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艦隊將要入港的時候,忽然有一隻商船迎了上來,打著旗語就攔下了莫雷的艦隊。
要不是莫雷的飛魚號帶頭停了下來,其餘人可不會鳥這麼一艘還不及自己一半高的商船。
「今日閉港,來人止步!」
看著微微調整角度的火炮,馬克.胡德心裡不止一次的痛罵將自己派出來擋槍口的威爾.羅傑斯,但無論他如何痛恨這個靠送自己妹妹給親王攀上高枝的無恥之徒,身為中隊長的職責讓他不得不在此時站了出來。
「你們想做什麼!這裡是康拉德.格拉斯頓親王領地,你們是想和聖槍王國宣戰嗎!」哪怕是自詡英勇的馬克面對這黑洞洞的密集炮口,聲音也不知不覺變得有些失真,甚至還將自己的主人康拉德.格拉斯頓親王搬了出來。
莫雷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要不是看到船頭那面金色獨角獸的王族旗幟,歸鄉心切的莫雷就會指揮著他的大軍碾過眼前這艘小舢板。
康拉德.格拉斯頓親王是現在聖槍王國國王杜克.格拉斯頓的弟弟,封地也確實是他們將要回去的翡翠城。
不過這位康拉德.格拉斯頓親王志大才疏,老國王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這個草包親王從地方貴族的彈劾中解救了出來,看著這位不思悔改的花花公子,老國王一腳就將他踢到了翡翠城,相信有渥金教會的迪麗雅「照顧」,康拉德應該會老實的。
果然當花花公子看到迪麗雅後,提出了去他房間參觀「王室寶藏」,迪麗雅欣然接受邀請,一番「賓主盡歡」的接待後,迪麗雅還貼心的在事後饋贈了兩張【高等恢復】捲軸作為回饋的禮物。
翡翠城各方面的頭頭腦腦也都非常關照親王大人的府邸,哪怕是半夜也有「熱情」的翡翠城居民將自家的商品拋進圍牆,表達他們對親王發自內心的歡喜,自此康拉德.格拉斯頓才真正明白誰才是這個城市的真正主人。
所以當康拉德.格拉斯頓聽到「渥金教會內訌」,「雙方大打出手死傷慘重」,「迪麗雅面色慘白」之類的真假難辨的消息後,做了幾年縮頭烏龜的他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一邊打起絕對中立的旗號,不參與雙方爭鬥,另外一方面卻大肆打壓親近迪麗雅的世俗勢力。
雖然這些組織勢力也有三五好手,但面對成建制的王族近衛軍,也只有敗亡一途。
康拉德這些年也是憋屈狠了,所以對於那些冒犯了他的人下了滅殺的命令一律不接受投降。
一旦沒有了這些勢力的彈壓,那些原本只能在陰暗角落裡討生活的老鼠,頓時變身惡魔,搶劫殺人,一時間翡翠城哭聲震天,四處硝煙。
「親王,東城區亂了。」威爾.羅傑斯一臉興奮的跑來,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自己的主子。
「嗯,讓他們盯緊了那些老鼠,一個都別放過!」正在欣賞那一個個平常給自己難堪的仇人腦袋的康拉德頭也不抬的吩咐著。
「是!」
真當自己那麼記仇?!很早之前康拉德就明白面子是個什麼東西,哪有自己的命和錢重要。要不然按照貴族的榮耀準則,他首先要對付的是那些彈劾他的地方貴族,而不是默默無聞的來到這個翡翠城。
現在自己假借復仇的名義,幹掉了那些半黑半白的組織,使得翡翠城秩序崩潰,這才能將手伸進這錢袋子裡狠狠撈一把。
反正說出來他只不過殺了幾個小人物,這搶劫翡翠城的人可不是他的人!
至於翡翠城的損失,商貿的蕭條,和他有關係嗎?一年十萬金幣的分成?打法叫花子呢?!自己這一次出手起碼十倍於自己的分成!
