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沒找到賀斯年,晚上公司也沒幾個人,倒是Jesse辦公室的燈一直亮著。詞字閣 www.cizige.com
在她的印象里,感覺Jesse好像一年三百五十六天都在加班,也難怪梁純時常發朋友圈吐槽Jesse沒時間陪她,如果賀斯年再不給他多點假,沒準到手的老婆都會飛走。
她走到Jess的辦公室門口,正欲進去,卻聽到Jesse打起了電話。
隱約聽見些字眼,不是什麼好話,做的似乎也是違背了法律的事,沈清歡聽得心頭一驚,她懷疑電話那邊的人是賀斯年,能用得動Jesse的人也就他一個,除非是他的安排,否則Jesse怎麼可能照辦。
一直以來,關於賀斯年的手段她都是聽的傳言,人所處的圈子越高大上,也就意味著陰暗的東西越多,錢權兩個字鮮少有人躲得過,人又有無窮的野心,很容易犯錯誤。
像是賀氏環球這類能做到頂尖的公司,背地裡恐怕也沒安生過,想真正解決問題,有些手段根本避免不了,不過賀斯年從沒當著她的面談過這些,她雖然好奇,但尊重賀斯年,也從沒問過他。
從Jesse的口中得知,心裡飄過一抹怪異的情緒。
要知道她是守法的,又被賀斯年保護的太好,根本沒親身經歷過所謂爭鬥,單純靠聽聞,到底不夠。
Jesse剛掛斷電話,就瞧見外面站了個沈清歡。
「夫人,您是來找賀總的嗎?」Jesse心感不妙,他估計自己說的話都被沈清歡聽去了,賀斯年還千叮嚀萬囑咐過,他們目前做的事絕對不能泄露,尤其不能讓沈清歡知道。
這下倒好,不經意就犯了錯誤。
沈清歡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淡笑著問道,「斯年他去哪裡了,我在他的辦公室沒看到他。」
「賀總剛才去了趟組織部給他們開會,應該快上來了,要不我再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Jesse這話,像是在為賀斯年開脫,澄清剛才和他通話的人不是賀斯年。
可惜沈清歡自己有判斷能力,裝著什麼都不知情,心裡卻惦記起了這事。
近來因一個小影視公司榮華,撼動了背後幾家大企業,據說老闆都跑了好幾個,留下員工們叫苦不迭,一個個連工資都拿不到。
同在一個產業鏈條里,但凡你搞點暗箱操作,那些和你有過牽扯的都逃不過,一調查一個準,而且鐵證如山擺在那,還有什麼狡辯的機會。
估計後面還會有更厲害的人物下馬,沈清歡不由擔心賀斯年,會不會也有人想要藉此陰一把賀斯年呢,這幾年賀斯年的事業還算順利,眼紅他的人不算少,真要存個心眼,很可能掀起一場風波來。
她腦袋裡不受控地想起亂七八糟的東西,直到賀斯年出現在她面前,她才回過神來。
賀斯年的身上有著刺鼻的煙味,古龍香水的味道像是剛剛噴上,兩種氣味交雜,瞞不過沈清歡的鼻子。
如果只是去組織部開會的話,抽菸可以理解,那為什麼大晚上要噴香水呢,賀斯年壓根沒那個習慣。
「大晚上不好好睡覺,怎麼還跑到公司找我了,不是給你發過信息,今晚要加班嗎?」
「我有事情要和你談,不然我睡不著。」
兩人邊聊邊往賀斯年的辦公室走,賀斯年簡單收拾了桌上的文件,把平板放到公文包里,然後拉著沈清歡的手下樓。
回家路上,原本沈清歡是打算旁敲側擊問一些Jesse說的那些話,他們到底在針對誰,又要對誰趕盡殺絕,但理智告訴她不能這麼做,因為賀斯年想瞞著她的意思很強烈,她不覺得自己能問出什麼。
為了轉移話題,就說起媒體大會邀請嘉賓的事。
「確定要我去?」賀斯年面露詫異,「我對你們的行業並不是很了解,別到時候鬧了笑話。」
「你還不了解嗎?明明比我還要厲害,你也太謙虛了,再說,嘉賓名單我都會認真考慮的,你已經過了我這關的審核了。」
沈清歡一本正經,還說了主動下廚做晚餐討好賀斯年的事,她模樣溫和,賀斯年安靜地聽著,心裡早就有了答案。
公眾場合他這幾年出席的極少,大都是和公司利益密切相關的,他才願意去露個臉,但沈清歡既然願意找他,那這個忙,他說什麼都會幫。
…
敲定了賀斯年,對組織部門的人來說,工作量就少了一半。
葉克管理的宣傳部也是如此,賀斯年的熱度他們從不懷疑,就算到時候沒有乾貨,他穿件好看的西裝,和沈清歡來個互動,都能成為議論的焦點。
