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坐在這桌上的這幫人,那都是戰場上搏殺出來的猛人。
就連房玄齡這樣怕老婆的,也是上馬拎劍就能砍人的主。
與幾百年後那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臉上還得塗脂抹粉的所謂後輩們根本就不是一種類型的存在。
狠人們都喜歡喝酒,尤其是在這個講究豪邁的時代里更是如此。
此時聽了王霄如此挑釁的話,這哪還能忍。
「老夫縱橫沙場多年,橫的愣的不要命的都見過。可像你這麼狂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尉遲恭都有些愣了。
敢在他面前如此豪橫的,他這算是看了西洋景了。
程知節直接拎了兩壇酒擺桌子上「說那麼多做什麼,直接喝就是了。」
別看此人一臉粗獷的形象,實際上小心眼多的很。
幾十年後那麼多的功臣都倒在了武媚娘的手裡,就他能得到善終。這可不是運氣的事,這絕對是本事。
王霄一巴掌拍開了泥封,單手拎起酒罈,做豪邁狀直接仰頭就灌。
長孫無忌側身對李二說「這是個滑頭,頂多喝一半,剩下的都灑了。」
目測身高一米九以上的尉遲恭也不含糊,學著王霄的樣子單腳踩在凳子上,豪邁的灌酒。
同樣的,他也是灑的滿身都是。誰都不傻。
「好~」
四周眾人一塊起鬨架秧子,圍觀別人倒霉那都是喜聞樂見的娛樂項目。
不大會的功夫,兩壇酒下肚,兩個同樣狡猾的傢伙半邊衣服都濕了。
李世民不滿的敲著桌子「這不行,不能灑那麼多。」
「就是,就是。」眾人今天心情大好,得到了水泥這種軍國重器都想好好嗨一場歡慶一番。也都想要教訓一下王霄這個囂張的傢伙。
醉眼迷離的王霄擺著手「沒灑多少,都喝了。」
尉遲恭一看王霄這狀態,當即哈哈大笑「小子,你差得遠呢。看我的。」
拿起一壇三斤裝的酒罈咕嘟嘟的灌了下去,這次倒是真沒灑出去多少。
科學常識告訴我們,別說是酒了,哪怕是水喝下去這麼多斤胃也受不了。
尉遲恭現在真的是到了極限了,強壓著已經到了喉嚨的酒水死死瞪著王霄,就等著看他先表演。
王霄古怪笑著,同樣拿起了一壇酒沒怎麼灑的喝下去。
再次拎起一壇擺在尉遲恭的面前,王霄的笑容很是親切「吳國公,咱們再來。」
尉遲恭的脾氣,絕對是輸人不輸陣。
此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也不能認慫。哪怕已經頂到嗓子眼了,也依舊是咬著牙拎著就灌。
古文裡喝酒有個誤區,張嘴就是多少杯不醉。
可實際上那是指的可以去淨手,不斷循環抵抗酒精的過程。
而此時這樣單純的硬拼胃部的容量,能喝這麼多已經是容量極限了。
畢竟人的胃部容量有限,而且只有一個胃。這麼多酒水快速下肚,實在是裝不下。
裝不下的時候還要強行灌,那就只能是噴出來了。
『噗~』
尉遲恭這裡剛剛灌了兩口,身體就不受控制的進行現場表演。
四周眾人紛紛躲避,好好的酒宴被糟蹋的慘不忍睹。
李世民他們都是黑著臉走的。那麼好的飯菜都沒吃上幾口,真的是鬱悶的不行。
原本就是黑臉的尉遲恭,表演了之後反倒是清醒了許多。
大聲嚷嚷著這不算,這不是自己的真實實力還要再來一輪什麼的。
最終被李世民喝令強行帶回了長安城。
王霄站在路邊,熱情的揮手告別。
「不結賬也就算了,當作我請客。可拿了我的窯廠還帶走了我的窯工,我的獎賞在哪兒啊魂淡!」
大唐此時還是用的軍功制度,有功必賞有過必懲。
