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遠方天空傳來一聲冷哼,一道遁光激射而來眨眼間落在三人面前。三人頓時間面若死灰,只憑氣息三人就能判斷出來者是天星門的金丹期強者。
那名身著天星袍的金丹期修士冷冷的掃了三人一眼,隨後一眼掃過剛剛戰鬥過的痕跡,猛然抬頭看向林城逃遁的方向,臉色猙獰,嘴角泛起殘冷的弧度:「林城!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想不到老夫就在這附近吧嘿嘿!宗門要活捉你,老夫只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嗡的一聲,赤紅光芒閃現,中年修士腳踏赤紅色長劍向著林城離去的方向追去。此人正是當日青衫城外保護昊宇的那名金丹初期強者,那一日之後他成了整個青衫城的笑柄,成了整個天星門的笑柄,很快就會成為整個天玄大陸的笑柄。那一日之後他的心仿佛整天被火燒了一般的煎熬,沒想到這一次自己追殺一名築基巔峰的關雲山修士,卻意外得知林城在此地出沒。他怎能放過林城?他必須要一雪前恥,以林城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洗刷恥辱。
三人看著對方遠去的身影紛紛長出了一口氣,雖然沒有想明白天星門的修士為何如此大度而放過自己,但只要還活著就值得慶幸。
「你們慶幸的早了點吧?」
就在三人剛剛舒了一口氣還沒有來得及露出劫後餘生的笑容,一句帶著讓人油然生出高人感覺的略帶磁性的聲音緩緩響起,隨之一道青色身影自草叢中冉冉升起,就像是從地里鑽出來一般。
聲音很有磁性還略帶滄桑,聽上去就是世外高人。青色長袍樣式古樸,看上去就有些仙風道骨,只是那樣貌卻讓人感覺賊眉鼠眼,這種強烈的反差讓三人胸口發悶,有著說不出的難受。
那人站在草尖之上三角鼠眼中帶著憐憫的光芒:「那名金丹期的小傢伙放過了你們,但是你們沒有感恩的心,沒有因為對方的放過而對他感恩戴德。你們這樣的人很不好。當然,老夫相信,經過我的說明你們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因此而心中煎熬。為了讓你們從煎熬的苦海中解脫出來,老夫只能罪惡加身了。老夫這種高尚的道德情操雖然你們一時不會懂,但輪迴之中會慢慢體會到老夫的良苦用心。記住,老夫的名字叫慕容天德。」
話音未落慕容天德已經憑空消失,剛剛所立之處青草的草尖不動不搖,而那三名修士卻已經身死當場。
緩緩從那名女修的胸口抽出自己的右手,一顆心臟依舊嘭嘭嘭的跳動。
右手微一用力,砰地一聲鮮血飛濺,但那些四濺的鮮血落在長袍和他的手上卻立即隱沒下去不見蹤影。慕容天德掃了一眼三具屍體,淡淡卻高高在上般的聲音緩緩響起:「雖然塵歸塵土歸土是最好的歸宿,但能用你們成就其他生靈,想必你們會理解我的高尚。」
看向百丈外一條匍匐在地瑟瑟發抖的獨眼狼,臉上仿佛升起聖人一般的光輝:「三具築基期的屍體成就了你的造化,你不必感謝我,因為上天會記得我的功德。但請你記住,我的名字叫慕容天德!」
……
飛行途中林城緩緩停在半空平靜的說道:「你們先繼續前行,如果我沒能追上你們,就在一年後到枯血谷南側枯木城相見。」
「叔叔,難道又有人追上來了?」聞聽此言左前程立即驚慌的問道。他也不是傻子,林城面對九名築基修士都是毫不猶豫的衝上去,此刻言猶未盡之意卻是此戰將極為驚險。如果說剛剛他還憑藉自己的資質對林城還只是一種平等看待的態度,那麼經過剛剛一戰他對林城簡直敬佩的無以復加。此刻遇到危險他實在沒有丟下對方逃難的臉面。
玉奴勾魂攝魄的大眼睛中露出欲語還休的情緒,她不想就此離開,但是她又知道林城對於自己還不是很信任。有自己在旁邊他就不會真正的放開手腳。
微微停留片刻玉奴帶著左前程繼續向前飛去,她很清楚林城的個性,雖然不知道他的經歷是什麼,但任何事情他總是一個人面對。也許他的心靈是孤獨的,也許他的路沒有人能始終陪伴。
一路呼嘯而過,天星門金丹期強者根本沒有掩飾自己的行蹤,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他的怒火也越來越盛。
嗚……
狂風呼嘯而過,金丹期修士卻停駐在半空中,那狂風從身旁吹出數十丈方才漸漸消散。
三百丈外一處小山包頂端的山石上,一道青色長袍身影右手隨意的負在背後,左手手持青綠色的酒葫蘆,悠然一口隨意灑脫。
在他旁邊一隻小白熊抱著一顆拳頭大小的靈果啃的汁香四溢。
正是林城與小雄在此等待。
「林城,可還記得老夫!」天星門金丹期修士咬牙切齒的看著林城,就是這個人給了自己無盡的屈辱,正是這個人讓自己顏面掃地,正是這個人表現出了絕高的天賦,甚至於讓宗門做出不顧自己感受而活捉的決定。眼前這個人,不能死,但絕對要讓他生不如死!
