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李賢大步走在前面,而李求衣則是低著頭跟在父親的背後,是不是會偷偷抬起頭瞥一眼自己身旁的烏夜啼。讀書都 www.dushudu.com烏夜啼自然是早就發現了這個一直好奇盯著自己的孩子,他轉過頭去看著李求衣,但是李求衣看到了烏夜啼轉過頭來之後立馬就將頭低下去了,似乎是不太敢和烏夜啼對視。
烏夜啼自然是溫顏笑道:「你想問什麼嗎?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能告訴你,你隨便問。」
聽到了烏夜啼的話,李求衣這才慢慢抬起頭來,這個年輕人真的是像他父親口中說的那樣有些怕生。李求衣看著烏夜啼,有些猶豫地問道:「你真的是道士嗎?」
烏夜啼點了點頭。
李求衣繼續問道:「那你有道號嗎?你的道號是什麼呢?」
「哈哈哈,」烏夜啼大笑道:「我的名字烏夜啼姑且就算是我的道號吧,有些道士需要道號,但是我們這一派裡面的從來就沒有「道號」這一說法,都是直呼其名,包括我的師父和師兄弟。有道號的道士一般都是那些隸屬某一個道觀的,他們會因為祖師的某種排輩方法擁有自己的道號,但是我師父向來是閒散人員,在那些有道觀的道士眼中看來可能都不算是真正的道士,所以我們也就沒有各自的道號,俗家名字叫什麼就叫什麼,而且也是沒有那些道士的諸多忌諱的。」
李求衣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他倒是不知道這裡面的這般講究,他對於道士僧人的認知都是從說書人的講述或者小說話本中看來的,以往他就是單純地認為只要是道士或者僧人就一定是有自己的道號或者佛號的,就像是他小時候還記得送給自己一把銀鎖的朝雲老僧人,還有他的徒弟朝月小僧人,他們都是有法號的,所以他就想當然地認為烏夜啼這個自稱道士的人是有道號的了。李求衣一邊踩著泥土的路面一邊低著頭想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那你真的會降妖除魔嗎?就是抓妖怪那種?」
烏夜啼點點頭笑道:「我跟師父學過一點,對付普通的妖怪沒什麼問題,即使是很厲害的妖怪,那種修煉了幾千年的我也可以應付應付,打一打總是沒問題的,反正不至於死。」
李求衣聽到烏夜啼的保守話語,就有些心灰意冷了,他覺得烏夜啼說對付普通妖怪還可以,那要是碰到那種比較厲害的估計是完蛋了。但是當他聽到烏夜啼說幾千年的妖怪也可以打一打的時候,懷疑的目光出現在李求衣的眼神之中,他看了看烏夜啼,然後搖了搖頭,這個道士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夠打得過那種老妖怪的人啊。幾千年啊,李求衣雖然年輕但是也知道這是個什麼概念,說書先生曾經說過,百年以上的動物或者植物就可以修煉成精了,五百年以上的妖怪就已經算是很厲害了,沒有修煉過幾十年或者天賦異稟的那些神仙是根本打不過的,接近千年修為的妖怪,說書先生可說了,普通的神仙已經都是打不過了,能跑就不錯了,更別提人類了,一個人一輩子也就才活個七八十年,最多最多的活了百年吧,那種千年大妖自己就已經活了十個人那麼久了,普通的捉妖方法和法術對它來說還有用嗎?根本是沒用了,若是那些人類修士來個百八十個的多半也是給這種千年大妖做吃食罷了。所以修煉到了這種千年大妖的層次,除了那些最厲害的神仙,其他人看到了跑都跑不掉了,當然我們尋常人是沒什麼機會能夠看見這種千年級別的大妖的,就算是那些很厲害的人類大俠也只有一些人見過。
