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紀叡來說,樂彤的父母是什麼人,又或者,她的身份是不是私生女,根本不重要。
只要她是她,之外的,他一點也不在意。但他不確定,樂彤是否知道此事,而且,是不是跟他一樣對私生女的身份毫不在意。
樂彤不是脆弱的人,但不代表她就非得去承受各種不必要的傷害。
而現在的紀叡,更是不想她為那些他和她都無力左右的過去而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范律師離開一會,樂彤拿著一疊資料進來遞給紀叡。
「紀總,你要的資料。」
紀叡接過資料,卻沒有打開,而是微仰著臉盯著樂彤看,
「我臉上有髒東西?」樂彤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
紀叡搖搖頭,「沒有,你今天怎麼化妝了?」
看見樂彤,紀叡腦子裡不由得又想起范律師臨走前說的那句話。樂彤的臉色並無異常,只是,平時基本素顏的她,今天居然化了個淡妝。
「哦,今天不是要出門辦事嗎,所以化了個淡妝。」
真實的緣由,是天氣漸冷,樂彤體質偏寒,一到冬天,被窩裡面總是冷冰冰難以入眠。
以前,樂彤會藉助電熱毯來暖被窩,而紀叡的新公寓裡,顯然不會有這種東西,冷空氣突襲而來,樂彤記得幫紀叡和寶寶添了厚厚的冬衣,她自己,卻忘了買張電熱毯回來,於是,便在冷冰冰的被窩裡輾轉反側了兩晚,今天一早起來,兩黑眼圈極之明顯,便化了妝才出門。
「是嗎?」紀叡半信半疑地認真打量著她。
寶寶今天要提早半小時回幼兒園排練節目,樂彤領著寶寶早早出了門,直到現在,紀叡才見著她。
樂彤怕被他看出端倪,扭頭避開他的視線。
「你自己泡茶喝?」
看見會客廳茶几上擺著的茶具和器皿,樂彤很是驚訝。
很難想像,分秒必爭的工作狂人紀大總裁會把時間浪費在泡茶這種悠閒的事上。
「不是,剛剛范律師來過。」
「范律師來了?是關於案子的事嗎?」
樂彤轉過頭來看他,注意力一下子被扯了回來。
「嗯。」
紀叡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過來輕輕摟著。
比起那幾杯醇香清幽的茗茶,樂彤更能讓他從身到心都獲得放鬆。
「有結果了?」樂彤很自然地把手搭到他的後頸,輕輕地摩挲著他。
現在的她,已慢慢習慣了這種程度的肢體接觸,甚至,會情不自禁地像現在這樣回應他安撫他。
「那個模特把什麼都攬身上了,估計,這個案子快結案了。」
紀叡順勢輕靠在她的身上,淡淡的清香繚繞鼻尖,其名地讓他舒心又安心。
樂彤頓了一下,心裡打了個大大的問號,嘴裡,卻什麼也沒問,只是把手移到他的背上,輕輕拍著。
「晚上想吃什麼,我讓關姨先準備好食材。」
樂彤主動把話題扯開,雖然,關於案子的事她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但她敏感地察覺,紀叡並不想深談此事。
「隨便吧,簡單就行。你也很忙,下班回去還要張羅吃的挺累的吧?」
紀叡抬手扣住她的頭,把她拉下來,在她唇上親了親,樂彤站立不穩,跌坐在他大腿上。
淺而輕的吻,如春風揚起的柳枝拂過平靜地湖面,在樂彤的心湖撩起串串漣漪。
唇分之後,氣息微亂的兩人額頭抵著額頭,四目相對。
曖昧的氣氛在空氣中流淌,樂彤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尖在怦怦地顫動。
紀叡放開她,頭微微往後靠,目光,卻一直沒離開過她的臉。
「你失眠了?嗯?」
修長的手指摸到她的眼下,繞著眼睛的弧度輕輕地描著。
樂彤愣了愣,尷尬地笑了笑,「嗯,昨晚睡得不太好。」
「為什麼?」紀叡溫柔地湊過來,在她眼皮下親了親。
樂彤耳根一熱,這個男人,溫柔起來真的很要命。
「有點冷……」樂彤很不好意思地哼道。
紀叡愣了一下,他還以為樂彤是有什麼心事,所以才會失眠,卻沒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理由。
「冷?不是有空調嗎?」紀叡不太相信地瞅著她,手下意識地抓過她的手,輕輕摩挲著她微涼的指尖。
「空調似乎壞了,我開了,但還是一樣冷。」樂彤撇了撇嘴。
紀叡皺起了眉,探手在桌上摸了電話,打給小李讓他立即找人回去把公寓的空調全部重新檢測一次。
掛了電話,紀叡垂眼看看靠在自己身上的樂彤。
「下次冷,過來找我,我分半張床給你。」
紀叡說這話時,腦子裡純潔得很,純粹,只把自己當成暖床工具。
樂彤笑著哼道,「我可沒那麼傻!」樂彤其實也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她忍不住揶揄他一下。
「你能不能純潔一些,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啊?!」紀叡瞪她一眼,曲起手指敲敲她的頭。
「我純潔的很,不純潔的是你好不好?」樂彤不客氣地回瞪過去。
樂彤臉上明顯寫著你就是壞人,紀叡既好奇又好笑,抓起她的手咬了一口。
「我哪裡不純潔了?」
「純潔的人,會把人抱進休息室……」
樂彤突然意識到什麼,臉騰地一下紅了,像是被什麼噎住了,沒再說下去。
紀叡有些無奈地搖頭,手掌蓋在她頭頂大力地揉了幾下。
「我不是說了嗎,我們慢慢來,除非你自願,不然,我絕不逼你!」
紀叡說得十分無奈,說完,緊緊地盯著她。
樂彤也覺得自己似乎玩笑開過頭了,或者,不是她開玩笑過了頭,而是他太過認真了。
她哪裡知道,在這個問題上,紀叡一直小心翼翼,特別在她說出「我怕」的話時,紀叡更加是恨不得把他自己抽一頓。
「好吧,是我錯了!」
樂彤主動地湊過去啄了一下紀叡的唇,主動認錯。
她很清楚,他的思維方式和她不同,她認為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在他腦子裡,可能便成了不可逆轉的大事。
「不,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好!」
紀叡輕輕親著她的唇,她的臉,喃喃地哄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