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手」號母艦的中樞不僅是發布指揮操縱的首腦,也是整條戰艦的動力核心,驅動巨艦穿行不同世界,其理如同施法御器,只不過如此龐然大物,自然需要眾人合力運轉法力。 23us.更新最快
所以這個地方自然也是整艘巨艦匯聚高手最多的地方,若是貿然闖進此地,恐怕會迎來不死不休的攻勢。
可惜避風港精靈縱有天賦,在齊德仲面前不過凡夫,面對已經填滿眼前視界的狂轟亂炸,齊德仲身形不動,吐息成丹、丹華九轉,將所有攻勢匯聚凝縮於身前,足足過了一刻鐘,此等攻勢才稍緩。
齊德仲抬手招攝,一枚華彩四溢的靈丹懸浮掌心,他這才放眼四望,看清巨艦中樞的狀況
這是一間神殿般的巨大廳堂,上下四方平整、稜線分明,居中一座高台,安置著一枚橫徑近丈的巨大晶球,有十餘名精靈術士列坐環繞。如果這艘巨艦也能看做是一片山川福地,那麼這枚晶球可當做是福地靈犀匯聚所在,也是法陣禁制樞紐。
齊德仲經過一番推演,想要驅動整艘巨艦,起碼要有十餘名修行高人聯手施法,而且所耗法力甚巨,必須專心致志、無暇他顧。
但是這些修為精深的精靈術士只是為巨艦驅動出力,巨艦本身穿越異界的妙用並非他們手筆,或者他們操縱這艘巨艦的行為,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在齊德仲眼中,避風港精靈的資質很好,但未必適合道法修行,他們習練的法術更像是一種對本能的應用與強化,未觸及身心自在的升華,強則強矣,連養生延壽也不重視,更像是擁有了超乎身心之外強大力量的凡夫俗子。
而此時這幫精靈術士則是個個面露驚駭地看著齊德仲,就像看見什麼怪物一般,對他手上那枚華光異彩的靈丹十分忌憚。那可是匯聚了在場所有精靈術士法術力量的精華,要是在此地釋放開來,恐怕眾人都難逃一劫,更有可能損壞巨艦晶核。
齊德仲見狀一笑:「畏威而不懷德,好聲好不肯理會,還要反手攻擊,非要等我登門踏戶才肯鎮靜下來,若這便是避風港神主願心所成世界,那齊某算是見識到了。」
雖九州修行人萬千,性情作風各有不同,但內斂包容的本質卻是相近。尤其是道法修行所追求的長生久視,往往也決定了道法修行之輩不會無端生造事端。畢竟入門修行不易,成就越高行止判斷也會越加謹慎。除非仇怨糾結難解,否則不會一見面就殺伐相向,要是幾千年恩怨情仇下來,修行人早就死乾淨了,哪裡還有如今諸般道統傳承?
數千年傳承延續,讓九州修行之輩為了彼此共存,學會了內斂與自省,這一也與修行築基攝心內照有相通之處,道法修行不僅在於行功調息諸般習練,也蘊含在世事變遷演化之中。
但是避風港世界的精靈似乎不太懂得這一,他們面對未知的事物往往是以極端手段處置。這樣的族類種群,若是面對比自己弱的種族,自然居高臨下、欺凌霸占,可是一旦遭遇到比自己強大的存在,就無法避免地生出乞憐作態。
看著這些精靈術士一個個蜷縮著身子,唯恐齊德仲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戰戰兢兢地避讓,掙扎著讓同僚的身形擋住自己,以為咫尺之遙能夠為自己掙得多一分生存時機。
齊德仲沒有動手,看著這些精靈術士面無表情,一旁呂艮手一揚,瘟癀旗搖展開來,巨大幡旗有如帷布蓋下,卻不見人形掙扎,一下子都被收入瘟癀旗中。
呂艮的瘟癀旗也是洞天法器,但其中並沒有太過具體的洞天景致,而是他數千年修行收集而來的瘟毒癀煞,被收入其中的生靈,只要呂艮動念施法,哪怕是地仙高人也會被煉化成一灘精氣血水。
「畏縮躲閃,真是不堪入目。」呂艮冷道:「此界渾濁世道也該變一變了,這些頭領統帥也不用留了。」
避風港的狀況不似木華界純粹,想要阻止此界精靈侵害其他世界,不根絕禍亂風氣是做不到的,這幫精靈術士作為統領自然也是兇手,呂艮一展瘟癀旗將他們收走也是乾脆直接。
「也罷,既然要有所作為,那便一舉成事。」齊德仲也不反對,既然避風港精靈有侵害他界之舉為先,就不要迴避其他世界興師問罪。
在齊德仲眼中,無所謂避風港是否行將毀滅,在萬界交互面前,所有世界、所有族類、所有文明都要面對,彼此平等得出奇。若是所有世界的生靈族類都如同避風港精靈這般行事,甚至避風港精靈也覺得這是可普行於萬界的作為,那也不要怪責齊德仲等人跨界討伐,因為彼此作為是一致的,成敗存亡但看各自實力能耐。
眾仙家再度遁出巨艦之外,失卻操縱駕馭的舵手,巨艦如同盲目,連齊德仲等人身處何方都看不清楚。畢竟洞天法器內外分界,想要窺測外界還需要有特殊的手段,而很顯然那些負責發動攻勢的大兵員遠未有掌握此等手段的地位。
巨艦浮空不動,齊德仲等人合力施法,發降龍伏虎大力,壓著漆黑巨艦緩緩落地,最終在一片草谷中安定下來。
就在齊德仲等人施法作為期間,遠方高塔聚落中也有精靈術士飛天而至,齊德仲再度展開仙家妙識,聲明自己無心與避風港糾纏廝殺,這艘巨艦他們也沒有破壞之舉,希望避風港精靈能夠識趣,雙方安坐對面商談。
眼見遠方呼嘯而至的幾線光華越來越近,呂艮問道:「齊道友,你覺得這幫精靈會聽你得嗎?」
齊德仲看著手裡華彩四溢的靈丹,淡淡言道:「他們聽不聽是他們的事,我們該的還是要,我輩修行不欺本心、踐行不偏。善意既已展現,再來之舉也不算不教而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