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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藍天;山,是青山。
一片不知是以何處為起點的山巒,連綿起伏地延伸至浩瀚無邊的神州大地之上。當中不僅充斥著奇花異草,更是時而響起妖獸的吼叫之聲,經久不息。
由遠處看去,一處山脈首尾相接的部分極為突兀,猶如一條虬龍升騰而起,直指天際,甚是壯觀。而觀看這一幕最佳的地點,不外乎是大山正對面的數個方位。
不過這一天,卻是有那麼一處位置早早就有人影存在。與以往僅是日落之時,景象達到一天之中最為磅礴的一刻,方才會有人類或是妖獸到來不太一樣。
除此之外,更為奇怪的,則是正對著虬龍景象的山坡上邊,那一名斜靠著恰好被陰涼籠罩的草堆之人,似乎不是特意前來觀賞景色,而是在思索著某些事情一般。
這一點,從他那雙閃爍著一絲迷茫的瞳孔上面,不難發現。
只見少年的相貌頗為普通,絕對談不上英俊二字,但在細細觀看之下,倒也有那麼幾分耐看的味道生出,只是在身材方面,卻是有些削弱,枕著雙手,靜靜地望著蔚藍的天空,而思緒,也伴隨口中叼著的青草微微嚼動,泛起了淡淡的苦澀。
「神州大陸,共分九州,分別被九處勢力牢牢占據。這九處勢力,如同帝皇般君臨著這片大地,故而世人稱這九處勢力的最強者為……四皇五帝!」一段像是某部典籍中記載著的話語,在少年眼神的迷茫化作恍惚的那一瞬間,從他的口中輕聲傳出。
雖然如此,但念著念著,這一段似是歷史,又像是一個時代象徵的言語,卻是在少年口中化作了一聲嘆息:「丹田有缺,根本是難以將本命靈火凝聚出來,還談什麼修靈呢……。梁榆啊梁榆,無法成為修靈者,也只能在族中幫忙打理一下生意,然後待到百年之後化作一杯黃土而已,什麼洗涮恥辱之言,也不過是笑話罷了。」
嘆息落下,繼而浮現在梁榆嘴角的,為一絲嘲諷。
一如梁榆剛剛輕聲念出的話語,他所在的這一片大陸,名為……神州!
這,是一片通過吸納天地靈力來完善自身的世界!而修煉靈力之人,則被稱之為修靈者或是靈士。
根據典籍的記載,在混沌初開之時,對於這個世界還處於迷茫狀態的人們不懂得所謂的靈力究竟為何物,所以無一例外地修煉看得見摸得著的肉體。但經過時代的不斷變遷,生活在神州大陸上面的人們,也逐漸脫離了單純修煉軀體的範疇,轉而將視線聚集在修煉靈力這麼一種玄妙的力量上邊。
只有靈力,才是這一片天地的唯一主調!
不僅如此,經過無數年的發展以後,靈力的修煉也是像遠古時期修煉肉體一樣,達到了巔峰!
如此一來,修煉靈力之事,無論位於這片大陸的哪一個角度,它的地位自然是獨一無二的了。
與靈力的修煉發展到頂峰有關,使得眾人圍繞著這一個時代的主題延伸出無數修煉靈力的方法。而為了方便記憶與區分另外與靈力相關的種種,人們將修煉靈力的方法統稱為……功法!
正所謂十個手指有長短,多如繁星的靈力修煉之法裡邊,當然也是有著高低強弱之分。
經過多年的統計與分析,神州大陸將靈力功法的級別從高到低分作了四種等級!分別為天、地、玄、黃。而每一種等級之中,又包含了上、中、下三種小品級。
使用的靈力修煉之法的品質高低,看似影響不算太大,但實際上在日復一日的修煉中累積了彼此之間的進度差距後,得到的結果就是日後成就高低的關鍵!
一般來說,一名修煉者的實力如何,無非是看三個因素。
第一,就是修為。若然二者的修為相差甚遠,即使不用動手也是可以輕易得知結果為何般。這一點,無庸置疑。
第二,則是功法。修靈者使用的修煉靈力之法,會影響與旁人戰鬥時的結局走向,這一個因素在和修為相近之人交手中,更會被無限放大,不容忽視。
第三,也即是最後的一點,便是靈技。顧名思義,這是一種通過靈力來催動的技能。倘若簡單一點地解釋,就是修靈者體內的靈力對外呈現的方式。
既然是同樣與靈力扯上關聯,那麼靈技必然脫離不了等級劃分之事的了。但為了在區分上邊較為便利一些,事實上靈技與功法的等級劃分完全是一致的。而且和功法一樣,存在於這片天地間的靈技也是多不勝數,能力千差萬別。
不過,無論是功法也好,靈技也罷。如果想要接觸這一種層次的東西,首先要做的,就是在將軀體鍛煉到一定程度以後,衝破凡人與修煉者之間的隔閡,在丹田之內凝聚出一種叫做本命靈火的存在,成為靈士中的一員方才擁有這等資格。
話雖如此,但……梁榆的丹田天生存有缺陷,極難凝聚出匯集天地靈力的本命靈火!
