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界瘋人院 第十八章 死局

    瓦格納教授淡淡的說道，這句話，無意判了所有人的死刑。

    但他的表情看起來似乎並不多麼的愉悅，相反，有些不易察覺的失落，沒人知道他在此刻為什麼將這一切的來龍去脈全部告訴眾人，也許，能讓他們死的明白一些，這是他所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瓦格納是個虔誠的教徒，在這個被大戰摧毀成近乎廢墟的世界裡，曾經的信仰幾乎都隨著那漫天的戰火被轟成殘渣，但是，他依然在堅持著曾經的習慣，每天禱告，期盼著神能夠將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美好。

    的確，這個世界更加美好了，沒有戰火，沒有傷害，一切都順理成章，井井有條，但是，瓦格納教授任然在祈禱

    他不知道還要祈禱什麼，只是覺得如果這份美好是前人用生命所換來的，那自己當然應該敬畏，對其緬懷，但是，若是這份美好的代價，是屠殺此時此刻現有的人們那麼，就完全變了一個味道，特別是當自己成為了維護這份美好的屠刀之後

    殺一個人，自然比殺死幾千萬人來得划算，但是對於一個劊子手來說，殺死一個人，和殺死一群人，真的有區別麼？

    瓦格納教授也不知道，可他似乎依舊在等待著有什麼人能夠將這份光明背後的黑暗抹去，所以，他將那扇門鑲嵌在誰都能看見的地方，所以，他的辦公室從來不上鎖

    但是，理想終究不會代替理智，x法案的至高性，依然還是維持這個社會穩定的最堅固構架，所以，觸犯了x法案的人，只能得到應有的懲罰

    「對不起。」瓦格納教授對著面前的眾人說道，同時，懷著真真切切的歉意，鞠了一躬。

    這是漢尼拔聽到的最後一句話，緊接著，他看到的就是一縷青煙，眼前的瓦格教授消失了。

    而接踵而來的，則是源自窗外的一陣轟鳴。

    老喬伊離窗子最近，他下意識的透過窗外，望向天邊。

    「完了」他呆呆的嘀咕了一句。

    話音未落，漢尼拔和哈利.奎因也不約而同的望向了窗外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來自於天空之上的幾架直升機。

    而地面上，也能隱約看到，從校園的大門方向，不斷的有警車向這邊駛來。

    這還是因為，這扇窗口只是對著學校大門的方向，其實可以想像，在自己看不見的四面八方，估計都有成群結隊的警察向著這邊趕來

    這種場面，估計在半個世紀之前，還算是能夠見到，但是，自從x法案頒布以後，警方就已經很久都沒有觸動過如此規模的行動了。

    很明顯，在瓦格納教授跟漢尼拔等人講述這整件事情的時候，其實，他已經將這個位置通知給了警方，至於為什麼會引起這麼大的陣仗廢話，現在的漢尼拔，也就是警方眼裡的子良，可是一個能夠無視x法案的人啊，只要x學院的教授隨口說一下，這傢伙擁有潛在5級變種人的可能，那警方開著坦克高達來抓他也不為過啊。

    那麼面對這樣的場面，漢尼拔等人的結果也只可能有一個，那就是束手就擒，好吧，再說的明白點，就是束手就擒後被順理成章的處死，或者在反抗過程中，被直接擊斃。

    最可怕的是，這樣的死亡竟然還是合情合理的，連其他人的記憶都不用改了，全世界所有人的得知這些人已經死了之後，也只可能會笑著鬆了一口氣。

    沒人會知道這一切的背後，隱藏著什麼，更加沒有人會對x法案的完美產生任何的懷疑。太陽照常升起，大家安心工作，這個世界，依舊美好甚至更加美好。

    越美好的皮囊，戳破後，就會越可怕，說的，大概就是這樣一種感覺吧。

    想到這，漢尼拔甚至覺得有些好笑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看來，是我連累了你們啊。」他說道。

    「額，現在我們把手舉起來，跟他們解釋，這一切其實都是假的，你們都被騙了，會不會有人相信。」老喬伊摸著在他推邊蹭痒痒的佩戈問道。

    「被騙了？得了吧，如果全世界的人都被騙了，那就不算欺騙，而是事實，反而咱們這幾個知道真相的人，才算是另類。」哈利.奎因也無奈的說道，是啊，為了維護世界的穩定，是不是謊言，真的會有人在意麼？