至於那種千年以上的大妖,那更是世間罕有,一是妖怪們之間也是有爭鬥的,說不好就在成長的過程中被其他妖怪打死了,又或者是本來十分有天賦的,但是還未成長起來,變成很厲害的大妖就已經早早夭折。二是那種能夠活了幾千年的大妖一般都已經不滿足於吃普通的人類或者是吃一些神奇的寶物了,能夠使它們變得更加厲害的只有那些天地之力,唯有天道精華的滋養才能是大妖們的實力更上一層樓。但是這種東西又豈能是輕易就能得到的,對修行大有裨益的天道之力同樣也是被一堆人覬覦著,人類和妖獸互相爭取天道精華的時候便會產生大量的傷亡,導致強大的妖獸和人類修士紛紛隕落,最終它們自身多年修行的那些精華便會散落各處,再滋養出強大的修士和大妖,這樣的此消彼長、循環往復才是那個神仙世界的根本,也是世間天道運行的規律。
李求衣曾經聽到說書先生說這些的雖然有些聽不懂裡面那些天道的規律還有人妖之間的爭鬥,你但是他知道活得越久的大妖實力就越強,只能是那些實力跟它們一樣強大的神仙或者大俠才能降服那些大妖,而偏偏這種人和那些大妖一樣都是十分稀少的,普通人根本遇不到他們的。所以在李求衣聽到烏夜啼說幾千年的妖怪也能打一打的時候,他才會驚訝中帶著一絲懷疑,李求衣認為烏夜啼是在說大話,這個道士怎麼會是那種活了很久的老妖怪呢?他看起來最多比自己大個幾歲吧,也許是十歲左右,反正年紀最多三十多歲的樣子,怎麼會是那種能和千年大妖掰掰手腕的存在呢?李求衣搖了搖頭,剛才自己還以為這個叫烏夜啼的道士真的是那種神仙一般的人物,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也是不怎麼樣啊。李求衣搖搖頭之後臉上便露出了擔憂的神色,若是這個道士也只是個只會說大話的人,那他們這次去那個小王先生家裡不是找死嗎?上次自己打了它還能活著回來完全是因為運氣好,若是這次它生氣了,爹和自己還有這個外強中乾的道士三人都要死在那邊啊,一想到這些李求衣的腳步就變得有些僵硬了,臉色也是從剛才的擔憂變成了接近恐懼的難看。
跟在烏夜啼身旁的洛老看了看李求衣的臉色,發現了這個孩子不自然的面部表情,不禁對著烏夜啼笑道:「烏夜啼,這個孩子似乎有點不太相信你說的話啊,什麼幾千年的妖怪也能打一打什麼的,你看起來已經這麼普通了,又說這種大話,也難怪人家不相信你啊,哈哈哈。」洛老簡直要開始開懷大笑了,當然這些聲音李賢和李求衣這種凡人都是聽不到的。它覺得很好玩,沒想到烏夜啼也會有這麼一天,連說幾千年的大妖也能打一打這種話也會被人質疑了。
烏夜啼卻只是隨意地笑道:「孩子嘛,有懷疑的心思很正常也很不錯,知道該去判斷對手和自己或者隊友的實力差距,並且願意為之思考,已經是成為強者的先行幾步了,若是還真能被他想出一點辦法來彌補那實際存在於己方和地方的實力差距的話,那也算是比較厲害的人了。要是繼續發掘如此的潛能下去的話,最後一定可以成為一個強大的人。」
洛老看著眼前的李求衣,正打算繼續說些什麼,但是下一秒李求衣就忽然轉過身來,看了一眼洛老的方向,似乎還和洛老對視了一下,感知到李求衣的眼神,洛老也是有些驚愕,隨後李求衣便轉過身去了。洛老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目光緊緊地盯著李求衣的背影,忽然說道:「烏夜啼,我有沒有和你說過這小子好像能看見我?」
烏夜啼平靜地搖了搖頭,對著洛老說道:「您沒有對我說過。」雖然洛老所屬的木斧現在是屬於烏夜啼的武器,但是烏夜啼和洛老的初生主人也就是第一代主人上節是很好的朋友,洛老的年紀也是比烏夜啼大上許多的,所以烏夜啼向來是用敬語「您」來稱呼洛老的,洛老也沒有矯情地推脫或者拒絕,反而也是堂而皇之地接受。
洛老稍微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對著烏夜啼說道:「之前有一次是我們在樹下的時候我先是以為這孩子是要看他的那把木劍,後來我以為他是要看你,結果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清楚地感覺到他在和我對視,然後剛才他轉過身來就是在看我,而且我再次和他對視的時候我分明看到了他的眼神之中有著一絲訝異和疑惑,但是看到我似乎剛要說些什麼就再次轉過頭去了。我有預感這孩子真的是能看見我的,而且他似乎看出來了我和你的關係。」