哦,你說那些賤民的命啊,不好意思,康拉德可從頭至尾就沒有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子民,沒將他們像在薩督省一樣打包賣給奴隸商人已經算是他仁慈了。
「迪麗雅妹妹,看樣子你的翡翠城有些不安穩啊!」
翡翠城中的這些喊殺聲已經隱隱約約的傳到了神殿當中,黛拉.伊思基耳都不需要刻意感知就能聽到。
「黛拉姐姐,不要轉移話題,你和你的人無端闖入神殿,關閉結界,囚禁翡翠城神官,你打算怎麼辦?」
迪麗雅卻絲毫不無所動,冷冷的盯著這位同為上金的姐姐,之前要不是她及時出現,這個不要臉的賤貨就要以大欺小,親自下場攻破女神殿的結界。
黛拉看著在迪麗雅背後結成戰陣的神殿騎士,腦袋頓時又大了一圈。
本來自己的實力是比迪麗雅稍強一些,但若是算上這些神殿騎士,迪麗雅的實力卻又反過來壓倒了自己。
若不是自己手中還有一些俘虜可以作為談判的籌碼,黛拉可不會像現在這樣輕鬆。
不過現在翡翠城內亂已生,想必要不了多久迪麗雅就會對自己讓步,自己只是耗著就可以了。
迪麗雅雖然表面平靜但內心卻是心急如焚,她沒想到康拉德那個蠢貨居然在這個時候給自己背後狠狠來了一刀,而且還無恥的打出了中立的旗號,這讓她恨不得生剮了他。
要知道翡翠城浸透了她多少的心血,這每一聲慘叫都像是在她心頭用鋒利的匕首拉上一道口子。
但即使再痛再不舍,迪麗雅也不敢離開神殿。
自己這位黛拉姐姐,心狠手辣,當初為了一個神啟的名額就敢陷害曾經互相扶持情同姐妹的另一位神官,自己真怕自己一走,她就敢殺光所有跟隨自己的人。
翡翠城中傳來的哭聲喊殺聲,自然也被正在港口海域附近的莫雷聽了個真真切切。
「你們這些盜匪居然敢冒充聖槍王族的近衛軍!若不是城中內亂,我還真被你們騙過去了!」莫雷一臉「憤慨」的模樣,好像是真的因為被欺騙而羞怒。
馬克也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在搞什麼,不是說只是尋仇嗎?怎麼看樣子和大盜入城沒什麼兩樣的樣子。
「我們不是......」
馬克還要解釋,但莫雷卻根本不聽。
「眾將聽令!」
「升戰旗,號令滿帆!」
「升戰旗,號令滿帆!」
看著漸漸將速度提升起來的戰船,馬克心裡忽然產生了一種不妙的想法。
「撞!」
「撞!!」
「快退!退!!」看到果然是最壞的的結果,馬克再顧不得什麼王族近衛軍的榮耀,急令商船後退。
「隊長,我們來不及了!」這商船可是他們臨時徵用,能夠開出來已經說明他們這些陸軍技能全面了,真要像熟練的水手一樣操縱船隻,那實在是難為他們了。
「跳!跳!跳!都給我跳船!」
「馬克隊長,你不戰而逃......」
「啪!」馬克一個大耳刮子就將這個威爾的親信扇出兩三米遠,讓這個倒霉鬼直接昏死了過去。
「都給老子跳!」然後第一個將甲冑脫掉,跳進了海中,遠遠的游開了。
有了主帥的帶頭,下面的人終於扔掉了顧慮,一個個脫得白條條的跳了海。也有人記恨與那個居然差點讓他們戰死在船上的傢伙,蔫壞的帶著他一起跳了海。
可是你不給別人脫甲冑也就算了,為什麼他被水嗆醒了,你再來一拳錘暈算什麼。
飛魚號一馬當先,第一個撞擊到了商船,可憐的商船直接被高大的飛魚號騎臉碾壓了過去。
看著豎著那面金色獨角獸的王族旗幟的桅杆在自己的腳下彎曲斷裂,莫雷莫名的有種通體舒暢的感覺,他環視四周發現不光是他,那些城衛軍和軍刀鐵衛也是一副呼吸急促興奮的不能自已模樣,也許這就是遠東人民深藏在血脈中的對於王權的蔑視吧!
還沒等被傾覆的商船浮出水面,那些緊隨飛魚號的戰艦就紛紛歡快的衝刺了快來,等到艦隊全部駛過,水面上就只留下一片木板的殘片,猶如被摧殘的花朵,獨留下下殘破的花瓣,控訴著艦隊對它的「暴行」。
當自己的腳再度踏上了堅實的石板的時候,莫雷體內那顆一直無依無靠的心頓時有了著落,看來自己註定只能當蓋亞之子了。
「什麼?那些出城的傭兵回來了?!」
「馬克這個膽小鬼,居然不戰而逃!」
接連兩條消息讓親王的好心情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那些膽大包天的傭兵,不光不遵他的號令強行登陸,而且還敢撞碎豎著王旗的商船,簡直是大逆不道!
「親王,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康拉德鄙夷的看了一眼這個憑藉自己妹妹爬上來的大隊長,那些傭兵只是上岸了而已,又沒有轉頭攻打他們,慌什麼!
「吩咐近衛軍抓捕膽敢暴亂的暴徒,但有反抗格殺勿論!」
「啊,可是那些大海商,是!」看著康拉德那一雙殺氣騰騰的眼睛,威爾明智的選擇了閉嘴。
現在翡翠城看似混亂,不過是因為那些老鼠發動的太過突然,又兼有自己秘密交給他們的武器和爆炸物罷了,一旦那些商人和護衛反應過來,這些只能暗中敲人悶棍的傢伙就會瞬間被打散消滅。
而一旦這群生力軍進入翡翠城,必然會被殘餘的商人招募過來,成為平叛的主力軍。
到時候反倒讓自己被動了,一群傭兵在平叛鎮壓暴動,你這個領主究竟在幹嘛?!
所以還沒等莫雷他們走出碼頭區,翡翠城的叛亂頓時就被鎮壓了下來,一隊隊甲冑在身武器精良的近衛軍猶如割草一般將那些暴民全部砍翻在地,然後摘下腦袋穿在自己背後的長矛上,遠遠看去還當時一個個毛茸茸的肉丸子。
這種兇殘的作風很快就讓那些被金錢美色沖昏了頭腦的暴民清醒了過來,他們大叫一聲丟下武器便一鬨而散了。
翡翠城騷亂就在有心人策劃下瞬間開始,但還沒等這頭禿鷲撲騰多久,一隻鐵手下一秒就擰斷了它的脖子,一切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