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正中央,一座蒲團上,此時盤坐著一道身影。
準確來說,是一具屍體。
這屍體不知道存在多少年,身上的袍子,破爛不堪,一副骷髏架,端坐在那裡。
而且骷髏架上,還有一些蛇、蟾蜍、蠍子等屍體。
這些毒蟲的屍體,也早就成了骨頭架子,搭在骸骨身上。
煌榆看到只有自己被嚇得跌坐在地,一時間也覺得丟臉,急忙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塵土。
「這怎麼是骸骨啊……」
煌榆臉色難看道。
周淵上前,仔細觀察著骸骨的形態,眉頭一挑。
「是聖人!」
周淵開口。
「這骨頭,至少存放在此幾千年,可依舊未曾損毀,入聖天境都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唯有聖人的骸骨。」
周淵又是道:「看這骸骨上的蛇蟲蟾蠍骨頭,應該也是聖獸級別的!」
「這邊有塊碑……」
煌榆看到屍骨左側的一座一尺多高的石碑。
石碑上塵埃鋪就,看不清字體,清掃乾淨,細細看去。
「荒子魚,通蒼域聖人,殺人作惡,昔年在吾弱小之際,讓吾跪之敬茶,吾不從,斬吾一臂!」
「今吾成聖人,當殺之!」
煌榆念著碑上的字,繼而看著屍骨,不由道:「這位是荒子魚聖人?」
周淵此時嘆了口氣道:「荒子魚也是通蒼域內一位久負盛名的聖人了,多年前失蹤,沒想到竟是死在此地。」
「這個顧文天,當真是……快意恩仇啊。」
葉無雙打量著木屋內擺設,瞧著沒有什麼奇特,最終也是轉身離去。
他是來尋機遇,可不是來看屍體的。
很快,查看了一座又一座木屋,木屋內存放的都是遺骨,而且最弱的有入聖天境後天聖境、先天聖境的,最強的則都是聖人級別。
一眼看去,這木屋一座接一座蔓延開去,少說得有上千座了。
看到這一幕,煌榆方才驚嘆道:「這位顧文天聖人,真的是……恐怖啊。」
這些木屋內,絕大多數是入聖天境級別武者遺骨,可聖人也至少有上百了。
殺了自己曾經的敵人,還把他們的屍骨列在這裡。
很快。
裴文杰,玄玉堂也是帶人一一走出。
玄玉堂笑呵呵道:「葉公子,可發現什麼古怪?」
「除了屍骨,別無他物。」
玄玉堂聞言笑道:「我倒是挺奇怪,那位前輩,到底是何方神聖,入聖天境、聖人,都被他斬殺,當真是駭人。」
裴文杰此刻倒是難得開口道:「看來先前那血色大道上的血骨前輩,或許就是殺死這些人的存在。」
「如此說來,此地或許是他死前所留,那山谷內……不知道會是什麼了。」
這座山谷通向內部,居中石塊鋪就的大道蜿蜒曲折,蔓延而去,那裡是機遇,還是絕路?
玄玉堂不由笑道:「裴文杰,你怕不怕?」
裴文杰目光看去,懶得搭理。
想了想,葉無雙腳步跨出,沿著大道,朝著深處而去。
煌榆本想勸阻,可看到葉無雙如此絕然,也是跟著一塊朝前走。
周淵則是老神在在的跟在二人身邊。
「葉公子……」
煌榆拉了拉葉無雙衣袖,低聲道:「要不還是撤了吧……那位顧文天前輩雖然死了,可我總覺得,人家好歹是聖人,就算留下點手段,那也足夠把咱們這摘星化境的小人物給捏死了……」
周淵聞言,笑著搖了搖頭。
葉無雙開口道:「你若是怕了,可以回去,此次前來葬聖窟內,進入這虛地,本就是時時刻刻九死一生。」
「機遇在眼前,有命拿,也得有膽量去拿!」
煌榆當即道:「我……我才沒怕,我只是覺得,你天賦那麼好,實力那麼強,要是死在這裡,多可惜啊。」
聞言,葉無雙腳步一頓,看了煌榆一眼。
煌榆立刻呸呸呸道:「我胡說的。」
葉無雙卻是道:「再說了,真有危險,也有周老前輩在身邊保護我們呢。」
周淵?
他?
煌榆瞥了一眼周淵。
這傢伙,感覺還沒有葉無雙靠譜呢,遇到危險,就是支起那尊鼎,躲在裡面,啥事不干。
可要是真的遇到了擺不平的危機,難不成能在鼎下躲一輩子?
三人沿著青石大道,朝著深處而去。
裴文杰,玄玉堂等人,看著葉無雙就這麼離去,咬了咬牙,也是直接跟上去了。
這時候,就算是怕,可不跟上去,那不就是矮人一頭了嗎?
大道蔓延,朝著山谷深處。
逐漸,兩側山體靠近,大道也是越來越窄,直到最終,只能容納幾人並排而行。
此時,道路上,葉無雙三人在前,裴文杰六人,玄玉堂八人在後。
十幾人行走在青石道路上,朝著前方不斷靠近。
突然一刻。
狹窄的大道,在前方又是豁然開朗起來,仿佛葉無雙幾人走到了一個沙漏的中心點。
前方道路逐漸變寬,十幾人一一走過最窄處,目光看去,紛紛駐足。
這山谷最深處內,上方不再是晴天,而是血霧籠罩,大地上,一顆又一顆血色的珠子,足有牛眼那麼大,密密麻麻。
而在最深處,靠近山谷石壁位置,有著一座高大的祭台。
此刻,那位血色骨人,就站在祭台上,雙臂展開,腦袋揚起,似乎在做著一種什麼特殊的儀式。
突然。
一陣微風吹過,風中有著濃郁的血腥味。
繼而……
地面上那一隻只血色珠子,好像突然消失了幾十個。
而緊接著。
「啊!!!」
一聲慘叫,響徹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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