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生沒想到她說翻臉就翻臉,剛才只是摘葉飛花都如此犀利,現在這拐杖砸下,自己哪還有命在?
造化神塔!
唯一的仗恃,也只有這件防禦藍靈器,沒奈何只好再次試圖抵擋。
可是下一刻,於生一愣,心中一片冰涼。
在這莫婆婆的拐杖威壓之下,他竟然全身靈元都被禁錮住,根本無法動用靈器!
這是什麼手段?
完了,該死的夏老頭,這忘情谷簡直就是死地,讓我來送死的!
一定是這貨怪我沒收了他姑娘,蓄意報復。
死定了……
於生絕望之際,卻聽到一聲呼喝,似乎從忘情谷深處悠悠傳來:「小莫,留他一命,帶進宮來!」
莫婆婆的拐杖,在於生頭頂三寸硬生生止住,僅僅是帶起的靈元波動,就讓於生頭暈目眩。
心神微松,知道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忘情谷主桑瑜了。
聽上去,這桑瑜倒沒那麼難說話?
於生還在琢磨,卻不防莫婆婆雖然止住了殺機,卻將拐杖微微一偏,剛↗好打在於生太陽穴上。
砰!
於生只覺得一陣劇痛襲來,身形晃了晃,一跤跌倒不省人事……
悠悠醒來,已是不知過了多久。
於生感覺到自己似乎躺在舒適的床上,觸手可及的都是以不知名的靈材製成的被褥,手感極佳,竟然比萬獸山上宗主起居室的布置更加奢華。
好厲害的莫婆婆!
想起剛才短暫的交手。於生心有餘悸。
只是最後。她似乎說了句「要我兒子?那你去死吧!」?
我什麼時候要她兒子了?就這莫婆婆的一副尊容。哪怕是她女兒,本少爺也不敢要啊!
自己明明是說,要求忘情谷主賜予魔鬼花的果實,和她兒子有什麼關係。
啊呀!
於生陡然醒悟過來,這位莫婆婆,難道竟不是人類?
越想越是大有可能,那張臉……本來也不是人類能長出來的。
難怪夏凌天說服下魔鬼花的果實,形貌大變。而且還要自己有個心理準備,是往丑的方向變的。
我勒個去!
要是變成了莫婆婆的模樣,只怕蘭心怡都不認得自己了!
也只有這樣,莫婆婆才會把魔鬼花的果實,稱作是自己的兒子。
那麼,這是化形期妖獸!
於生遽然心驚,難怪自己根本無法抵擋一擊,單是這化形期妖獸,便是不亞於夏凌天一樣的存在。
翻身下床,剛一出門就遇到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孩。
「呀。你醒了?我去稟報谷主!」
那丫鬟匆匆而去,於生倒也不著急。既然已經深入此地,總要當面見見傳說中的大御獸師桑瑜。
游目四顧,自己身處在一個似乎極大的宮殿之內,剛才自己在忘情谷也算閒逛了許久,卻不曾發現還有這樣恢弘的一處建築。
雕樑畫棟,亭台樓閣一應俱全,一間間的屋子,不知都住了些什麼人。於生不敢亂闖,只是在庭院內簡單走動幾步。
不多一刻,便有人將於生帶到一處極寬敞的廳堂內。
於生來時,此地還是空無一人,很快就有人從另一個入口進入,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目光時常在於生身上打轉,卻沒人上來搭話。
於生略略有些不自在,他發現這廳堂內除了自己之外,清一色的都是女子,年輕年老的都有,卻唯獨自己一個男人。
很快,他見到了兩個勉強算是熟人的女子。
一個是那個花間習練功法暈倒的裸女,另一個卻是後來出現,和自己交手幾個回合的少女。
微笑著點了點頭,也算打個招呼。可是那被他救下的女子卻臉上一紅,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過頭去不理會。
沒禮貌啊……
於生心中不爽,若說後來有人誤會還說得過去,你總該知道是怎麼回事,就算我有所冒犯,總也是事急從權。不感謝救命之恩也就算了,還這副冷冰冰的模樣給誰看呢?
