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馬道成的一番解釋後,雲霽眾人才知道,丁元占據著碧亭山逞凶作惡已非一日,在他之上還有更加厲害的人物。馬家堡糾集族人義勇,有心為靖平東北匪亂,一路而來拔除了三五個匪寨。
而馬道成也聽過十多年前齊德仲在長林郡一帶橫劍除凶的義舉,對此仙家逸聞甚是嚮往,攻打碧亭山的初衷,既有剿滅丁元匪眾,也有來碧亭山尋仙訪道的心思,最不濟也要還此地一片清淨祥和。
雲霽作為齊德仲弟子,當然知道師尊當年的作為,剿滅匪眾以及背後牽連的雪龍珠、金圭上人細節,雲霽亦銘記在心。如今知道東北州郡匪亂復燃,立刻就想到這背後是否又有妖邪勢力勾結生事。
馬道成讓人將四肢已廢的丁元押來,丁元就像提線木偶一樣被拖曳而過,來到雲霽面前,只見這位身披雪青鶴氅之人端坐青石上,受眾人簇擁環侍,一看便知氣度不凡。
「你就是馬家堡新找的靠山?」丁元披頭散髮、半身血污,卻依舊猖狂:「別怪爺爺沒有警告你,我主大黑暗天馬上就要來了,你等最好早早俯首稱臣,到時候死也死得痛快些……」
不等丁元完,人群避讓出一條路來,懷明拖著一條灰皮狗屍來到,扔在丁元面前:「你看,這就是大黑暗天的真面目……師尊,這妖物屍身要如何處置?」
雲霽只看了一眼,冷淡言道:「妖物生機已被為師打滅,玄牝妖丹散盡,倒是可惜了。不過妖物的筋骨皮都可取用煉器,你等見者有份,眾人自行磋商分了便是。但有一,此妖生前邪行惡障,喜食腐穢、修煉邪術,其腑臟血肉皆有毒性,你等要將其徹底銷毀,不可留存壞了一方水土。」
「弟子遵命!」懷明行禮答道,然後帶著師兄弟們將狗妖屍身拖去遠處料理,馬家堡義勇甚是好奇,第一次看見修行之人降妖除魔,都紛紛過去圍觀。
丁元聞聽此事已是目瞪口呆,馬道成在一旁叉腰冷笑:「如何?丁元你還有什麼後招?儘管使出來便是!」
丁元臉色變了幾變,勐然打了個激靈,然後朝著雲霽連連磕頭道:「仙長、仙長救我!過去我都是被這妖怪所操縱,所作所為皆是出自其手,我知道打家劫舍不對,我願意改過自新!還請仙長救命!」
雲霽道:「凡夫志弱,受妖魔所惑亦有可能……」
馬道成唯恐雲霽縱惡而去,趕緊勸阻道:「仙長,這丁元作惡多端,不可縱放呀!」
雲霽抬手示意:「我沒放過他,我只是好奇,你們這幫匪寇的頭領真了不起,當年歸順天王教,卻又陡然反目作亂,使得東北州郡自成一國,連你都有大黑暗天之助,那位蔡大統領到底有怎樣的心機手腕?」
丁元掙扎道:「如果仙長想見蔡大統領,我可以帶你前去,只是我這手腳……」
雲霽看了看馬道成:「怎麼?這蔡大統領躲得還挺深?你們也不知道他的老巢何在?」
馬道成面露苦色:「不瞞仙長,我馬家堡聚集周遭義勇掃蕩匪亂,在東北綠林道上消息也算靈通,只聽那位蔡大統領的匪巢是一處叫做伏龍谷的地方,具體位置在哪裡無人知曉。聽蔡大統領麾下干將要入伏龍谷,都是另外有人接引,難以刺探。」
丁元咬牙笑道:「你們馬家堡的一舉一動都在蔡大統領眼皮底下,別以為你們稍有幾分成就,便可以跟伏龍谷的高人抗衡了。」
馬道成拔劍出鞘,劍鋒已然抵近丁元咽喉,劍尖兀自輕抖,上乘內勁吞吐不定,要取丁元性命不過瞬間。
「有挑釁的本事,倒不如真讓我們見識一下,看看那伏龍谷到底有何能耐!」馬道成一抖腕子,丁元臉上就多了兩道血痕。
丁元吃痛正要回罵,雲霽隨手彈指,匪首頓時沒了聲音,表情直愣愣地僵硬原樣,比最厲害的穴手法還要高明。
「你的威脅也要看看現況。」雲霽笑嘆道:「到了這種時候,乖乖認罪才是正途,不定我讓你死得乾脆直接。既然你開了這口,我便不會輕易放過你了。伏龍谷是吧?那你丁元的性命,就剩下將潛伏之輩引出的價值了。」
完這話,雲霽揮手現出尊山印,光芒一照,丁元消失不見。
馬道成見雲霽施法,趕緊拜謝道:「多謝仙長出手,此獠合該伏誅,剿滅伏龍谷之舉還請仙長讓馬家堡一併參與其中!」
雲霽頭道:「若情況允許,我自會讓馬家堡有所作為,多謝少俠此番出力。」
「哪裡的話!」
「不,是該重謝。」雲霽道:「少俠不知,家師名諱正是齊德仲,碧亭山本為隱世修行門派飛雲門道場所在,乃家師得授道法之地,我此番履足碧亭山,就是要重修道場福地,以謝師恩。此番前來恰逢少俠剿匪義舉,無論如何也是要有所重謝,否則愧對此身修行。」
馬道成聽在耳里,喜上眉梢,卻又不敢在雲霽面前太過放浪,趕緊躬身道:「仙長言重了,懲凶除暴乃應為之事!」
以雲霽的眼力,怎會不知馬道成所想,仙家緣法難求,如今有幸親眼得見,要是能求得修行道法,乃至於拜入仙門修行,那足可慰先祖之靈。
碧亭山匪眾死傷大半,剩餘人等馬家堡義勇也毫不留情,這些匪類在東北州郡惡行血債纍纍,早就該殺,加上雲霽等修行人不喜污穢,馬家堡義勇也懶得收屍,殺了之後堆在一同,一把大火燒了個乾淨徹底。
而雲霽也在碧亭山中調息涵養,三天後日出,雲霽率門人弟子結陣施法,雲霽祭出龍角珊枝,霎時引動雲海天地無際靈犀,重塑地脈、梳攏地氣,頓時天降雲霞、海生碧浪,碧亭山地脈復甦,好似臥龍游移,大地重現生機。
法術施展完畢,只見東海之上碧光飛射而至,雲霽早有感應,拱手躬身,碧光飛至身前,正是齊德仲之碧山劍。雲霽接劍一掃,萬千生機落山間,綠茵綴,成一片碧亭華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