他們通過社交平台放了消息出去,那些之前拒絕了他們的人,甚至是主動給他們打電話表示願意參加。
「賀總真是太好用了,我覺得沈總挺避嫌的,如果她多利用賀總的名號,我們的星辰恐怕就是圈內的top1了。」
有人如此表示,其他人也都紛紛點頭附和。
對他們而言,沈清歡和賀斯年的夫妻關係是真的,那星辰和賀氏環球綁在一起也沒關係,他們不介意那些流言蜚語,更何況這還能給他們帶來更多的好處。
陳銘把這些說給沈清歡聽時,得到的回答是一個白眼,「我就想著自己努力奮鬥不行嗎,總不能一遇到事情就推給賀斯年,那乾脆我的位置讓給他做。」
「和你開個玩笑而已,你讓給我查的事,有點眉目了。」
陳銘突然壓低聲音,沈清歡神色一緊,小心翼翼地問,「是我想的那樣嗎?」
「不能說完全,但的確有點那個意思,根據我得到的消息,金盛集團那邊可能會被牽扯進來,他們能不能扛得住還不一定,而賀總呢,沒準就是背後的主導者質疑,總之這把火燒不到賀氏環球身上去。」
沈清歡捏著手指,有些出神,良久沒說話。
陳銘覺得她太過擔心了,「賀總不可能做沒把握的事,你普通對待就行,這幾年他們和金盛集團斗過不是一兩次,金騰都沒在賀總手裡占過便宜,更別提一個金禾了。」
「萬一呢?狗急了還會跳牆呢。」誰知道最後金盛集團會使出什麼招數來。
「既然賀總瞞著你,意思就是讓你離這事遠點,我也就給你提個醒,你別給我胡來,這種時候靜觀其變就好,誰坐不住誰就會輸。」
是這樣嗎?為什麼沈清歡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呢。
她不怕這些陰暗的東西,她可以接受,但她怕賀斯年出事。
…
「爸爸,那些個股東都是什麼意思啊?您在國內待了也就一個月,他們怎麼全部變臉了,給我媽找麻煩不說,您都回來了,居然還不把您放眼裡。」
這幾天姚天每天都憋著一肚子的氣,她和姚父去公司熟悉業務,當姚父的助理,由姚父親自帶他。
公司的核心事件,她基本都知道,也難免會有怨氣想要發泄。
「人的本質就是這樣,奉你為靠山的時候,對你百般討好,但哪天你不是了,他們就都成了白眼狼。」
姚家的企業是股份制的,目前如果不是姚父手裡握著最多的股權,那他的位置都可能保不住。
他們在國內的那段時間,姚母不停被這些人為難,三天兩頭給她找事惹麻煩,姚母的能力有限,沒有能及時解決矛盾,歸根結底是他的問題。
他不該和姚天回國,也不該得罪賀斯年。
眼下的局面,何嘗不是他一手作的。
「小天,這樣,你先別當我的助理了,爸爸給你安排一份更好的工作,去你王叔叔的分公司工作,我們二人關係好,他會賣我面子,那邊更平靜。」
姚父不願再把姚天也牽扯進來,心想等他把這些擺平後再回來。
「您是不是嫌棄我的能力啊?我沒那麼差勁的,跟著您也能幫您做很多事,再說了,我是姚家的一份子,公司變得一團亂我要負最大的責任,您給我個機會將功贖罪吧。」
回到美國後姚天是徹底想通了,她瘋狂追逐賀斯年並且覺得自己能收穫他的心,就像在做一場白日夢,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別人的感情,結果慘敗,還連累了家人,如果她再不清醒,這輩子可能就完了。
一個男人而已,並沒有他們家的產業重要。
「你不必自責,你做的一切,都是我點頭答應的,非要追究,錯的人在我,你乖乖聽話,現在你也幫不上什麼忙。」
想要攻克那些難纏的股東,只有姚父出馬才管用。
聽了姚父的耐心勸說,姚天沒再倔強,她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他們家積攢了多年的產業,不會突然間就倒下的。
等她離開書房,姚父捏著眉心接了個電話,那邊說,「姚總,情況不妙,您的弟弟姚峰被調查了,警方掌握了全部的證據,甚至還扯到一樁謀殺案里,您還要想辦法保他嗎?」
「怎麼保他?我之前就提醒他趕緊跑路,他不聽我的,事到如今落入人家的陷阱里,誰還能救得了他?」姚父痛斥,「就是個沒腦子的傢伙,這麼多年都在被利用。」
「但他畢竟是您的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