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天驕 第四章 邪天

    白楓忽然停了下來，轉身看向虛空，戲謔道:「你還不出來？莫不是要我請你出來？」

    見虛空還是沒有動靜，他眉頭一挑，口中沉聲喝道:「絕」

    空中頓生無數劍氣劍影，割裂虛空，攢射至一處。此處虛空破碎，掉落一個衣衫殘破的身形狼狽的身影。

    正是先前離去的法身大能敖昊穹，只見他頭髮散亂，一身月白長衫不復剛才風流瀟灑，英俊的臉上更有一道鮮紅的劍痕。

    敖昊穹穩住身形，看著白楓說:「你不是白楓，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很重要嗎？燧皇不是要抓我嗎？管那麼多幹嘛！直接來抓吧！」白楓負手而立，慢慢飄上空中，白袍無風自展，俯視著敖昊穹。

    「是爺爺要抓你，不是我。風烈那個蠢貨，我早就想殺掉了，沒想到堂弟你下手這麼快，倒也剩的我出手。你我兄弟多年未見，何必一見面就刀劍相向呢？」嘴上勸著白楓，手中卻是不停，結印變幻，向著白楓攻去。

    敖昊穹現出雷澤真身，身高百丈，龍尾人軀，頭有龍角，體被龍鱗，左臉被靈紋籠罩，紋理有如天書一般，泛著金光，似乎蘊藏至深的大道。

    他手中法印變幻，便有千龍騰空，呼嘯前沖。又有蛟龍赤螭相纏，化作種種形態，金蛟剪，盤龍索，天蛟塔，五龍鍾……神通輪轉，向著白楓打去。

    白楓自是不懼，傲然而立，左手捏劍指抬至身前，狠狠滑下。

    頓時，一劍氣交雜著濃郁的殺戮毀滅之意，沖了出來，劍氣初始不大但卻鋒利，切割虛空，以天地靈氣，空間碎片為能量來源，不斷壯大自身。

    劍氣沖至敖昊穹身前已成千丈大小，敖昊穹的種種神通與之相比，就如同是嬰孩和大漢之間的差距一般，毫無懸念的被斬碎吞噬。

    敖昊穹見劍氣勢不可擋，心中大驚，對風烈的畏懼大生，不敢於再與其相鬥，一心想著逃命辦法。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明明沒有一絲修為，怎會如此之強？難道是不滅皇者的神魂託身？不行，我可不能死在這裡，我還沒掌控雷澤稱霸洪荒，我一定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有了！

    劍氣瞬間斬斷阻擋在前的百丈雷澤神軀，崩散在空中，能量又回歸天地之間，將剛才割裂的空間縫補了起來，完好如初，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敖昊穹被斬中，神魂失去了活力，從身體中慢慢消散，雷澤真身被分成兩段，轟然倒在地上，將整個北冥震得地動山搖。

    白楓薄唇微張，一吸，雷澤真身的殘軀便化成靈液飛入口中，正在消散的神魂瞬間化作一條光練飄入眉心劍印中。

    臉上浮現意猶未盡的神態，白楓摸摸了眉心，感覺被吸進去的神魂少了什麼，忽然他想到了什麼，笑道：「原來是斬魂替死之術，難怪沒有再反抗，也罷，他保命的神魂也不知藏在何處，找起來太過麻煩，不如先吃了地上這些小傢伙罷！」

    隨後，他轉身看向暈倒在地上的妖師宮眾人，目露凶光。

    遙遠的南海海底，雷澤祭祀之所，一個小木雕碎裂開來，鑽出一個三寸大小的神魂，正是縮小版的敖昊穹。

    他眼中閃過一絲狠戾。自幼因血脈不純受盡歧視，族中提供資源稀少，好不容易苦修多年成為法身大能外放北海，還沒大展宏圖就被一下子打回原形，敖昊穹心中不甘，可他知道自己並沒有報仇的能力，但他並不決定忍。

    「我可以告訴爺爺，不，他身後仿佛也有不滅皇者存在，我得讓爺爺告訴祖靈。」想到報復的方法，敖昊穹不再遲疑，向著祭壇深處游去。

    北冥冰洲上，趕來一道紅色霞光。霞光定在空中露出一位身著素白紅邊道袍的青年男子，他身姿挺拔，長眉入鬢，鼻子高挺，雙眼炯炯有神。

    「看來，我還是來遲了。」男子嘆道，「白師弟，你還是醒過來吧!」

    正欲行兇的白楓回頭看去，笑道：「我不是醒著嗎？何來再醒。你是誰？奧，對了。你是清鴻雲，妖師宮少宮主。不對，我應該叫你大師兄，對嗎？大師兄！」

    「邪天，你為什麼一定要奪舍白師弟？洪荒先天神靈無數，哪個軀體不比他這土捏水揉的好！」

    「你竟然知道我是誰？」邪天被人一口道出姓名，頗覺意外。

    「先天神靈的軀體比他好？哈哈哈，本尊貴為先天之極，開天闢地的存在，哪裡需要哪些蕞爾小神的軀體。我需要的他……」邪天不屑地狂笑，忽然頓住，御起劍光往旁邊躲去。

    就在邪天逃遁的前一刻，清鴻雲一改先前氣很無奈之色，拋出一張劍圖。

    劍圖四四方方迎風就長，遮天蔽地，凡被納入圖中皆化為混沌。圖的四角各掛一劍，四劍生無窮劍氣，交織成網籠罩在劍圖之上。每把劍都有毀天滅地之威，直追不滅皇者。此四劍名為誅、陷、戮、絕。