儘管不是絕對,只是與尋常人相比,可謂是萬中無一也毫不為過。而且就算僥倖成為了修靈者,這些本應不屬於修靈世界之人的靈火也是弱小得可憐,根本不可能走修靈這一條道路上走得太遠。
要知道,本命靈火的強弱,往往就是意味著一名修靈者的前途如何啊!
想到這裡,梁榆的心神旋即從這上邊一移,撇開了即將浮現於心頭的與本命靈火相關之事,即是顏色與強弱等。
目光微微傾斜,仿佛穿透了層層土石的隔閡,看見了遠方的城牆以後,梁榆口中隨即響起的,又是一聲嘆息。
那裡,是附近為數不多的城邦之一,陸陽城。而梁榆,則是土生土長於那一片城鎮的人。
說起來也是幸運,梁榆降生的地方,是陸陽城裡面鼎立的三處勢力之一,梁家。而這三處勢力儘管不大,但在周邊一帶都是小有名氣。
當然,在九州之一的陽州裡面,不論是梁家還是另外兩處勢力,充其量也僅是屬於小型之列而已。
不知不覺間,本來似是飄蕩無形的山風,忽然是將方向定了下來,從陸陽城,吹向了梁榆的位置,而原先大好的天色也是頓時一變,天際之上像是有著烏雲若隱若現,就像一片陰霾,從他的心底緩緩升起一樣。
能夠在一片以靈力為主流之道的天地中建立家族勢力,無疑是說明了裡面的人員都是參與了修煉靈力之事的。只是好巧不巧,梁榆作為族中嫡系之人,居然是無法修煉靈力。
如此之事,不得不說是上天開了的一個善意玩笑。
雖然這樣,但在神州大陸上邊,也是有著一句古老的諺語,源遠流長:當上天將一扇門扉關閉之時,必定會為你打開另外一扇窗戶。
梁榆是無法修煉靈力沒錯,但他的妹妹梁丹卻是仿佛將兄妹二人的天賦聚集在一個人身上,不僅是能夠修煉靈力,而且天賦之強更是族中少見。
這般之下,梁榆的尷尬地位頓時就被無限地淡化了。
懷著這樣的心思,先不論背地裡梁榆是如何處理,但起碼在明面上,更加傾向於這麼一個命運,接受屬於自己的凡人身份。
如此說來,梁榆往後的道路應該是沿著凡人二字,一直走到化作一杯黃土才對的。但被為數不少的人信封的命運之說,卻又與他開了另外一個玩笑。
「嘿,玩笑麼……。」感受著自陸陽城從來的山風,梁榆在輕笑一聲後,雙目當中竟是有著一絲不甘浮現而出,以一種完全是相反的語調喃喃自語道。
沒錯,對於梁榆來說,那一天,根本就像是上天刻意提起曾經與他開過一個無法修煉靈力的玩笑一樣,將一切一切,重新地演繹了一遍……。
梁榆清楚地記得,幾乎是一個月前的同一天,在濃濃的霧氣包裹著陸陽城之際,幾道身影也是自迷霧中穿透而來,攜著同樣的陰沉之意,來到他的家中。
來人為兩男一女,若是具體一點,就是兩名老者,一名少女。
第一次見面,因為少女的模樣頗為俊俏,而且隱隱間透出的傲意,更是將她渲染得像孤高的寒梅一樣,令得梁榆不禁多看了少女幾眼。只是在看了以後,一抹古怪立刻又在他的心頭盪起。
記得家族之事,應該甚少與自己這個不能修煉靈力之人存在關聯吧……那麼今天特意將他喚來,是為了……。
在梁榆思量之間,場中的長輩也開口說話:「梁族長,許久不見,今天突然前來叨擾,實在是抱歉。」
