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進入明鏡台,替柔兒找到菩提古樹!」慕容雲闕低沉的聲音在偌大的佛殿之中迴蕩而開,瞬間滿場死寂,所有人的面容都是狠狠的凝固下來。
四宗首座,諸多長老,一個個目光急劇閃爍,被禁錮在半空中的慕容柔,更是美眸暴睜,眼中湧出驚駭之色,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上官痕原本臉色還算平靜,只是當他看過一眼慕容柔之後,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般,面色瞬間劇變,張口欲言,然而此刻慕容雲闕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眼中的警告味道極為明顯,讓他渾身一顫,連忙低下頭去,不敢說話。但雙眼之中,卻是有著濃濃的焦急之色。這和他之前的預計,完全不同。
玄心大師雙手身前合十,眼眸緊閉,口中低低的詠誦著佛經。只不過那掛在其手腕上的佛珠,此刻在微微的顫抖著,顯示出其內心絕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平靜。
玄心知道,這已經是慕容雲闕做出的最大讓步,是龍是蛇,是生是死,現在只能看楚凌自己了。
楚凌此刻並不知道眾人心中所想,只是有些疑惑的看嚮慕容雲闕,開口問道:「慕容族長,菩提古樹不就在明鏡台中?為何還要尋找?」
「菩提古樹乃是我菩提古族的發源地,吾族先祖便是誕生於菩提古樹之下,繼而得道。菩提古樹的存在時間,久遠到連我都不清楚。所以菩提古樹自具靈性,可以化身千萬,他若不願意現身,沒有人能找到他。」
「而明鏡台中,世界自成。從某種角度來說,那是一個獨立而完整的世界,甚至存在獨立的輪迴大道。」
「原本柔兒需要自己進入明鏡台世界,去尋找菩提古樹,完成觀音靈胎的開啟。但因為你的緣故,她靈胎之體受損,進入明鏡台世界,能找到菩提古樹的幾率變得極小。此事畢竟因你而起,所以我要讓你進去,替柔兒找到菩提古樹。」慕容雲闕望著楚凌,淡聲說道。
「那我若是找到菩提古樹,是要將他帶出明鏡台世界嗎?」楚凌皺了皺眉,問道。
「不需要,而且也沒有人能夠將菩提古樹帶出明鏡台。只要你找到他,剩下的事情便不需你操心。我可以告訴你,若是你能找到菩提古樹,受益的不僅是柔兒,你本身同樣可以得到一份天大的機緣。而且,你還會得到吾族最大的友誼。日後,無論你在這古界之中鬧出何事,吾族都會堅定不移的站在你的身後,成為你的後盾。」慕容雲闕正色說道。
楚凌眼眸虛眯,並沒有因為慕容雲闕的這般承諾而喜形於色。想要在自成一界的明鏡台中,找到擁有千萬化身的菩提古樹,絕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情。
「那若是找不到菩提古樹呢?」楚凌身後,乾天奴突然開口問道。他同樣清楚,慕容雲闕絕不會扔出這麼大的一個餡餅給楚凌吃的。有些事情,必須要事先問好。
「找不到菩提古樹,那他就會永遠沉淪在明鏡台中,輪迴萬世,不得而出。」慕容雲闕聲音平靜的說道。
「什麼?!」乾天奴臉色頓時大變,找不到菩提樹,楚凌便無法脫離明鏡台,這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進入明鏡台,只不過那樣的話,你就留在我菩提古族,在思過崖中面壁吧。」慕容雲闕淡淡的說道,而那般意思,竟是要將楚凌永遠扣留在西天界中。
「慕容族長,你這麼做是否有些過分了!」乾天奴眼中有著暴怒之色湧上,沉聲說道。
「過分?」慕容雲闕眼神陡然一厲,一股無形的威壓直接落在乾天奴的身上。後者臉色頓時一白,一口鮮血壓制不住,噴出口來。
「楚凌,因為你的緣故,使得柔兒靈體受損,說不定我菩提古族因你而失去一名天尊強者,難道你過來一句負荊請罪就能抵消不成?我不殺你,已經是格外開恩。現在,告訴本座你的選擇吧。是進入明鏡台,還是去思過崖面壁?」慕容雲闕目光如電,盯著楚凌寒聲問道。