烏夜啼沉默著看著前方走著的李求衣,然後用凡人聽不到的聲音對著洛老再次說道:「洛老,您有沒有看到這個孩子脖子上掛的那根紅繩?」
洛老抬眼看了一眼李求衣,他的脖子上居然真的掛著一根紅繩,洛老之前卻是從來沒有發現過。洛老點了點頭承認道:「也是剛剛發現,這紅繩太小太細,我之前倒是未曾注意到,可是這又代表什麼呢?」
烏夜啼搖了搖頭說道:「我剛來到這個村子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根紅繩了,因為此處的天氣是大雪天,到處都是一片白色,來到了村子裡面的時候大家的衣服又都是灰色或者棕色,很少有鮮艷的顏色,所以當李賢抓著李求衣的耳朵正好來到我們面前的時候我一下子就看到了這根如同血液般鮮紅的紅繩子。一般不會有人無緣無故在脖子上掛一根紅繩子的,看起來就像是傷口一樣,對於有些傳統的山村居民來說不吉利,但是偏偏李求衣的脖子上就掛著這麼一根明顯的紅繩,你覺得是因為什麼呢?什麼樣的年輕人或者說孩子會在脖子上掛著一根紅繩呢?」
洛老沉吟了一會兒之後說道:「想必這根紅繩不是一根單純的紅繩,上面或許還綁著什麼東西,也許是玉佩,也有可能是果實的種子或者在寺里開過光的佛珠之類的護身符,在主人那個時代這種東西是很普遍的,誰家裡誕生了新生兒,他的父母就會去廟裡為他求一個護身符,這種象徵著平安的東西往往就是被紅繩綁著,然後掛在新生兒的脖子上,一直戴到十八歲甚至更大的時候才會被父母允許取下來然後拿回廟裡面去還願,代表這個孩子真的在護身符的庇護下健康長大了,父母往往還要再燒上幾根高香,以表達對佛祖的謝意。我記得以前主人的孩子出生的時候,他特地走路去五十里地以外的一座寺廟裡面去求了一個護身符,來回足有一百里地的路,他磨破了三雙草鞋,回來的時候兩隻腳掌都是水泡和鮮血,但是他的臉上還是帶著笑意的,然後從身上的口袋裡面拿出了一個布包,」洛老的臉上泛起回憶的表情,似乎這個器靈的眼神之中有著一道道場景閃爍,「主人將那個布包一層層打開,足足解開了三層布料才從中取出了一個護身符,是一塊不知道什麼木頭雕刻的小木牌,上面刻著「長生」二字,也是用一根鮮艷的紅繩掛著,然後主人將這枚長生符戴在了小主人的脖子上,抱著還在熟睡的小主人開心地笑了,即使已經過去了上千年我依然還記得主人當時的笑容……我依然記得……」
洛老的語氣瞬間變冷,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但是這一切都被那群該死的惡魔毀了,一起都沒了,都已經消逝在時間長河之中了,就連被主人寄予了長生願望的小主人,也終究是早早地就夭折了,都是因為那群該死的惡魔,該死的魔族,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將那一切美好的人和事物全都毀滅了!」洛老的語氣從剛開始的冷酷逐漸變成了嘶吼,最後變成了只有烏夜啼和它能夠聽到的怒吼。
感受到洛老因為痛苦的回憶而引起的心境變化,烏夜啼的眉頭一皺,一隻手按在了洛老的身上,然後沉聲說道:「洛老,切勿狂怒,你這樣的話很容易誤入魔道,一旦你入了魔道,木斧就變成了邪惡的武器,我只能將你斬殺,將木斧永遠封印起來,你便成為了那些你所厭惡的惡魔,你真的想變成那樣邪惡的模樣嗎?」烏夜啼的最後一喝將洛老瀕臨破裂的心境拉了回來,洛老變得有些赤紅的眼睛此刻也是慢慢恢復正常,它的身體劇烈起伏著,不斷喘著粗氣,最後終於平靜下來。
烏夜啼也將自己的手從洛老的背上拿開,然後平靜地說道:「即使對著惡魔有刻骨銘心的仇恨,也切記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內心和眼睛,不要墜入魔道,不然就無可挽回了。」
