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眼曾經是一名娜迦皇族禁軍的軍官,只是因為晚上多喝了幾杯在殿前失儀,所以被擄奪了一切官職爵位成了白板。
本來這也沒什麼,一隻眼身強體壯就算做不了皇家禁軍,但總能吃口飯。但一隻眼心胸狹窄認為是自己的中隊長故意和自己作對,所以一怒之下殺了他,然後就像捅了馬蜂窩一樣被娜迦皇族全世界的通緝。
無可奈何的他只好劃花了自己的臉,吞下火炭改變嗓音,甚至還嫌不夠的刺瞎了自己的一隻眼。
所以那時起少了一個娜迦的前軍官通緝犯,多了一個縱橫四海的一隻眼。
因為是半路出家,又是前禁軍軍官。其實一隻眼打心眼裡就看不起海盜,他認為這只不過是自己的暫時的棲身之處,自己還有更遠大的前程。
而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一隻眼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
從魔法口袋中拿出一顆金色的珍珠,一隻眼迷離的看著。仿佛將整個心神都浸入了其中,這也是這種有海妖之珠之稱的金珠珍貴所在。
就這麼一顆有著魅惑魔力的金珠買下遠東的一個小鎮已經是綽綽有餘,而一隻眼的那隻魔法口袋中有這樣的金珠整整一箱。
哪怕就是見多識廣的娜迦皇族恐怕也沒見過這麼多金珠擺一起的場面吧,到時候自己拿錢一砸,還怕不能撤銷自己的通緝。
說不定到時候還要給自己一個男爵的爵位,來安安他的心吧!
「誰!」一隻眼一邊喊一邊右手微微一抖,一隻陰險的飛刀就悄無聲息的甩了出去。
若是來人以為一隻眼沒有發動攻擊,讓動作稍微慢了那麼一點自然會一命嗚呼!
「哎呦,老大,是我啊!」一隻肥胖的魚人像一顆肉球一樣滾了進來。
這是海狼號上的廚子,魚人汁飯。
也只有他們這種熟悉一隻眼攻擊方式的人,才能躲掉這陰險的飛刀攻擊。
「汁飯,你是皮癢嗎?敢在門外偷聽!」一隻眼拿起刀就要砍。
「冤枉啊,老大!我可是來叫你出去吃飯的!」胖頭魚連忙求饒。
「嘿嘿,我今天就喝魚頭湯了!」一隻眼卻根本沒有聽進去。這些海盜都是壞出蛆的傢伙,好人好事沒有他們的份,爛屁股的壞事情絕不會少了他們一腳。
就說這胖頭魚看起來忠厚老實,但當初海狼號被困冰原,第一個宰人煮湯的就是他。
所以這死廚子敢在門外偷聽肯定是故意的,一隻眼可不會手軟。
「哈哈,汁飯,叫你先端一碗湯給老大,現在被老大揍了吧!」
就在一隻眼將要把那狡猾的胖頭魚剁下腦袋的時候,一隻大手從船艙外伸出將他救了出來。
「沙坤,你是找死!」一隻眼徹底怒了。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威信這麼低了?隨便什麼人都敢伸手!
一把將刀飛擲向魚人大廚汁飯,右手就擒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抓在手中的三叉戟直刺鯊魚人大副沙坤的胸膛。
剛才還假裝淡定的沙坤面色大變,不敢托大的將背後的雙刀取出,堪堪在三叉戟刺中自己心臟之前擋在了胸口上。
「鐺!」一聲金屬的脆響,沙坤被三叉戟山上傳遞過來的巨力直接撞在了船艙上,口中不由吐了一口鮮血。
而一隻眼則乘勝追擊要將沙坤斬於戟下。
「夠了!」一聲暴喝,沙坤和一隻眼都被這聲音震退。
一隻眼還好些勉強還能站著,但沙坤本來就受到了重擊再被這音波攻擊直接昏厥了過去。
一隻眼暗道可惜,這本來是最佳的殺死沙坤的機會。誰不知道沙坤一直覬覦自己的船長之位,要不是他滑不留手,自己早弄死他了。
可惜啊,這位海洋女神的牧師一到,自己也不能強殺他了。要不然被認為是對女神不敬的話,自己可不想嘗嘗半夜被肺泡里的水活活溺死的滋味。
「佐德,你是不是忘了大祭司的命令!」
「不敢!」一隻眼半彎著腰低下了自己的頭。他已經太久沒有聽過「佐德」這個名字了,他們更習慣稱自己為「老大」或者「一隻眼」。
全身籠罩在黑色罩袍下的尼巴爾看著佐德服帖的表現,這才蹲下伸出自己布滿藍色鱗片的手拔出了插在汁飯肚子上的尖刀。剛才這個倒霉的胖頭魚還是沒有躲過攻擊,萬幸的是沒有插在腦袋上讓他立即斃命。
從汁飯的視野中,他看到尼巴爾從斗篷中探出三根枯槁細長的手指,順著手指往下看隱約可見一個刻了三道印記用溺死者手骨製成的手環。三根手指輕輕搭在刀把的末端,輕輕一提,這把插在汁飯肚子上的尖刀就被巴尼爾輕描淡寫的罷了出來。
拔出利刃後,一道血水隨之飛射而出,有一些還濺灑到了巴尼爾的臉上,可他非但沒有像一般神職者因為污穢的玷污而惱怒,反而伸出細長的舌頭將賤在臉上的血點舔了個絲毫不剩。
汁飯因為角度的原因看的清清楚楚,他在對待那些可憐的「食材」的時候,表情與這一般無二。他勉強移過了自己的腦袋看向另外一邊,這對於沒有脖子的魚頭人來說,確實屬於一個高難度的動作。
雖然他強裝鎮定,但身體卻不自覺的打起了擺子。