一名身穿白袍的老者,在眉開眼笑間,向前一步,對著殿堂之中,坐在主位上的一名錦衣老者笑吟吟道。
見此,錦衣老者,也即是梁榆的爺爺,梁家現任的族長梁福也是從位置上起身,朝前走出數步,拱手笑道:「鄭瞻長老,不必多禮。你我梁鄭兩家本來是一直交好,近來鄭家更是有強者外出歸來,一下子讓家族脫離小型之列,躋身於中型勢力裡邊,我們還沒來得及前去道賀呢。這又何來叨擾之說呢。抱歉之言,應該由我們說才對。」
嘴上是這麼說,只是年紀老邁而心智還是頗為清醒的梁福在笑著交談的同時,心中也是有著一絲不妙之感油然而生,隨即在咯噔一聲於心頭響起之下,充斥著笑意的眼神略略偏移,將在一旁安靜站立的孫子映入眼裡。
陸陽城與鄭家所在的城邦距離不短不假,但後者在數個月以前有著一名強者不知道獲得了哪位高人的造化,不僅是邁入了修靈第二步的涅磐之境,而且還帶回了數額可觀的靈石寶物,讓家族的實力驟然暴增,不過是一夜之間,就脫離了小型之列,成為了中型層次的勢力之事,可是一干小型家族想要忽略也忽略不掉的東西啊。
若是換做許久之前,如他口中說的一般,一向交好的鄭家實力大增,對於自己的家族自然也是一件好事。只是在想到有利於家族的問題之前,梁福率先考慮到的,還是這一名與鄭家之間已然存在了某種隱晦關係的孫子啊。
「對了,梁族長,剛剛來到,都忘記與你介紹了。這一位,是鄭素小姐,想必梁族長應該還有印象吧。小姐,還不趕快與梁福族長問好。」說完,鄭瞻的手掌微微一動,指向一旁的妙齡少女,含笑介紹道,而後還不忘提醒自家小姐一聲。
「梁福族長,梁偉叔叔,素兒一直未曾前來拜訪,實在應該對兩位賠罪才對。」與旁人對鄭素的第一感覺完全相同,看似嚴冬寒梅一般的少女實際上絕對是相貌與心智同樣出眾,一開口,不但是如自家長老提醒的與梁福打了個招呼,而且還順便將端坐在一旁,眼神微凝的梁偉囊括在問候之內。
聞言,一直將注意力在梁榆以及來人身上不著痕跡地移動的梁偉,也是咧嘴一笑,回道:「鄭素侄女果然是如傳聞的一樣,年紀輕輕就已經有了靈丹修為,看來日後就是進入修靈第二步也是大有可能啊。」
不知道為何,聽到梁偉這般贊道,鄭素卻是在微微一笑後,神色恢復地退了半步,返回剛剛站立的位置稍前之處,不再出聲。
眼見此景,不止是梁家之人,就是一直作為來人代表的鄭瞻也是意識到了一些什麼,在立刻一笑之餘,詢問說道:「呵呵,梁族長,我等今日前來,其實是有一事相求,而這件事,則是與鄭素小姐有關。」
「哦?不知道是什麼事,若是在能力範圍之內的話,我們梁家是不會推辭的。」隨著與來人對話的不斷深入,心中的一抹不妙之感不由得越發濃郁起來,但礙於兩家之間今時不同往日,所以梁福在深吸一口氣後,還是恰到好處地將話語留有餘地。
畢竟,來人的問話,可是不能不答啊。鄭家今非昔比是一個原因,而另外一個原因則是與三人之中,唯一一名一直沒有開口的紅袍老者有關。
此人一身寬大紅袍,若非有著些許花白的鬚髮顯露在外,旁人必定難以看清這名老者的真面目。即便是以感應對方身上的靈力波動之法也好。
因為,這一名紅袍之人的身上,沒有丁點的靈力波動對外擴散而出!