林城抬起頭目光平靜的看向對方,語調同樣非常平靜,「我記得你,我記得你上一次讓我受傷。」
天星門金丹強者怒極反笑:「呵呵,真是有意思,你一個小小的築基期竟然對我一個金丹期傷了你而耿耿於懷。」
「不是耿耿於懷。」
林城淡然的搖了搖頭說道:「別人給我的傷害我會記在心底,那是我不斷前進的動力,也讓我明白我與金丹期的差距。」
「那一次我兄弟不在,那一次我的目的是地心玄火,這一次我的目的是酣暢淋漓的戰一場,讓我看看金丹期的實力吧!」
林城收起酒葫蘆緩緩伸出左手,就像一位高人在指導一名晚輩一般,你可以先出手了。
天星門金丹期強者並沒有急於出手,眼睛雖然頂著林城,餘光卻將四周仔細查探了一遍。能活到現如今不是因為他出身天星門,不是因為他的資質有多麼好,而是因為冷靜。冷靜的人不怕熱血上涌喊打喊殺的敵人,只怕更加冷靜的對手,顯然對方很冷靜。
「這一次你不會逃了?」四下未見有人埋伏的跡象,金丹期修士翻著眼皮戲謔的問道。上一次眼前這小子就只知道逃跑,而且距離青衫城太近,只有百里的距離。
這一次千里之內只有一座城池,還是世俗凡人的城池,沒有人地方讓他尋得庇護,也沒有人能讓他再次從自己手中逃脫。
「不逃了。」林城極為誠懇的搖了搖頭,轉身向著山麓另一側奔去。
天星門金丹期修士愣了一下,緊接著勃然大怒。
「混蛋小子,你敢欺騙老夫!」
一道赤紅光芒從天而降,轟的一聲劈中剛剛林城落腳的巨石,巨石一下子化作漫天碎石激射四方,金丹期修士鬚髮飛舞怒不可遏。這混蛋小子剛剛還說不逃了,神色還那麼誠懇,媽的話音未落轉身就跑,以為老夫跟你玩躲貓貓呢!
大袖一甩,一陣狂風起,剛剛碎石和塵埃隨之被卷向兩側,低頭望去想要尋找林城逃遁的背影。
就在這時一道白影已經從半山腰猛然衝到他的面前。這白影速度極快幾乎眨眼即至,白影未至山巔之上已經響起轟鳴的音爆聲。
「星火斬!」
天星門金丹期修士手中赤紅長劍猛然劈向白影,劍刃之上層層青紅色光芒如同流水一般匯聚至劍尖,劍未劈下山包上的草叢已經化為飛灰,帶著點點星火飛射四濺。與此同時身形急退,順著來時路已經向著空中倒飛而回。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他不是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大家閨秀,也不是宗門內那些傲嬌的天才,他是一步一個腳印,一次次戰鬥中成長起來的金丹期強者。其所經歷的大小戰鬥無以計數。此刻不管如何,對方引誘自己落在山巔,那麼自己就要儘快離開山巔。
金丹期修士反應不可謂不快,金丹期修士通過法寶所施展的攻擊不可謂不銳利,但是自小聰穎的小雄戰鬥的習慣從來不是直來直去,攻擊的方式永遠是掏襠。金丹期修士一劍劈下阻擋小雄掏襠,小雄在對方的攻擊還沒有發出之時已經輕輕一繞從側面沖向對方。
與此同時一尊拳頭大小,銘刻黃泉兩字,古樸滄桑的印璽已經自下方直飛上來,不是直接攻擊金丹期強者,而是攻擊對方頭頂上空。
天星門金丹期強者揮出一擊同時爆退,站在山巔之上幾乎所有人的本能都是倒退向上飛。而原本沒有任何作用,只能從他頭頂飛過的黃泉印,卻因此直接拍向他的心口。
小雄的速度很快,幾乎距離對方只有兩丈距離,小雄已經隨著對方衝出山巔,速度依舊不減。但是天星門金丹期強者絕大部分精力都關注在林城身上,都關注著那一次讓他功敗垂成的黃泉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