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王宮,薄薄的月色透過窗戶,灑落在碎玉地板上。
余芝芝緊張到呼吸都幾乎靜止。
她慢慢靠近,將茶盤放到一旁後,捏緊系統獎勵的信息素,準備飲用。
手指剛扣住細長的玻璃管邊緣,總覺得暗處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余芝芝抬頭看了一下,身體驀地僵住。
躺在床上的鯊魚,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
男人灰色的眼眸帶著微醺,他虛眼看著小雌性手中的「藥劑」,以及她漸漸變白的小臉兒。
——就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神赫嘴角微揚,像是笑了,只是灰色的雙眸有了冷意。
他坐起身,攤開右手掌。見小兔子沒反應,稍微向上抬了一下。
意思很明顯。
讓她把「武器」上交。
房間裡很安靜,誰也沒說話。余芝芝本能的想把信息素藏起來,可是鯊魚已經看到了,現在再藏,好像有點晚了。
余芝芝垂下眸,她慢吞吞的靠近。
小雌性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兔耳耷拉著,完全不敢看自己。神赫看著她將手中的藥劑放到自己的掌間。
指尖觸碰掌心,只一瞬間,便消失了。
他注視著掌心冰涼的玻細管,想到這麼多年來,遇到許多這樣的事情。那些愚蠢的人,想要挑戰再生天賦的極限,用盡了各種各樣的辦法。
只是這隻小兔子會趁他喝醉了摸過來,這是他沒想到的。
或許是因為,她這段時間偽裝的極好。
神赫對她倒沒什麼防備。
就連布里,也是直接放行了。如果換成別人,布里是絕對不可能放他們進屋。
他真是低估了這隻來自瓦羅蘭的小雌性啊。
神赫坐在床邊,坐姿隨意,他右手把玩著這支藥劑,看著裡面淺淺的淡紫色的藥水,「讓我猜猜看,這個可以對我的身體造成什麼樣的損傷。」
「極強的腐蝕性藥劑,攻擊的是五臟六腑。或是會對腦部神經造成不可逆的創痕?還是索性」
神赫冷灰色的眼眸微抬,「讓金色獸骨受到侵蝕,從而影響精神力與天賦呢?」
他見過的毒素數不清。
可惜
無論身體受到怎樣嚴重的創傷,最終都會重塑。就像鯊魚的牙齒,能夠不斷生長。毀掉後,很快就會生出新的利齒。
小小的一瓶藥劑,在他掌中把玩。
余芝芝怔怔的看著他。
她甚至以為,神赫大人會滿不在乎的直接喝掉。畢竟,他的聲音充滿了嘲笑,似乎在笑她蠢笨。
但是他沒有。
神赫在思索著這瓶藥劑,會不會是瓦羅蘭研製出來的新型生化武器。畢竟,他們擁有全獸星最耀眼璀璨的治癒天驕。
醫毒不分家。
「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思考一下,要怎麼回答才能讓我滿意。」
神赫將紫色藥劑放到床頭桌上,即使他坐在床沿邊,也只需要輕輕抬眸,便能看到小雌性緊張不安的神色。
余芝芝就站在他面前。
雖然
男人沒有任何舉動,但余芝芝卻覺得,這就像是在拷問一樣。
她如果不好好回答,會遭遇許多殘忍的對待。
見小兔子不說話,神赫岩灰色的瞳孔漸漸沉了下去:「是在心裡盤算著,讓尤森來救你嗎?」
「你可以賭一下,是他來的快,還是我殺的快。」
陰森森、赤裸裸的一句威脅,從一頭殘戾的鯊魚口中說出,余芝芝的身體驀地打了個寒顫。
她想到了
那艘船。
第一次上船的時候,滿甲板的血跡。後來,聽到他們的閒談才知道,船上上萬名的遊客都死了。
就為了抓一個間諜。
他下令殺了一整條船的人。
還有那天,處置間諜的時候,余芝芝就在現場。
她閉了閉眼,聲音微顫:「我我說」
「嗯。」神赫換了個坐姿,他靠著床頭,蜷起右腿手腕隨意的搭在膝蓋上,「洗耳恭聽。」
如果換成旁人,敢做這樣的事,已經讓布裡帶下去執行死刑了。
但是她的話
神赫不介意聽一聽小兔子的狡辯。
這畢竟是自己找來的棋子。
在還沒有發揮作用之前,神赫可不會輕易要她的命。
儘管男人的坐姿很隨意,可身上流露出來的身為帝國元帥的壓迫感,卻絲毫不減。
余芝芝不知道鯊魚的精神力是多少
但單從深海帝國其他人對他尊敬的態度來看,一定很高。
余芝芝雙手捏住裙角:「那不是毒素,不會對神赫大人的身體造成任何傷害。」
「哦?」男人神色平靜。
「而且那個不是給神赫大人喝的。」
神赫盯著眼前的小兔子,她好像怕極了,身體和聲音都在發顫,雪白的兔耳耷拉著,好像恨不能當場覺醒隱身術,直接開溜。
「那是?」
他十分配合的詢問。
故作好奇。
余芝芝只覺得羞臊極了,她從沒想過要給神赫下毒,這次趁著他喝醉了進來,也只是為了完成任務。
那瓶信息素,是系統獎勵的。
全名為【令所有雄性發瘋的信息素】。
她的頭更低了,聲音幾乎聽不清,內心深處倒像是豁了出去,一股腦全說出來:「那個我是要給自己喝的,它、它喝完後,可以讓雄性,可以」
她有些語無倫次。
神赫倒是頗有耐心:「可以什麼?」
他想知道小兔子要怎麼編。
根據她編的內容,他甚至能考慮是否要饒了她。
余芝芝臉頰發燙:「可以讓神赫大人,發情。」
神赫想了很多種可能,倒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他以為自己聽岔了——
小雌性說了什麼?
發情?
余芝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睜開雙瞳,顫巍巍的看著身前的男人:「我可以喝給你看,真的沒有毒。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把藥劑送去檢測,真的真的沒有毒。」
這種類型的信息素,余芝芝喝過兩次。
她沒有任何不良反應。
現在還能活蹦亂跳。
所以
肯定是無毒的。
鯊魚還沒從她那句「可以讓神赫大人發情」中回過神,他瞥了一眼那瓶紫色藥劑:
「萬一你喝了以後,身體出現了一些異化,甚至污染源。你知道的,休戰期只有半年,我如果被污染了,對帝國來說,情況會非常不妙。」
余芝芝迫於證明自己的「清白」,「神赫大人可以將我綁起來,我喝了藥劑,不會異化,更不會墮落。」
它就只是一瓶,普普通通的,引誘雄性發情的藥劑呀
「綁起來?」
神赫的視線重新回到小兔子的身上,喉嚨略微發緊。
那豈不是
怎麼玩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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