洛老沉默了許久之後說道:「我是不會入魔的,只不過是剛才想起了一些事情罷了,我會好好地存在於這個世間,將那些惡魔全部斬殺,讓它們再也不敢打元滅的主意!」
烏夜啼點了點頭:「我們人族沒有一天不想將那些惡魔趕出元滅或者全部剿滅,但是這種事情急不得,連我師父他們都不敢說人族有絕對的把握能夠在之後和惡魔包括妖獸的戰爭之中取得絕對的勝利,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是儘量增加人族獲勝的幾率,然後保證不讓整個人族滅絕罷了。其他的事情,之後戰爭的變數,誰都無法準確預料並且對此作出最為合適的應對。」烏夜啼看著沉默的洛老,繼續說道:「那些事情先不提了,還很遙遠,我們現在就先管好眼前的事情,剛才說到了李求衣脖子上的紅繩,就像您剛才說的那樣,我也認為那極有可能是某種護身符,這也是為什麼水生死了,而和他一起消失的李求衣卻活了下來。但是這些也只是我的推測罷了,真實的情況還要等會見到那個小王先生之後才能見分曉。反正我們始終要做好最壞的打算,萬一那傢伙真的是妖怪呢?是否存在於鏡台山中的害人妖怪不止他一個呢?這些都是需要等會才能了解的,我們還得在保護好李家父子的情況下將那些妖獸擊殺。」烏夜啼搖了搖頭,「這就是『管閒事』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啊,有很多方面需要兼顧啊。」洛老點了點頭,二人便都沉默了,一路上沒有再說些什麼。
前往小王先生家裡的路仿佛很長,在前面帶路的李賢忽然轉頭對著烏夜啼說道:「道士先生,前面就是小王先生的住處了,但是這一段路可是不好走啊。」
一道夾雜著雪花的狂風迎面吹來,李求衣趕緊裹緊了自己的棉衣,烏夜啼卻是絲毫不受影響,只是對著李賢的話問道:「是因為雪越來越大了嗎?」
李賢點了點頭回答道:「是啊,這裡已經是極為靠近鏡台山了,以前靠近山腳下風雪總是會小一些,但是近些年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段路風雪極其狂暴,經常能將人都給吹摔倒了,而且一路上的積雪也是非常多,要是不熟悉這條路的人在這裡走也許會踩空呢,在這裡踩空倒是也沒有什麼,在前面一段路踩空的話也許就會摔得滿身泥巴呢,到時候全身都濕透了,一不小心就會染了風寒,到時候要在床上一連躺好幾天呢,所以這一段路要格外小心!」李賢忽然露出笑容,拍著胸脯說道:「但是你放心,有我帶路保證你一路都是穩穩的,一個坑都不會踩到,這條路是我上山打獵的路,我都走了幾十年了,沒有一萬遍也有五千遍了,熟得很,所以你一定要跟緊了啊。」李賢轉身繼續在前面走著,李求衣則是踩著父親的足跡跟隨著,瞧他那副樣子對這條路也已經是幾位熟稔了。
烏夜啼微微一笑之後有跟了上去,但是李家父子沒有注意到的是那些風雪來到烏夜啼的身邊之時都是主動避開了烏夜啼,像是有一股力量將它們全部推開了,在這樣愈演愈烈的漫天風雪之勢下,烏夜啼的衣袍竟然是沒有沾染上一片雪花。烏夜啼極為從容地走在路上,若是有人查看他的腳底的話也會看到烏夜啼的鞋底是沒有踩在地上的,他的腳掌或者說是鞋底與地面有著一層薄薄的隔膜,烏夜啼就像是踩在虛空之上一樣在路上行走,但是步伐卻依舊非常穩定,身體在這刺骨的寒風中也是沒有一絲顫動。
烏夜啼抬頭看著漫天風雪,忽然笑了,然後用特殊的聲音對著洛老說道:「你感覺到了嗎?」
洛老點了點頭,也是微微笑道:「這風雪之勢也過於大了一些,而我們剛才來的地方雖然也是在下雪,但是並沒有如此之大啊,這裡的風雪,就像是……」洛老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就像是有人刻意讓其增大了一般。」
烏夜啼點了點頭依舊笑道:「看來我們距離真相只有一步之遙了啊。」烏夜啼微微加快了速度,跟上了李家父子的步伐。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