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千傳 第9章 孤寂

    「澹臺，香已經用完了。」軒轅的聲音難掩欣喜，畢竟他感覺自己在這裡已經呆了好幾年了，實在是有些悶得慌。

    「嗯，出去後我們可以去妖界找刑天大哥，也可以在人界跟著羿大哥遊歷，只可惜，師傅他不在了...」說著說著，澹臺的聲音也慢慢變小，最後已然弱不可聞。

    幾日後，軒轅因為快要出去而越發難耐這種孤寂，原本還能靜心修煉的澹臺也因為他的影響而難以好好修煉。

    就連一直在劍中的紫兌，也受了他們的感染，跟二人講起了許多外界的奇聞異事，並且跟二人說了許多出門在外的經驗，仿佛是要將自己所知全部授予兩人，讓二人很是受用。

    「軒轅，澹臺，你們倆過來，這個羅盤你們拿好。這幾日你們要儘可能將你們天地無量的力量灌注進去，幾日後我們出去可就要靠著這個羅盤了。」紫兌從劍中飛出，又將劍柄上一圓形的事物取下，用靈力解開了其上的封印，那東西便恢復成原本羅盤的模樣。

    「紫兌，這東西還可以拆下來啊，你怎麼都不跟我們說呢？是不是啊，澹臺。」軒轅還在一旁不滿的嘟噥，澹臺已經接過了羅盤，並且將自己的天地無量灌入其中，但卻覺得這羅盤竟如同無底洞般，一直在吸取著她的力量。

    看到澹臺這般做了，軒轅也立馬跟著將自己的力量注入其中。不到半日，軒轅便覺得自己已經後繼無力了，再勉力撐了片刻，終是不支，只好在圓石上打坐恢復。直至此時，他才發覺，這圓石似乎與天地無量有著某種共鳴，能加速他恢復的速度。而且，在這般虛弱時，方才感覺到這石頭下面似是有著一個陣法。

    一個時辰後，澹臺也耗盡了自己的力量，也坐到圓石上恢復自己的損耗。軒轅看著澹臺，發現她的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問道：「澹臺，你該不會早就知道這石頭跟天地無量有關係吧？還有底下的陣法你也看出來了？」

    澹臺望著他，仿佛理所應當般說道：「若不是有關係，我們能在幾年內練成天地無量第七層？那個陣法我倒是前不久才發現的，藏的也真是隱蔽。」說完，又露出震驚的神色，「軒轅，你該不會剛剛才發現吧？」說完，自己便忍不住笑出了聲。

    就連一旁並沒有感應到陣法紫兌都幫著開腔：「軒轅，我一直在劍裡面呆著，雖然花了些時間，但是我也感覺到了。你啊，倒也真是...」

    看著這兩個傢伙，軒轅只好閉上眼睛，自顧自的修煉著，只當身旁空無一物。

    半日後，澹臺和軒轅先後恢復過來了，便又繼續向著那羅盤內注入自己的力量，就連原本一直在旁觀望的紫兌，也加入他們，將自己六層實力的天地無量灌入其中。

    兩日後，紫兌望著隱隱發出光澤的羅盤，對著兩人說：「好了，這兩天來，你們也累了，羅盤變成這樣就差不多可以用了。」

    聞言，軒轅長長的嘆了口氣，叫道：「終於好了！」澹臺聽到紫兌說差不多可以用了，心下還是有些擔憂，本欲勸說軒轅繼續，但看了看他疲憊的模樣，便決定自己再多努力一些。

    半日後，崑崙內部一陣晃動，紫兌拿著羅盤，嘴中默念著，同時斬斷了其上隱藏的最後一層封印，羅盤也有了丈許大小。紫兌隨後將羅盤放置在圓石上，對著二人說：「你們快上來吧，時機不可貽誤。」待兩人坐上後，紫兌便又回到劍中。

    「紫兌，你怎麼還不上來啊？」軒轅看著離圓石還有一丈的紫兌劍，不由得叫出了聲。

    「這羅盤中的力量只夠帶著你們兩個人出去，再加上我的話，反而一個都出不去了。」言罷，心裡又加了一句，「而且，我還要在這裡等著下一個來這的人。」

    聞言，澹臺立即將自己的力量注入羅盤中，一旁的軒轅見狀也反應了過來，也跟著澹臺一起做。

    「別做無用功了，要想把我們三個都帶出去，按照你們的速度，恐怕需要一月之久，好了，你們趕快準備走吧。我留在這裡，也是你們師傅吩咐的。」紫兌淡然的聲音從劍中傳出，毫不在意接下來她可能要面對的孤寂。