之所以會出現這一種狀況,無非是兩種情形。一是此人根本就是一名凡人,體內沒有匯聚絲毫靈力,所以自然不會有相應的波動傳出。而第二,則是此人的修為深不可測,甚至是跨越了梁福與梁偉現在的修為境界,進入到更高的範疇之人,故而比他弱小的人發現窺得到任何跡象。
只是照當下的情況來看,後者的可能性絕對是更大啊。
「這一名,是天罡學院的周捷長老。我們家鄭素小姐在前年成功凝聚出本命靈火,踏入了修靈一途後,又拜入到天罡學院的門下。更為巧合的是,與這一位周捷長老結下了師徒緣分。如今,鄭素小姐在三個月前結成了本命靈丹,所以周捷長老希望我家小姐可以成為接替他的位置之人,專心追求無上大道,不要與太多凡俗之事糾纏。」說話之前,一身白袍的鄭瞻也是露出了一絲猶豫,無論如何,兩家的關係一直頗為不錯,故而有些事情,著實是不好開口,但一想到此事對家族的重要性,在把心一橫,一咬牙之下,還是笑著將心中已然整理過的話語說出。
而且在話語間,鄭瞻的視線也緩緩落在了紅袍老者的身上。
「那……這位長老的意思是?」忽然,一直甚少開聲,一切交談之事都是由自己那掌權的父親執行的梁偉,在聽完鄭瞻的話語之後,臉色一沉道。
天罡學院之名,在陸陽城所在的天元域內名聲不可謂不大,但現在事情與梁榆有關,那樣的話,有些東西,可能也顧及不到太多了。
「老夫的意思,是讓素兒與你們家小子解除婚約。」梁偉的聲音才剛剛落下,紅袍之內的身影突然抬起似是沉思的頭顱,淡淡說道。
不過這一種淡淡之意,也僅是限於紅袍老者自己,一旦落在旁人的耳中,哪怕是鄭瞻的耳里,都是猶如雷鳴響徹,一時間頭暈目眩。
就在眾人神色為之一變之時,紅袍老者卻沒有給對方太多思考的境地,如同場中的主宰,繼續說道:「當然,老夫知道這件事對於你們來說,是有些為難。但作為相對的補償,老夫願意給予一些玄級功法靈技,以及一筆靈石,還有數個直接成為天罡學院外院弟子的名額作為賠禮之用。」
此言一出,除了為數不多的幾人外,剩餘的長老還有族中高層,都不禁眼前一亮。
這一切,對於任何一個小家族來說,都是一筆不小的財富。雖然不能讓家族產生質的飛躍,但也能夠一下子領先同層次勢力不少,絕對是讓人垂涎。尤其是最後的天罡學院外院弟子名額,更加是稀罕之物,若是說不動心,根本是不可能的。
若非自己不是這一場對話的主角,就立即一口答應下來了。
想到這裡,凡是動了心思之人都不禁心中一凜,然後在不妙之色於臉上瀰漫間,看向了此事成敗最為關鍵的幾人。
「呼……。」
對此,梁榆的父親梁偉卻是沒有第一時間回應,而是在輕呼一口氣的同時,端起了一旁的杯子,在把玩之間,一把捏碎!
「砰!」
當宣示著憤怒傾瀉的聲音傳開之時,梁偉與梁福身上的靈力波動忽然像是潮水一般從中涌動而出,然後在頃刻之間,就化作了滾滾浪濤,向著來人咆哮而去!
「哼!」
見狀,鄭素與鄭瞻卻是不驚,在紅袍老者一聲冷哼傳出的前一刻,心照不宣地退到了這一道身影的後邊。
這一聲冷哼,平平無奇,但剛一與兩位玄境之修的靈力波動接觸,本來以如雷如電之勢奔涌而去的氣息瞬間如同三月陽雪一般,化作無形!緊接著,不論是梁偉還是梁福,在驚訝地發現自己體內的靈力居然難以調動分毫,一切仿佛是回到了凡人之時一樣。
「涅磐之修!」
在一絲愕然閃過這兩位在家族中具備了威嚴的二人臉上之時,一名修為頗為不弱的梁家長老不禁驚呼出聲道。
涅磐二字,代表了與一般的修靈者已經不是同一個層次的存在,當中的差距,說是修靈者與凡人一般也是相差無幾。如今這般狀況,可是對梁家大為不利啊。
看著儘管被壓制了修為之力卻依舊想要動手的二人,周捷在古井無波間,手掌亦是緩緩抬起,無論是涅磐之修的威嚴也好,還是作為無禮的動作舉動也罷,看來教訓一二,是需要的了。
因為,這二人似乎忘記了,修靈之人,本來就是以實力為尊。
就在周捷的手掌剛剛一動,還沒有完全抬起之時,一道平靜的聲音成功地吸引了在場之人的所有目光:「你們想要的,不過是我與鄭素解除婚約罷了。」
「嗯?」將快要完全抬起的手掌停頓下來,轉而順著聲音看向說話之人,周捷的眼神不知為何,微微地變化了一下。
由於一直無法修煉靈力,儘管沒有表露出現一絲異樣,但實質上始終與族中的修靈者帶著一絲畏懼的梁榆,在第一次成為諸多修靈者眼中焦點的同時,也是第一次忽略了自己與這些體內蘊含靈力之人的區別。