這是李唐統治的根基,是軍方戰鬥力強悍的保障。
王霄雖然沒有軍功在身,可他送上水泥這等軍國利器,妥妥的大功一件。
李二之所以沒給他獎賞,那是他已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封賞王霄。
春耕結束之後,王霄也沒有閒著。
他招募了一批沒錢吃飯的讀書人,在莊子上開了學堂教授莊子上的孩子們識字。
只識字,不讀四書五經。
王霄是要培養這些孩子們做技術工人,做廚師,做醫生什麼的。
能識字就行了,真想要去做考科舉做官的,王霄可不負責。
「王莊主,求求你行行好,收下我們吧。」
有學堂的消息傳出去,附近村子裡的人咬牙拿出各色禮物,拖著那些淌鼻涕的孩子們過來哀求王霄給他們家孩子一個機會。
這時代的知識都是掌握在世家門閥的手中,上學對於農家孩子來說是可望而又不可及的事情。
如果有了讀書的機會,他們的父母願意付出一切。
與他們相比起來,後世的那些學生們,實在是太幸福了。
「上學可以,不過事情我得先說明白了。」
王霄為了避免日後扯皮,提前把話說明白「我這裡只教授識字的。學成之後我會優先挑選去窯廠做工,或者進城做廚師,又或是跟著我學醫。你們可得想清楚。」
他的窯廠待遇很高的,一日三餐不說還有豐厚的工錢。更別提之前的窯工們集體轉正去了將作監。
廚師也好啊,能在城裡有門手藝討生活,對於這些質樸的農民來說都是往日裡不敢想的事情。
至於學醫就更別提了,醫生與鐵匠一樣,都是這個時代里的高富帥職業。
「我等願意。」
這年頭的大唐百姓,哪個家中不是好幾個孩子的。
長安城周邊的田地早就分完了,想要分田就得遷到遠處的『寬鄉』去。
關中人極少有人願意背井離鄉的,以後孩子長大了沒田分怎麼辦,當然是想辦法另謀出路了。
無論是做廚師還是做窯工,又或是醫生這種高富帥的行業,這都是機會啊。
「既然這樣,那就來吧。」王霄對此表示歡迎。
廚師不需要太多,這行業對國力的提升沒太大的作用。
而窯工就不一樣了,他們能夠大規模燒制工業化的產品。
醫生更不用多說,治病救人在哪個時代都是至關重要的事情。
而且王霄想要培訓的是一批懂得用魚腸為線,用針縫合傷口。懂得清洗傷口處理感染,懂得野外行軍淨化水源辨別食物抵禦疾病寄生蟲的軍醫。
大唐的中醫講究的入藥,也就是內治。
處理傷口自然也有辦法,可絕對沒有王霄來的經驗豐富。
王霄並不擔心自己教不出來,真正麻煩的在於該如何將這些半大的小子們送入軍中做軍醫,而不是炮灰。
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的話,王霄還是忙碌著農田裡的事情。
時光匆匆而過,轉眼就來到了夏季。
這個時候田地里正是瘋長的時候,需要大量的水資源。
可貞觀元年關中大旱,快一個月沒下雨,田地里的土地都開始龜裂。
莊子上的人拎著木桶一次次的來往於灞河,可相對於幾千畝的田地來說完全不夠用。
「王莊主,某家來了。」
一名胖乎乎的內侍笑吟吟的走過來與王霄打招呼「東西是否做好了?」
「已經好了,公公拿去就是。」王霄的聲音有些古怪,感覺像是在強行忍著笑意。
至於原因,則是因為這名內侍的名字叫做吳旦。
之前有個叫吳菊的,這個又叫吳旦。這名字取的真是絕了。
「好好。」吳旦笑呵呵的說「那某家就先告辭了。」
李世民雖然有段時間沒來了,可他卻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