    心中不斷推演著，到了某一刻，紫兌叱道：「好了，時機到了，你們快走！」

    「不行，紫兌你不走，我們也不走。我相信羿大哥或者刑天他們會來救我們的！」軒轅看著紫兌不走，也起了性子，從羅盤上跳下，澹臺亦是如此。

    「你們倆，快上去啊！...你們，知道接下來你們要面對的是什麼嗎？」隨後，紫兌又將他們所要面臨的狀況說了一遍。

    這一刻，他們兩人忽然感到有些無助，宛如溺水的人只能無奈的看著上方的天空仿佛觸手可及，卻只能無奈的任由著自己的身體在下墜。

    這崑崙乃是聖地，若非藉助著天時與上古大能所製作的羅盤，他們是斷然不能出去的。外界的人恐怕也只有天地之子才能進來後再將他們帶出去。可這天時，即便千年萬年也難遇一次，而天地之子，那更是數萬年才有一人。他們兩個只能一直等，等到那樣的一個時刻，亦或是等到自己絕望後了結自己——可在這地方，魂魄也無法逃出，死了，也只是另一種形式的囚禁。

    十年後。

    「澹臺，我們在這裡呆了多久了？感覺我們已經呆了快有幾十年了。」

    「應該有十年了吧，慢慢等吧，我相信我們終有一天能出去的。」

    百年後。

    撓了撓自己長了一頭長髮的頭，軒轅對著澹臺道：「澹臺，第七層我已經練成第三次了。可是，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啊？」

    一旁澹臺無言，她已經徹底了解了這個地方——那圓石底下的陣法是一個極為可怕的封印，坐在圓石上即便千年萬年也一動不動，但是憑著兩人的修為加上圓石的奇效，他們也可以一直活下去。

    甚至有時，她想闖進那封印中，以那封印的可怕，也許那樣即便千年萬年過了，對於她而言也只是瞬間而已。只是，她若是這樣做，那一旁的軒轅又該怎麼度過漫長的時光——他也不可能像紫兌那般，在劍中休眠，難以感知到外界的變化。可即便他們一齊進入那封印，但又該如何出來，澹臺甚至覺得即便是他的師傅原玖也很難破開那封印。

    「一千年了！這怎麼這般難熬啊！」得知已經過了千年，軒轅不由得吼了一聲。但旋即他控制住了自己的心神，若是因此不慎而墮入魔道，那麼他是不會有什麼感覺了，但是他可能會傷害到澹臺和紫兌。

    紫兌這時也從劍中飄出，對著兩人道：「罷了，我傳你們一法，只要你們能穩住心神，縱是千年時光，也不過爾爾。為了你們兩個，我可是花了數百年才將這法從雛形推演到如今的。」

    兩人很快習會，澹臺便用了此法，隨後她宛如睡著般，一動不動。

    軒轅也運轉起來，可惜卻未能如澹臺那般。

    他只覺得目光所及之處儘是一片黑暗，他後來也看到了許多人，有澹臺，有原玖，有羿，有紫兌，有當初他們遇到的那隻狐狸，還有當初蘭考村的許多人，甚至還有當初那位軒轅氏的族長軒轅拓，他向他們乞求，讓他們將他帶出黑暗，可是每一個人都拒絕了他。甚至有幾人，將他推入了更深的黑暗中。而軒轅，他只能無奈的看著，任由這些人拒絕抑或是推賴。

    或許，根本沒有人在意他，所有人都不會幫助他，所有人都討厭著他。這時，他又聽到一個聲音，「不是或許，那就是事實！所有人都不會接受你，你註定是被遺棄的！」更讓他驚悚的是，這聲音，便是他自己的聲音！

    既然所有人都不在意我，那麼，我也不用在意他們，我要讓他們都付出代價！慢慢的，軒轅已是接近了魔道。

    所幸，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軒轅，醒醒。紫兌說現在又有天時了，我們可以出去了！快點給我醒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