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紀叡比往常早一些回到辦公室。
才坐下沒多久,辦公室門便被推開。
「叡,聽說寶寶的生日派對取消了?」
楊晟不知從哪聽來的消息,一大早便跑來求證。
「你從哪聽說的?」
無論任何時候,紀叡似乎都是在埋頭工作。這下,他照舊是低著頭專注地翻看著文件,然後一心二用來應付楊晟。
「昨天跟一大幫朋友喝酒,他們都在談論這個問題,特別是有幾個美女,原本準備了禮物,想要好好討好寶寶,現在派對取消,美女們叫苦不迭!」
紀叡抬起頭瞟他一眼,「所以,你大清早跑來,是為美女鳴不平的?」
楊晟的視線落在紀叡的臉上,突然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手撐著桌面探身過去細看,然後一聲驚呼,「哦!天!總裁大人你昨晚跑哪風流快活去了?什麼美女這麼奔放,居然把你的唇咬破了?」
紀叡抬手摸摸被樂彤咬破的唇瓣,微微揚起唇角,「不是美女,是個潑辣的小野貓!」
楊晟臉上寫滿和好奇和不可思議,「嘖嘖!瞧你這滿臉春風的樣子,怕是被小野貓勾去魂了吧?!」
紀叡不置可否地聳聳肩,不知什麼心理作祟,他並不太願意在楊晟面前談論樂彤。
「寶寶的事,外間還有什麼傳聞?」紀叡把話題扯回寶寶身上。
楊晟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拿起桌子上的噴壺,對著仙人球噴了幾下。
「外間傳聞?有說你要帶寶寶去見他親生媽媽,所以,取消了派對。也有說寶寶的媽媽回來了,於是你們準備一家三口慶祝。也有說,紀老爺子挑了這麼久,終於為寶寶找到了合適的媽咪人選,所以,派對改成家庭聚會……還有其他千奇百怪的八卦,你要聽嗎?」
紀叡伸手把仙人球搶回來,「不要聽!你是看不得我這仙人球是兩個的吧?怎麼死勁地往上面噴水!」
楊晟無辜地放下噴壺,「叡,別把我想得這麼狹隘。」
紀叡白他一眼,「不是我想,是你本來就這麼狹隘。」
楊晟百無聊賴地四處望望,目光落在會客廳茶几上那一袋物品上。
他心裡奇怪,起身過去認真看了幾眼,轉頭疑惑地看著紀叡。
「叡,彤彤的東西為什麼會在你這裡?」
紀叡淡淡地瞥他了一眼,「你怎麼這麼肯定這是她?」
楊晟翻了翻白眼,「這是我從k市帶回來給她的特產,自然可以肯定!
紀叡眸光一閃,眯起眼瞅著他,「這些東西,是你專程帶回來給她的?」
楊晟奇怪地對上紀叡審視的眼眸,不知是不是他錯覺,怎麼覺得紀叡瞧他的眼神,帶著絲微的敵意?
楊晟輕輕甩了甩頭,告訴自己,那真的是錯覺。
「其實,不算是專程。因為我抽了半天去教授家作客,教授和師母,向來把彤彤小師妹當成自家的寶貝疙瘩般,於是,硬逼著我將當苦力,將這一大袋特產拿回來給彤彤,把我累得夠嗆的!」
兩人談話間,時間一分一秒地走到了八點三十分。
「咦?!彤彤今天怎麼沒給你送咖啡和早餐進來?」
楊晟回來這些日子,基本已經摸清,樂彤每天都會在上班時間前五分鐘把熱熱的香濃咖啡送進來,這幾天,還連著早餐一起。
紀叡經楊晟這麼一提醒,眼尾掃一下壁鍾,「可能是上班晚了吧。」
他的臉上,一片淡然無所謂的樣子。可心裡,卻在開始嘀咕,她不會是因為昨晚的事而生氣,一氣之下辭職不干吧?
「她上班會晚?這不可能!你不知道,劉教授四年間教了她好幾門功課,她從來沒遲過到沒缺過勤,更別說紀氏這份工作她這麼珍惜,更不可能怠工。就像前幾天,她不是病到走路都不穩的程度麼?不還照舊提前回來給你煮咖啡送早餐?」
紀叡被楊晟這麼一說,才細細回想,確實,如楊晟所說,這大半年來,她一直提前回來,每天總在上班時間前把咖啡煮好送進來。
這在以往那些秘書中,是從來都沒試過的事,即使像林玲這樣紀叡認為還不錯的秘書,當時也是準時來上班,然後用上班的時間給他煮咖啡。
大概,找遍各大公司集團,也只有她,會每天用自己私人的時間來幫上司煮一壺咖啡。
以前,紀叡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仔細想想算算,便發現這每天十五分鐘,若按正常程序去補,足夠樂彤申請多十天的補休了。
但她,從沒跟他提過這類問題。
紀叡一直蔑視那些任意壓榨員工的老闆或者領導,沒想到,自己不知不覺間,亦剝削了樂彤不少的勞動時間和精力。
「可能今天忙吧,昨天交給她的文件,她還沒來得及看。」
紀叡寧願這就是樂彤今天不出現的理由,也不願去想,樂彤或許真被他逼急了,想要辭職也不一定。
但他不願去想,並不代表事情就不會發生。
十分鐘後,樂彤敲門進來,手裡,既沒有咖啡,也沒早餐。
只有,一封辭職信。
「這是什麼?」
紀叡假裝自己不認識字,把辭職信朝下一扔,有字的那一面,便朝著桌面趴著。
「辭職信!我不幹了,請你另請高明!」
樂彤的臉色不怎麼好,剛剛散去兩天的黑眼圈,今天卻比早幾天又深了一些。
「辭職?不行!」
紀叡拿起辭職信,看都沒看,直接把信一撕,樂彤苦想了一晚狠心做的決定,輕易就被紀叡一分為二。
樂彤臉都黑了,「你說不行頂個屁用,反正,我不想幹了!你批,我也走,你不批,我也會走!」
樂彤這次是鐵了心不再受高薪誘惑,比起錢,她還有更寶貴的東西想要守住。
「不頂用?行,你要走也可以,你去財務部付違約金,你今天就可以走了!」紀叡突然變得大方起來。
十來分鐘後,以為得償所願的樂彤,站在黃姨面前大聲驚呼,「什麼,三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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