    一陣死寂，好像一切都陷入了死局。

    就在這時。

    「我們還有個機會！」漢尼拔突然說道。

    其他人一愣：「什麼機會。」

    「去找漢尼拔！」漢尼拔說著：「有個人從一開始就在告訴我這個，但是，我卻一直沒辦法理解。」

    「額我好像有點沒聽懂。」奎因說道，並指了指眼前的這個男人：「漢尼拔，不就是」

    「不，漢尼拔不是我！」他立刻打斷了奎因的話：「我只是用了這幅身子，但是這幅身子之前的主人卻不在這，我要找的是曾經的漢尼拔，是有著真正過去的漢尼拔，是那個食人魔！」

    「食人魔？」奎因皺著眉，她都有點不敢相信，在這種時候，對方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但是『漢尼拔』在這種目光之下，卻沒有一丁點的不適：「對，食人魔，在《萬界瘋人院》裡就是這麼描述漢尼拔的，他溫文爾雅，謙遜紳士，對所有人都彬彬有禮，但是卻喜歡吃人，其實，你可能都不信，書里的你，是一個滿腦子都是醫學知識的瘋婆娘，而雪莉是一個極度腹黑的可愛luoli，而老喬伊」漢尼拔看著老喬伊，猶豫了一會：「老喬伊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哈利.奎因皺了皺眉：「你現在還在相信那本書？你不覺得，這些都是巧合麼？」

    漢尼拔點了點頭：「其實，我原本還不相信，畢竟這聽起來太荒唐了，而且書里對『子良』的描寫和我一點都不一樣，但是，如果我是漢尼拔的話，那麼，似乎又稍稍的對上了一點。」

    窗外的警鈴聲已經越來越近，從窗子望過去，整棟教學樓，似乎都有了被包圍的趨勢。

    「好吧好吧，不管多麼荒唐，你到底想說什麼？」這種時候，奎因也不管對方口中的話到底有多麼的不著調了，反正她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

    而漢尼拔這時候，也已經快步的向著門外跑去。

    「現在這個世界裡，唯一還有對『漢尼拔』描述的，就只剩下那本書了！」他說道：「我記得在書的第一卷里，有個叫法爾科尼的二流角色說過，如果這個世界是一本書，那麼，所有在書中的人，都是擁有自我意識的個體，也就是說，就算這個世界裡，真正的漢尼拔沒了，但是書中他還是存在的！所以那本書里！應該有什麼能幫助咱們的東西！」他說道。

    「那本書在哪？」奎因問道也跟了出去。老喬伊雖然有點沒反應過來，但是跟過去就對了！

    「被我仍在9樓教室的課桌里了！」漢尼拔喊道。

    就這樣，三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教學樓的樓梯間裡。

    九樓，麥考伊教授的教室。

    「砰」的一聲，教室的大門被踹開了。

    「我還是可很不敢相信，如果真的有人想讓你去找這本書，那麼，為什麼他不直接告訴你，而是要在你身上寫那麼多模稜兩可的提示呢？」奎因問道。

    很顯然，在剛剛的路上，漢尼拔已經將自己身上被不知名的人寫上了許多【去找漢尼拔】的這件事情，告訴了其他人。

    「我也不知道，也許，他因為某些原因，沒辦法直接將答案告訴我，比如那樣的話，會被那個所謂的『神』探測到。也可能是他想讓我在一個特定的時期來找這本書，就比如是我知道了我就是漢尼拔之後反正，這都不重要了。」

