘛道歉,因為看上我爹嗎?」糰子睜著無辜的眸子,天真地問道。頓了頓又指著顧魚說,「其實不用道歉,你都知道我爹是他了。穆叔叔只是跟我長得像而已,你喜歡他沒關係,糰子又不會說你搶我爹。」
聞言,寧馨差點控制不住上前掐死糰子,該死的臭小子,一開始便戲弄她,若非皇兄告知,還以為穆溪宸真是他父親,如今父子還兩輪流羞辱她!寧馨恨恨地發誓:顧魚,你們一家三口最好別落入我手裡,我定把今日所受,千倍奉還!
一臉認真的穆溪宸差點破功,糰子還真是有幾分顧魚的風采,不動聲色取人性命啊!這寧馨,估計都快氣炸了……不知為何,看著他們一大一小默契的合作,穆溪宸總有種他也能融入就好的感覺。
「皇上,徐將軍沒氣了。」上擂台查看徐榮情況的禁衛,戰戰兢兢地稟報,無意中也緩了寧馨陷入的尷尬境地。
「什麼?」皇帝音調提高,臉上分明現怒,卻轉瞬即逝變得平靜:「技不如人,抬下去吧!」
每個上位者,都是這般的無情!顧魚冷眼看著禁衛將斷氣的徐榮抬下去,有些感慨。徐榮本性再不堪,對蜀國王族還算忠心,最終落得個這樣的下場,雖是罪有應得,仍讓人唏噓皇帝的態度。只因為她更強大,所以皇帝容忍了!
拳頭硬就是道理,原來真的放諸哪個朝代,都適合。
「哈哈哈,恭喜顧公子奪得第一,」皇帝一掃方才的怒意,大笑起來,好似十分欣慰,「來人,將這三顆芝果送給顧公子,以示孤對顧公子的一番心意。」
明明是她應得,卻說得好像欠了蜀國人情一樣。「不必了,我顧魚向來喜歡自取戰利品。」說罷,身形一晃,端著芝果的人只覺得眼前閃了一下,盤子裡的芝果蕩然無存。
顧魚已經站在糰子身側,手上赫然便是那三顆赤紅的芝果。縮在糰子懷裡的小可愛,兩眼放光地盯著芝果,不停地咂嘴。
蜀國的眾人,再一次震撼於顧魚的身手,久久愣著沒有回神。唯有皇帝和寧馨,眼底再次掠過陰沉。
「想吃?」顧魚點了點小可愛的嘴巴,小可愛流著口水不停點頭。
芝果啊,可是比千年人參更美好的東西……
「來,吃!」顧魚毫不猶豫地將三顆芝果塞到小可愛嘴裡,完全不予理會那些下巴掉地的蜀國人,芝果可是提升靈力的好東西,千金難買啊,他就那麼大方送了給兔子!這舉動,讓不少人都忍不住希望,自己是那隻兔子!
顧魚自是猜到那些人的心思,呵……這皇帝給的東西,能隨便吃?雖然有些心疼,倒不如便宜這隻肥兔子。
皇帝氣得不輕,敢怒不敢言。天知道,他是下了多大決心,才將這三顆芝果拿出來!他捨不得吃,竟被為了只兔子!
莫名收到風說上清觀的蛟珠在顧魚身上,並且還有人前來告知顧魚一行人的行蹤,這才布下寧馨前去接近,設下這臨時舉辦的比試。本意圖讓徐榮擊敗顧魚順理成章拿到蛟珠,卻不料賠了夫人又折兵,損失慘重。
而最讓他忌憚的,便是那個從未出過手的男子,一舉一動皆流露著讓人不敢直視的霸氣,完全摸不到底細,究竟是何人,會有這種令他都忍不住仰望的威嚴?
「皇帝哥哥,」糰子突然開口,打斷了皇帝的思緒,他巴巴地望著皇帝,那可憐的眼神讓人無法抗拒:「糰子好餓,一大早就來見你,你不請我們用飯嗎?」
糰子的話提醒了一直沉默著咬牙的寧馨,她悄悄地朝皇帝打眼色,皇帝頓時明白她的意思,起身大聲道:「那是自然,比試已經結束,孤要為你們擺宴慶祝!」說罷,便命人下去準備。
這把戲,顧魚一看便知道皇帝他們想幹嘛!不過,令她想不明白的是,這皇帝大費周章,為了什麼?看樣子,並不像是跟那個榮公子一夥的!
她下意識地朝沉默得好似不存在的穆溪宸看去,穆溪宸微微一笑,輕輕點頭。
顧魚馬上撇開眼,她又不是跟他徵求意見!
一行人浩浩蕩蕩跟著皇帝游宮,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顧魚一家三口始終被隔絕在與皇帝五個人的距離。
柔湖去過的地方不少,這皇宮大院,倒是第一次來。名貴值錢的東西不再少數,柔湖忍不住想順手牽羊,不過三番四次都被顧魚制止了。
唉!能看不能動,真是心痒痒,柔湖哀怨地瞥了眼顧魚。
顧魚視而不見,看向別處。她相信柔湖偷盜功夫一流,但這事偶爾戲弄一下他人便好,至於皇宮,還是別玩了!
正走著,顧魚忽然看到一道熟悉不過的身影:怎麼都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