    「是通天那個混帳派你來的，可惡。」雖早早躲避，邪天還是被籠罩在劍圖中。

    「請前輩現身」清鴻雲手持信物劍牌向著東海遙遙一拜。

    風雲變幻，天地靈氣瘋狂匯聚在一起，化出一道身影——青衣道人。

    「咄！白楓還不醒來！」青衣道人也理睬邪天，任他在陣中謾罵，手結鎮印打上前去。

    被鎮印擊中，邪天不再喊叫，漸漸平靜了下來。臉上的靈紋慢慢褪去，眉心劍印也閉合起來，只留下一道極細的黑縫。

    打出鎮印後，青衣道人仿佛消耗化身的大量能量，身影開始變得虛幻，不復剛剛凝實。淡漠的聲音在清鴻雲耳邊響起。

    「非我不想徹底去除這小子身上的邪天殘念，只是你師父請我只作封印，說他自有機緣，冥冥之中自有因果。你依你師傅囑託安排他即可，至於這女娃，唉~」

    青衣道人看向伏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青鳥，見她身體重傷，法相、神魂皆殘，頗有一種命不久矣之感，嘆了一口氣，便將化身最後一些靈元打入她的體內助她療傷，身影徹底消失無蹤。

    誅仙劍圖變回原來大小，一展抖出昏迷的白楓，震空飛走。

    青鳥得了靈氣滋養，神魂燃燒之勢頓消，慢慢開始復原。這靈氣非同一般，乃是北海之地的三成天地靈氣，經青衣道人化身提煉，遠超不滅皇者體內神元且不會出現與神元衝突的情況，對青嵐來說，反倒是場不可多得的造化。

    清鴻雲見眾人無事，大袖一擺，將地上眾人收入袖口，飯回妖師宮。

    十天後，逍遙閣中，白楓從床上醒來。

    這裡是天堂嗎？好眼熟，好像是逍遙閣的床上，難道那一切都是夢嗎？白楓回想起被風烈折磨的情景，身體不寒而慄。

    不對！若是做夢，我怎麼知道這是逍遙閣，知道有妖師宮，知道風鈴兒、青嵐、風烈……

    「啊！疼」

    白楓剛想起身，誰知身體一動，便劇痛難忍。

    原來一切都是真的，老子真被人捏碎了骨頭，好可怕的世界。

    白楓悲痛的想著。風鈴兒走進房門，看見就要起身的白楓，頓時大叫起來：

    「青嵐師姐，青嵐師姐，快進來，快進來，哥哥醒了。」

    「慌什麼!」嘴上說著不急，青嵐腿卻邁的極快，立刻進了房門。

    「楓師弟，你沒事吧？」

    白楓看著踏進來的，見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是脖子上圍了一塊白色紗巾，讓整個人顯得多了一份典雅。

    「哦，沒事，額，不有事有事。」白楓竟看得呆了，下意識說沒事，卻忽然醒悟過來，自己身體可還疼著呢！

    「呵呵，你到底是有事呢？還是沒事呢？」青嵐見他這呆樣，一下子樂了起來，嘴角微翹，露出一口晶瑩的貝齒，清冷之感頓消，反有一種可愛之感。

    「當然有事，我全身都疼，一動就痛。」

    青嵐坐到床邊，手搭在白楓脈上，真氣在他體內走了一個循環，便以了解大概情況。

    「沒什麼大事，就是骨肉新生，彼此不契合，過幾天就好。靈兒這幾天，你就按師傅的藥方抓藥熬湯，給他補補。」

    見白楓身體並無大礙，風鈴兒大舒一口氣，轉身就要出門熬藥湯，但忽然想到一事便折了回來。

    「怎麼了？鈴兒。莫不是怕靈藥殿長老為難你？這倒不用擔心，如今大師兄已出關，宮中事物皆有他調度，沒人敢為難你。」

    對於師兄出關，重掌宮中大權，青嵐是發自內心地贊成。我的確不是這塊料。

    「不是，我是想問一下，前天我聽小虎嘀咕什麼哥哥要離開妖師宮，不知道有沒有這件事？」

    「奧，這倒是有。師傅傳書給大師兄，道楓師弟如今修為不再，而且記憶盡失，需重新來過。但妖師宮皆是神靈，不適合他歷練，所以他要離開妖師宮。」

    「什麼，離開？」白楓聽到與自己有關，急忙問道：「離開妖師宮去哪？危險嗎？你們和我一起嗎？」

    「去哪還沒定，危險是肯定的，至於我們，當然不能跟你一起，要不然歷練有什麼效果？」

    「有危險，還就我一個人，我不要，啊！疼。」白楓猛一搖頭，痛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