    說著，漢尼拔已經衝到了自己課桌前，將手伸進課桌下方。

    很幸運的是，那本書依然還安靜的躺在書桌堂裡面。

    漢尼拔二話不說，將那本書掏了出來。

    依舊做工簡陋，畫工粗糙，人物形象透著一股子傻了吧唧的中二風，這種書，就算是扔在明面上，估計也不會有人翻看一眼。

    但是這本書，此刻卻成了所有人唯一的生存寄託。

    樓下的腳步聲似乎已經越來越近了，那些全副武裝的人們在肆無忌憚的搜索著每一個樓層。

    不，他們之中一定有著某個能感知目標所在位置的變種人，所以他們應該連搜都不用搜，直接就能衝上來找到自己。

    漢尼拔在快速的翻閱著這本書他上一次看到哪了？對，看到要對抗大宇宙意識入侵後的世界了。

    然後呢？

    【第七卷：黑白】

    「媽的，什麼破名字，然後呢？然後呢？」漢尼拔快速的翻閱著，還好他的閱讀速度非常之快

    而在這短短的十幾秒鐘之內，他就無比震驚的發現，這書里所描寫的事情，和自己的經歷無比的相近。從課堂上醒來，被誤認為是一名精神病患者，然後最終又得知了x法案的真想。

    「媽的，大宇宙意識是真的，我他媽的竟然在看一本關於我自己的書！」

    漢尼拔的腦子不斷的轟鳴著，他幾乎要癱在地上，但是他不能，那秘籍的腳步聲正在不斷的逼近，也許那些人已經衝到了7樓了，或者8樓，自己必須挺住，這本書的最後，一定寫了自己是怎麼逃出去的！

    終於，漢尼拔翻到了最關鍵的一章。

    【死局】

    這是這一章的名字。

    書里的自己，果然也在拼了命的翻著這本書，尋找著最後一絲希望。

    可是到了最後這一章，竟然戛然而止了。

    不，好像還沒有結束，因為就在章節的末尾，出現了一副畫。

    或者說，出現了一副符文，

    那是一個圓形的圖案，不太大，但是裡面的線條卻無比的複雜，那縱橫混亂之中，似乎有一頭正在瘋狂奔跑的白羊！

    漢尼拔，或者說是這個擁有了一段子良扭被修改過後記憶的人，愣了一下。雖然他沒有見過這幅圖案，但是，他知道，這玩意叫做【白羊座符文】，不久前，書里的角色才學會了繪製這種符文！

    它的作用是，讓兩個繪製符文的物體交換位置！

    就在這時，「嘩」的一連串聲響，教室的窗子瞬間全部被踹破，一些全副武裝的，帶著升降鎖的警員破窗而入。

    其實，都不用看的多麼仔細就能發現，這些破窗而入的先頭部隊，全部是長手長腳的機器人。

    這是自然的，在得知目標是一名不受x法案影響的人之後，警方當然是派機器人來進行第一波的突襲，這樣不僅僅是可以避免意外的傷亡，更加重要的是，這樣能夠保證任務中，一些人的突然出現比如說「人質」，而導致行動人員會突然受到法案的制約，無法扣動扳機的情況。

    而機器人則不同，它們會堅決的執行命令，只要最終目標是符合x法案的，那它們就會將命令執行到底。

    那麼閒話少說，破窗聲音未落，繼而，就是一聲毫無預兆的槍響，直接擊中了漢尼拔的側胸，半個胸腔被炸開了一個血洞，頓時鮮血四濺！

    「媽的！」漢尼拔在這突如其來的一槍之下，含糊的吐出了一個字眼，但是更多的，則是由肺子噴出的大量鮮血。

    他倒了下去！

    但是與此同時，他的手也觸碰到了書上的那副白羊座符咒。

    那本書瞬間消失，面前一陣空間扭曲了一樣的波動，就像是隔著炙熱的火焰去看其他事物一樣。

    而隨著這波動的消失。

    一個人肌肉如鋼筋般粗壯乣結的人，也突然的出現在了漢尼拔的面前。

    漢尼拔看不到他的臉，只能從背影看到，他穿了一件極為簡單的白色背心，被壯實的肌肉撐起來，顯得稍稍有些小，頭上的毛髮很濃密，腮幫子的兩側應該是有不少懶得打理的絡腮鬍子，從頸後就能看到。

    那些破窗而入的機器人並沒有被這突然出現的大漢嚇得一愣，智能掃描系統之下，它們很快就確認了這人身上沒有任何的武器。

    既然沒有武器，那麼，也就只是待宰的羔羊，因為清除威脅社會穩定因素，是x法案的最高執行項。

    「射擊！」

    一聲毫不猶豫的電子音響了起來，緊接著，一連串子彈就宣洩在了那個人的身上！

    但是，意料里的血肉橫飛並沒有出現。

    因為那個人依然站立著，而且，也沒有迸濺出多少的鮮血。

    反而在這連綿不絕的槍響之中，發出了一陣陣擊打在鋼鐵之上的轟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