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邪帝 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章 魔祖問道

    夜峰盤坐半空中，形如一尊神明，講道至後面，這夜空中出現了神秘的天地異象，大道之花綻放，幾乎布滿了整片夜空。

    整個夜空下，光霧氤氳，柔和的光芒源源不斷的從夜峰身上散發出來，如同霞光一般灑落而下，將所有人都籠罩在其中，原本早已搖搖欲墜的眾人，此時都一瞬間放鬆了下來，在那浩蕩的濃濃靈氣中，柔和的道韻散開，很多原本快堅持不住的眾多聽道者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力量，全都精神一震，連之前昏厥過去的那些修者也都相繼甦醒過來。

    似如春風拂過，儘是舒坦和愜意。

    隨即，接連有道音從夜峰體內傳出，那是大道軌跡，如同萬物開始復甦那般，如洪鐘大呂，盪開的瞬間，整片廢墟之上出現了神異的一幕，有翠綠的草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來，不多時竟然將整片廢墟都遮掩了……

    這一幕簡直就是活脫脫的化腐朽為神奇，也不知震驚了多少人，不過如今眾人都來不及去驚嘆，急忙靜心凝神去聆聽。

    漸漸的，夜空下越發寧靜，很多聽道者都進入了無我兩忘的境界中，不知時間流逝，不知身邊發生的一切……

    從黃昏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晨曦穿過天邊的雲層灑落而下，照在那一張張寧靜祥和的臉龐上，很多人才如夢方醒，從悟道中脫離出來。

    顏笑天緩緩睜開眼睛，一夜的時間恍如一刻，四周依舊鴉雀無聲，眾人都還在默默盤坐，整整一晚，也不知有多少人突破了，雖然他沒有突破，但修為瓶頸已經鬆動，他打算等處理好赤血神朝的事情就儘快去閉關，衝擊下一個小境界。

    抬頭看向半空中，夜峰早已沒了蹤跡，不遠處，顏沐雪等人還在默默盤坐，意識尚未復歸，不過氣息已經和昨晚不一樣了，太多人，肉眼看去，不說其他各路修者，赤血神朝的眾人就有很多突破過了，有些人縱然突破，或許自己都還不知道，無聲無息間便完成了脫變。

    而在須彌界中，夜峰昨晚盤坐闡述武道，他想不到居然給自己尋到了一個契機，講道結束，他直接進入了須彌界中，不敢有絲毫耽擱。

    在悟道山半山腰上，他凝神盤坐，神色亦是非常祥和，籠罩在悟道山四周的道韻不斷匯聚而來，他身若神明，周身有金色的光華溢出，如柔和的水波在他體表流淌。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情況，談武論道至深夜，悟道山虛影外顯，心中像是無形中多了一些明悟，但卻又難以去把握，不過那一瞬間，他體內堅若磐石的修為屏障竟然鬆動了。

    如今他盤坐在須彌石梯上，前方那道准帝級的石坎隱在朦朧的白霧中，若隱若現……

    「准帝境需由道破境，若不觸及天地間的三千大道，萬難突破，但我早已領悟了火系大道精髓，觸碰到了空間道法真意，為何遲遲不得破境契機……」

    夜峰喃喃輕語，臉上漸漸浮起一抹不解，其實到了大聖境，對自然道法就已經有了相對的領悟，不過准帝層次越發不同尋常，但夜峰想不通，如他這樣在兩種自然大道中已經有所造詣的，放在准帝強者中，恐怕也沒有幾人，但他為何遲遲不得破境？

    修為越到後面，一味的苦修已經完全無用了，悟道，悟道，有時契機只在一瞬之間，若能捕捉到，去明悟，修為突破也不過一念而已，但看似簡單，實則卻太難了，很多人枯坐數十年也不見得能明悟。

    「由道破鏡，如何破？」夜峰雖然感覺自己抓住了什麼，卻始終不能真箇明了，眉頭緊鎖，不停的自問。

    「你知由道破境，那你可知何為道？」

    也不知何時，夜峰耳旁竟然傳來一道縹緲的聲音，如同一縷微風吹入他腦海中，能聽到，卻無法捕捉聲音源於何處。

    他心神大震，急忙睜開眼睛，環顧了一眼之後，但四周根本沒有什麼人影，隨即他又衝下悟道山，抬頭看去時，整個人瞬間愣住。

    在那悟道山山巔之上，有那麼一道人影默默站立。

    「魔祖前輩！」

    夜峰吃驚，雖然早已不是第一次見到魔祖的虛像，但每一次見到他心中都難以平靜，剛才那聲音很顯然就是這虛影傳出來的。

    「何為道？」

    魔祖轉身朝夜峰看來，聽似縹緲的聲音再度傳來。

    雖然那只是一道虛影，不過那雙眼眸卻如同能看透世間一切，落在夜峰身上，夜峰渾身一顫，似乎所有的秘密在這一刻都被窺探到了。

    「何為道？道……」夜峰皺眉，喃喃開口，不斷自問，不斷思索，當然，他也不明白魔祖為何要如此問他，而且還接連問了兩次。

    這一刻，他瞬間陷入了迷茫中，雖然修道至今時日已經不短了，但他一直沒有仔細去思考過這個問題，何為道？所謂道具體是什麼，指什麼？

    夜峰此時愣愣的站在原地，第一次如此思緒糾結，腦海中不斷的浮現這些年所經歷的種種，那一場場血腥的大戰，那生死離別，那些過往都如畫卷般在他腦海中展開，也不知過了多久，夜峰才喃喃開口自語。

    「道就是路，我走過的路就是我的道！」

    夜峰說完猛然抬頭，似是忽然有所明悟一般，看著魔祖的虛影，接著開口：「世間大道三千，萬事萬物皆逃不出，正如尋常人生老病死，如天地間四季更替，春日萬物復甦，百花綻放，夏時進入鼎盛，而秋日涼風席捲，木葉枯敗，萬物凋零，冬日大雪紛飛，天地死寂，卻又孕育著一場新生，如此不斷交替循環，這就是道！」

    「何為道？」

    魔祖立於悟道山巔，身影似乎比之前凝實了不少，再度開口，一樣的話語。

    夜峰怔怔站在原地，目光看著前方道韻流轉，隨即他又看向四周，遠處的一些樹木枝頭上，能看到一些葉片無聲飄落，能看到在氤氳靈氣中快速生長的小草，能看到那被白霧籠罩的山間，一些水珠正從葉片上滑落而下，還能感受到一縷縷清風拂面而過，他抬手去抓，去什麼都握不住……

    「道是萬物運轉的規律，是世間萬物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