楚凌虛眯了一下眼眸,目光掃過正用焦急目光朝著他望來的慕容柔,雙眸閉合。旋即,暴睜而開,眼神若妖,眸芒如刀,凌厲得令前方的虛空都是泛起層層漣漪波動。
下一瞬間,他那帶著桀驁之意的清朗聲音,便是在這座大殿之中迴蕩開來。
「我願入明鏡台,替慕容真女尋找菩提古樹。」
佛殿之中,所有人的目光均是一閃,想不到這個小子,竟然真的答應下來了。
四宗首座的目光,均是落在楚凌身上,神色各異。司明陽眉頭緊皺,林亦和蕭羅眼神莫名,而那幽檀長老則是嘴角泛起一抹嘲諷的冰冷弧度。顯然這四個人,心中都是知道一些事情,只不過誰都沒有說破罷了。
「不過有件事情,我想先和慕容族長言明。」此時,楚凌突然開口說道。
「說。」慕容雲闕眼神一閃,說道。
「我此次前來菩提古族,一是為了慕容真女靈體受損一事做個交代,另一個,是有事相求。」楚凌眼眸直視慕容雲闕,朗聲說道。
「何事?」
「我若能夠尋到菩提古樹,從明鏡台中歸來,希望慕容族長能夠舉薦我去一趟真凰一族。」
「真凰一族?」慕容雲闕眉頭一揚,深深看了一眼楚凌,旋即點了點頭。「本座說過,只要你能替柔兒找到菩提古樹,你就是我菩提古族永遠的朋友,這件事情,不成問題。」
「好!」楚凌見到慕容雲闕一口答應,也是微微頷首。「慕容族長,那就請你帶我去明鏡台吧。」
「隨我來吧。」慕容雲闕聞言,也沒有任何拖沓之舉,身形一動,便是朝著佛殿之外掠去。同時袖袍揮舞,被禁錮住的慕容柔也是被他攝至身邊帶走。
四宗首座身形閃爍,緊隨在慕容雲闕身後。而楚凌則是朝著乾天奴點頭示意,二人跟在人群後方,離開佛殿。至於其餘眾人,則都留在了大殿之中,沒有跟去。
出了佛殿之後,一眾身影隨在慕容雲闕的身後,一路前行,朝著佛山之頂掠去。
這座佛山之高,簡直駭人聽聞,猶如破入九天之上。足足片刻之後,雲霧繚繞中,一座巨大無比的青石廣場顯露出來。而站在這座廣場之上,能夠看見前方的天空中,有著一個極為龐大的璀璨光環。光環的直徑,足有數萬丈大小。
絢麗的聖光游離在虛空之中,透著一股夢幻般的美感,五光十色,那等勝景,令人心神搖曳。
落身在青石廣場之上,楚凌看著前方的巨大聖光光環,眼瞳陡然一縮,旋即立刻反應了過來。此刻腳下的這片青石廣場,駭然就是這座佛山之頂。而前面的那道光環,便是萬佛之祖腦後的聖光光環。
難道菩提園,就在這佛山之頂不成?
而就在楚凌心中暗自猜測間,前方的慕容雲闕已經轉過身來,同時朝著四宗首座打了一個手勢。四人見狀,均是點了點頭,然後身形閃爍,朝著四個方向散開。其位置,正好是青石廣場的四周。
「楚凌,你是我菩提古族自古以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進入菩提園的外人。」慕容雲闕看向楚凌,說了一句。同時他的手指,在身旁慕容柔的額頭上輕輕一點,頓時一道玄妙的靈印便是在其光潔白皙的額頭上浮現出來。
「你將這道靈印帶好,不可遺失。」慕容雲闕指尖一動,那一道靈印便是從慕容柔的眉心當中脫離出來,然後朝著楚凌飛去。
楚凌見狀,連忙伸手將那一道小巧的靈印接在掌中。
「等你找到菩提古樹之後,便將這道靈印貼服其上即可。」慕容雲闕接著說道,楚凌點了點頭。
見到這一幕,慕容雲闕也是轉身,看向四個方向的四宗首座,沉聲說道:「動手吧。」
話音落下,慕容雲闕雙手猛然結印,當即一道萬丈光虹直接從其天靈蓋中爆射而出。光虹之內,有著無盡的梵文古字沉浮其中,猶如蘊含了天地大道。
「咻!咻!」
而就在慕容雲闕出手的霎那,那四宗首座四人,也是立即出手,當即一道道光虹沖天而起,最後盡數的沒入到前方虛空中的光環之中。
「嗡!」
天地間,在這一刻陡然有著風暴突兀的出現。而後楚凌便是目光震撼的看見,那光環之中的空間,竟然猶如水波一般蕩漾而開,一圈圈的漣漪不斷的擴散開來。而當那種漣漪動盪達到了某種極限之後,其內部的空間,竟是被緩緩的撕裂開來。一股令人動容的古老聖氣,從中席捲而出。
而在那氣息擴散之間,仿佛是有著梵音古唱響起,從那遠古傳來。
「進去吧!」
此刻,那慕容雲闕看向楚凌,厲喝出聲。
楚凌回身看了一眼乾天奴,點了點頭,而後身形一動,便是化為一道流光,筆直的掠入到那道空間裂縫之中。一個閃爍間,便是消失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