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我軍在戰術上略勝一籌,卻在士氣上略遜一些,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敵軍只有在攻下城池以後才能吃上一頓飽飯,自然是拼盡全力,故而,將軍一直僵持不下。
此次,出戰之前,主帥還命人徹查軍中奸細,更讓眾將士心中忐忑,據說是乘皇郁國主帥離開大營之際大舉進攻,對方主帥偏好生生得出來應戰,別說是兵,就是將領的心中也有些動搖,這仗,自然是敗了!
晟王與卓楓皓按照計劃追擊,左右夾攻青桐城,葛清平更早便帶數十名高手侵入城中,與城外裡應外合,不出三個時辰便拿下了青桐城,只有零散敵軍逃出城去。
這一戰,近十萬阜羿軍葬身,血流成河,皇郁國的軍隊也是死傷慘重,好在,贏了!晟王與卓楓皓還沒有因戰事結束而放下心來,卓楓皓忙著安排敵方殘軍的圍剿,己方的布防,戰場的清理等等,而晟王,忙著找尋九皇子段辰霖的下落。
項瑞雪昏睡了一天一夜之後才轉醒,一間小屋,一張簡陋的床,尤其聽著外頭熟悉的言語,她安心地笑了。看見溫婉兒,又感覺自己還在做夢,是肩膀上的疼痛讓她清醒了些,她失血過多,這會兒還虛弱得說不出話來,只能聽溫婉兒說。
那天她們分開以後,溫婉兒被帶去了安置傷員的地方,整天幫士兵洗衣做飯,打掃衛生,甚至刷馬桶,辛苦了幾日,幾個時辰前,有人專門找了她來,她才知道瑞雪受了嚴重的傷,要她前來照顧。
與死亡擦身而過,項瑞雪還是後怕的,聽著溫婉兒的抱怨,瑞雪想著,婉兒姐姐在皇陵時也鮮少乾重活的,想必是累極了才有所抱怨,若是辛苦些便能把九皇子救出來就好了。她想問問婉兒戰事如何?九皇子如何?偏偏說不出話來,手也麻得動不了。
聞著藥味越來越近,項瑞雪一看,是二哥項瑞陽端了藥來,見瑞雪醒了,十分激動,一個大步來到瑞雪的床前噓寒問暖。
獄中昏暗,瑞雪此時才好好看了她二哥,比以前精壯了許多,可臉色的傷痕、慘白地臉色說明他自己的身子也未大好。
項瑞陽見瑞雪一臉憂心,笑著說:「小妹放心,我軍大勝,青桐城已收復,攻下石陽縣指日可待,至於九殿下,他被敵軍帶走了,不過眼下敵軍勢弱,他們既然將人帶走,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相信兩位王爺和諸位將軍會有辦法救他的。」
還是二哥了解她,項瑞雪聽完鬆了口氣,連喝藥也不覺得那麼苦了,吃完藥安心地睡了。
阜羿國損失了近十萬將士,主帥戰死,兵力大減,三日後便遞了降書,表示願意歸還石陽縣,並將羅縣割讓給皇郁國,但要求皇郁國釋放戰俘,他們願以九皇子做交換。
晟王與卓楓皓看到降書,沒多猶豫就接受了,那阜羿國怎麼說也還有十萬多的士兵,若對方固守,也討不到多大的好處,反而會讓己方糧草、藥材吃緊,或讓對方有機可乘。
但是,他們也絕不會便宜了對方,收下降書,卻還讓將士們每日在青桐城下操練,那處距離石陽縣最近,敵軍的探子必然能看到!
又過了幾日,瑜王到達青桐城與阜羿國使者洽談投降事宜,救回九皇子的事情也一併交於瑜王。葛清石開始接管主帥事務,晟王與卓楓皓都回到了焦桐堡。
卓楓皓這幾戰下來傷痕累累,到了此時才可安心休養一番。晟王外傷都不重,可連日的勞累觸發了他體內的毒,僅靠丹藥已無法壓制,白賢逸每日為他行針治療才好些。
卓楓皓到了焦桐堡便去看過項瑞雪,不巧,項瑞雪正睡著,得知她無大礙也放心了。晟王只曉得她被白賢逸救了,並不多關心一下。
待晟王身體稍好些,白賢逸就拉著他去看項瑞雪,還將溫婉兒與項瑞陽都支開了。晟王本還疑惑,依著白賢逸給雪丫頭把了脈之後,心中瞭然。他看著白賢逸問:「你打算用她?」
「自然是,符合這年紀,這體質的女子實在難找,現如今遇上了,豈能錯過!」見晟王沉默,白賢逸緊接著說,「她就一個犯了欺君之罪的宮女,能換你一命是她的福氣,再說,還有一成的機會活下來。」
他頓了頓,見晟王仍未下定決心,心中也有幾分火氣,「莫再說什麼不妥的,半年前就生生放走了一個,那姑娘有點身份,是有些麻煩,所以我也不說什麼,但今兒這個,你不同意我也照樣動手!」
晟王嘆了口氣:「我沒說不同意,雪戀花之事,她也幫了我一個大忙,實在不想虧欠太多,該想想如何安置她,剩下的日子,總得好好待她。」
白賢逸這才笑開了:「這個放心,她現在太虛弱了些,受不住藥力,我們等合適的時候再著手,人不跑就行。」
既然決定了,晟王自然要認真安排,宮裡好說,段辰霖也好說,倒是卓楓皓那裡得有個正經的交代。這丫頭方才立了功,又是卓楓皓的故人,什麼樣的理由能夠說得通呢?
略想了想便作罷了,自家兄弟,直說又有何妨!大步走進卓楓皓的臨時書房,見桌子上散落著幾個小紙團,取笑道:「偷懶了這麼些年,連個公文都不會寫了?」
卓楓皓抬頭撇了他一眼,繼續埋頭寫,剛寫了兩個字又講紙揉成一團,再次抬頭看下晟王,將紙展開遞給他說:「你看怎麼辦合適?」
晟王接過一看,一挑眉,一思索,說:「你此番回去自身難保,想要保一個宮女,怕是會火上澆油。這樣的事,還是交給我來辦比較妥當。」
「你?!無利不起早,為何要幫這忙?別說是因為我。」卓楓皓有些意外,他竟然如此輕易答應幫忙,若是往常,必要討點好處才是。
「這麼就不能是因為你啊,我們多好的兄弟是不是。」
卓楓皓看著他,笑而不語。
晟王坦白:「我幫她自然有我的私心,具體的,暫時還不想告訴你,能告訴你的是,是她幫我找到至關重要的雪戀花,我順手幫一回也是應當的。你也不是多管閒事的人,你幫她又是什麼目的?」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誰也別想打馬虎眼。
「一個不錯的掩護,一枚聽話的棋子,這樣的回答,你滿意麼?」
卓楓皓都那般說了,他能說不滿意麼,沒想到時隔多年,兩人的眼光還是驚人得一致,晟王試探著問:「怎麼就看中她了,換個人不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