「呵呵,不要緊張小傢伙,很快就好了!」巴尼爾沙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隨著那個冰冷的爪子就探上了他的肩頭,一股仿佛要禁錮靈魂的陰寒頓時傳進了汁飯體內,讓他整個身體仿佛被凍僵。而他自己卻口不能言,手不能動。
但在其他人看來,巴尼爾將刀子拔出來後,抬手一道【治癒重傷】神術就將汁飯身上的傷口瞬間彌合,造詣極高,堪稱神跡。
一般的神官施展這項神術頂多也就是將傷口止血,哪像巴尼爾這樣直接就恢復如初,仿佛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佐德知道這又是巴尼爾對自己一次無聲的警告,本來法職者就比戰職者擁有更全面的戰鬥方式,現在露這一手,這巴尼爾的實力自己看來要重新評估了。
「佐德,準備的怎麼樣了?」等到所有不相干的人都離開了房間,巴尼爾這才詢問起自己前來的目的。
「一切準備就緒,祭祀大人!只要翡翠城的人敢出來,我就可以叫他們有來無回!」
「不要叫我祭祀大人,我還只是一個三級的神官。」
「是!」一隻眼嘴上應著心裡卻在腹誹,也不知道誰聽了「祭司大人」四個字骨頭都輕了幾分,連走路都變的輕快了。
「我不管你們自己的那些小算計,但大祭司的任務一定要不打折扣的完成!明白嗎?!」
「當然,為了吾主的榮耀!」
「為了吾主的榮耀!」
回到自己的房間,巴尼爾終於將厚重的斗篷摘了下來。在斗篷下的是一個布滿藍色鱗片的陰鬱男子。除了頭頂沒有毛髮,他和正常人相比只是多了這一身藍色的鱗片。幼年時他因為這身鱗片備受欺壓,長大了卻反而因為這半人半魚的混血在海洋女神「沈溺」儀式中活了下來,並且混到了如今中層的位置,這不得不說造化弄人。
不過可能受兒童時期的影響,他並不願過多的顯露自己混血的模樣,所以常年就是一襲斗篷的模樣,不過在他發現這種裝束可以隱藏自己的情緒和帶給下位者更多的威嚴和壓破後他就再也摘不下來了。
佐德私下昧下供奉財富女士的祭品的舉動,在他看來就是一場無異於自殺的愚蠢行徑。真以為普通的魔法空間裝備就可以隔絕神祇的掃視?
「你這是自尋死路!」巴尼爾為佐德下了一個註解。
他就算沒有死在那些翡翠之城的渥金牧師手裡,相信自己的背後的僱主事後也不會放過他。
想到這他就不由的看了看自己的腰間,那裡也有一個不起眼的空間口袋。那裡面也有一件比那箱海妖之珠更加珍貴的貢品,位面四素材之一,可以提升半位面面積的源質之土。
這也是大祭司願意摻和到這種層次的爭鬥來的原因。這種位面素材是極佳的祭祀海洋女神的祭品,只有那些在陸地上擁有龐大影響力的勢力組織才能採集到,所以對於女神來說物以稀為貴,自然相當喜愛這種祭品。從往年的記錄來看加上源質之土作為祭品,都會提高最少一成的祝福效果。
他們可是答應大祭司,若是辦成了這件事情,不光運送祭品艦隊上的源質之土全歸大祭司所有,他們還會開闢一個固定的交易通道,每年交換數量不菲的源質之土。正因為如此,自己作為最近頗得大祭祀信任的手下,這才不遠萬里的來到這片陌生的海域。
這種被女神的神力祝福過的魔法口袋才能隔絕神祇的探查,才能真正的將祭品變成自己的東西,哦,錯了,是大祭司的東西。
「自己這次回去,位置總該動一動了吧!」正式祭祀巴尼爾不敢奢求,一個準祭祀的位置總該給自己了,這樣距離自己的目標也就不遠了。
其實這一次僱主雇了很多其他海盜一起執行計劃,只不過這一隻眼的海狼最為出名罷了。
這當中除了因為一隻眼高階戰士的實力外,最主要的就是因為海狼號是一艘魔法艦船,可以下潛至水面以下躲避攻擊或者埋伏在預定水域忽然發起攻擊。
偷襲那條運載著財富女士祭品的船隊的時候就是利用海狼號暗中水下跟隨,然後突然上浮利用撞角刺穿裝載貢品的船隻然後打開的局面。
其餘的海盜他們的實力也不弱,不然也不會被僱主僱傭過來封鎖翡翠城的遠洋航線。要知道現在這個年代敢遠洋航行的可都是有錢有勢的勢力,武裝船上搬下來的火炮說不定比本國的海軍還強。可不像那些只敢在近海翻騰的小商人,這些可都是船上備兩種旗的合法海盜。
當然這種武裝商人只是業餘時間客串一把海盜,雖然一般的海盜啃不下他們,但若是對上鬼婆、龍龜這種成名已久的大海盜也就只能沉屍海底了。
背後的僱主也是真狠,生怕翡翠城裝烏龜死守不出。直接斷你生命線,看你出來不出來。
盜面對正規軍總有點膽顫,翡翠城的海岸警衛隊雖然是魚腩,但渥金商會的戰艦卻是名聲在外,要不然你以為翡翠城周圍兩百海里內為什麼沒有海盜,還不是殺出來的規矩。
但這些只重財貨的貪婪之輩,已經被連日來的巨大財富蒙蔽了理智,不但沒有擔憂之色,甚至還有一戰擊垮翡翠城全部守備力量,洗劫翡翠城的計劃。不得不說在巨大的財富面前,沒有所謂的理智。
幸好自己早就將信仰獻給了海洋女神,才能在這種狂熱的氣氛中保持清醒。
「讚美吾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