「谷主到!」
一聲清喝,廳堂內登時止住了喧譁,眾女似乎各自有固定的班次位置,倒和凡間帝皇上朝有些類似。
這一下分列兩側,於生倒是很快計算清楚了人數,廳堂內除了那高高在上的忘情谷主桑瑜,一共有十六名女子,左右各八。
抬頭望去,這傳說中的忘情谷主卻遠比他想像得年輕,看上去也就是四旬年紀,容貌端莊,甚至還依稀能見到年輕時的麗色。
可於生知道,靈界內可不能用面相來判斷年齡,尤其是對於女修士而言。
連自己都已經百歲之齡,這桑瑜據夏凌天所說,萬年前就已經是悟道境的大修士,壽元悠長,誰知道是幾萬歲的老怪。
桑瑜表情淡然,望定堂下的於生,冷冷道:
「來我忘情谷,所為何事?」
於生朗聲答道:「向谷主求魔鬼花的果實。」
桑瑜又問:「你從何得知我這裡有魔鬼花,是誰指點的路徑?」
於生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道:「中州劍主,夏凌天。」
「原來是他。」
桑瑜稍稍動容,似乎對萬年前的那一場鬥法依然記憶猶新。
「既然是夏凌天的面子,我便給你一個機會,先解釋一下昨日為何對我門下弟子無禮?」
說到此事,於生卻是理直氣壯。
「我昨日進入忘情谷,先是出聲呼喚,卻不聞應答。無意間在谷中撞見令高徒修煉功法似乎走了岔路,渾身被冰霜覆蓋,危在旦夕。事急從權,我這才連忙施救,餵下一顆烈日丹,再用本身靈元助她驅除體內冰寒。」
「誰知道,她醒來之後,畢竟還是因為體內靈元崩散,再度吐血昏迷。誰知道這時候就又來了一個女子,不問青紅皂白就施展符籙攻殺,再之後還叫來了莫婆婆……」
桑瑜容色稍霽,嘴角微微泛起一個笑意,轉向那當事的女子說道:
「雨媗 ,你來說說看,昨天是什麼情況?」
謝雨媗聽了於生剛才的解釋,已經明白不過是誤會一場,如今師父問起,卻只好據實以答。
「昨日,弟子在谷內按照本門的『玄冰劍意』運轉靈元,正到了關鍵的時刻,此人……突然出現,用至陽的火性靈藥剛要壓制住了我體內的寒冰靈元,又用陽剛的靈氣在外交攻,致使我功法逆轉。又是……因為修習玄冰劍意不能穿著衣衫,防止寒氣外泄,所以我一醒來,見到穿著男子衣衫,驚怒交加之下,這才暈了過去……」
!!!
於生聽得張口結舌。
玄冰劍意?
不是岔了靈元啊!
這麼說,本少爺不但不是幫忙,反而是害人了?
這特麼的誰能想到你脫光光了練這種詭異的功法,體外結霜都是正常現象?
再說了,不是說桑瑜乃是一個大御獸師麼,怎麼門下弟子修符的也有,修劍的也有,這是搞的什麼花頭?
這尼瑪倒和丟失了御獸天經契約法訣的御獸宗一樣啊,自己怎麼看不懂呢。
桑瑜冷笑道:「現在明白了?」
於生鬧了個烏龍,也有點不好意思,既然是自己犯錯,那沒什麼不敢認的。
「這位……道友,是我救人心切搞錯了狀況,深感慚愧,還好並沒造成什麼嚴重後果,還請見諒。」
謝雨媗臉上又紅了,甚至低下頭不敢與於生的目光相對,更沒有半個字的回音。
也難怪如此,好端端的在花間練功,誰曾想這多少年也不進男人的忘情谷突然有外人闖入,還剛好趕上了自己褪盡衣衫運轉功法。
這下怕是被全看光了……還怎麼好意思再和他搭話。
於生雖然一貫灑脫大氣,面對這樣的情況也不知再怎麼說下去,畢竟自己是理虧的一方。
琢磨一下,還是向谷主討要了魔鬼花的果實,早早離開這忘情谷才是。
可還沒等他說話,桑瑜已經寒聲開口:
「不教而殺,謂之虐。如今你既然明白了前因後果,想必可以死得瞑目了?」
於生遽然一驚,怎麼著就論及生死了!說到底自己也是為了救人才鬧了誤會,犯不上死罪吧?
桑瑜這句話出口,謝雨媗也變了臉色,連忙上前一步,躬身道:
「師父,不過一場誤會,把此人……趕走就是!似乎……不至於殺掉吧?」
桑瑜森然道:「你忘了我忘情谷的規矩了麼?」
謝雨媗一愣,小聲疑惑道:「可本谷對闖入的陌生男子,一貫也都是驅逐出去,並沒有直接擊殺的先例啊……」
「那只是一些不相干的人,而這小子,是夏凌天的後輩,當然非殺不可!」
我靠啊!
於生一聽這話,頓時在心中瘋狂吶喊:夏老頭,你果然坑我!
桑瑜早年間和夏凌天的確曾有過一段過節,如今看到與夏凌天有所關係的於生,勾起記憶,目光變得更加不善。
心念一動,便有數頭斑斕猛虎將於生團團圍住,果然是御獸師的常規手段。
於生大驚,卻也只能勉強保持鎮定,不理桑瑜,卻是對身旁的猛虎靈獸露出笑容,將自己的善意傳遞過去。
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那些猛虎很快就接收到來自於生的善意,看著於生無害的笑容,竟然紛紛停住腳步,目光中出現了一絲迷惑。(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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