「婚約,可以解除。只是我想一問,當初與我家定下這門婚約的鄭家老族長,可是知曉今日的事情?」聲音,依然平靜,但若是有細心之人,倒是不難發現,看似平靜的梁榆,有點像某種惡劣天氣來臨前一般,如同在醞釀著一些什麼。
「我爺爺他自然是知道。」對上這一名相貌普通的少年雙眼,鄭素在心中意外地盪起一抹異樣間,淡淡回道。
雖說與剛剛周捷一樣都是以平淡的語調說話,但現在鄭素所用的,更像是劃分了凡人與修靈者之列的差別一般的語氣,無形間,高高在上。
只是在這一問一答結束之後,鄭素的臉色又是微微一變,她仿佛在一次簡單的對話中,無意地透露了一些什麼。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換個方式好了。反正都是接觸,不如就由我,來休掉你,這樣可好?」鄭素還沒有來得及從剛剛的神色變化中恢復過來,梁榆在表情徒然猙獰間,冷笑說道。
「你……休我?」
聞聲,自從踏入梁家的大門以後,一抹傲然之意始終掛在俏臉之上的鄭素,臉色也是大變,旋即厲聲問道。
沒有理會鄭素的反應如何,梁榆的嘴角冷冽的弧度又是一揚之後,直接邁步走到一張在接待來人以前還用於書寫族中文案的桌子前邊,奮筆疾書!
當最後一個句號劃上之時,梁榆的手臂飛快探出,一把奪下一名還處於呆滯狀態的族人腰間短刀,一下劃破手掌,對著紙張一掌印下!
在一個鮮紅的手印呈現於上邊的同時,梁榆的心,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是輕鬆了那麼一絲。
隨後,在將這一份撇清二人關係的紙張一拋而出,飄蕩到鄭素麵前之時,梁榆給出了一句她很想聽到,但再此刻又是無比刺耳的言語:「從此,你我再無瓜葛。那些所謂的補償之物,你還是讓你的師尊給你們鄭家吧,就當是我梁榆送的好了!」
聲音落下,梁榆的腳步又是一動,只是這一次,他走向的對象是父親與爺爺。
沒有過多的話語,徑直撲通一聲,當眾跪下,在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飛快將心頭渲染間,梁榆眼角不禁濕潤了起來:「對不起,榆兒今日為家族帶來了恥辱。」
「但是終有一日,我會證明給所有人看,是他們有眼無珠!」頓了一頓,將話語全部說完,梁榆重重地磕了一個頭,然後留下儘是驚愕的眾人,隻身離開這一處改變了他人生軌跡的廳堂。
紙張,在沒有外力的作用下,最終還是落在了地面之上,而鄭素沒有拾取,她在神色難看之餘,對於這一道離去的凡人身影竟是有了一抹前所未有的凝重。似乎這名從談話一開始之時就保持了沉默的男子,是與自己同等層次的天驕!
身穿白色衣袍的鄭瞻,在腦海之中迴蕩著梁榆剛才的話語,儘管知道他不太可能成為修靈者,但還是出現了一絲自從族中勢力提升以後,眾人在為求利益最大化之下,商量得到的與梁家解除婚約的決定是錯的感覺。
至於剛才一度化身場中主宰的紅袍老者,也即是周捷,望著這一道漸漸遠去的削弱身影,居然也沒有出手阻止,而是任由梁榆離去。非但如此,他在神色平靜之下,還有一抹淡淡的不解自他的心底升騰而起。
反觀梁家之人,除了梁偉與梁福目光炯炯之外,其餘之人嘴角浮起的,大多為一絲嘲笑。要知道雖說有當上天將一扇門扉關閉之時,必定會為你打開另外一扇窗戶這樣的諺語,但發生在你梁榆身上,幾率可是不大啊。一名丹田有缺的廢材之人,還妄想踏入修靈一途,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無論如何,反正自從那一天以後,許久不被陸陽城之人拿出來談論的梁榆,又一次成為了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而且這一次,要比上一次吸引帶更多的人嘴角發笑。
不過眾人不知道的是,在梁榆離開廳堂的一剎那,神州大陸時代的軌跡,似乎也是無聲無息間,發生了一絲偏移。雖然在一些修為高深之人的眼中,這一絲的偏差不會太大就對了。只是在這裡邊,也存在了一個眾人很容易忽略的地方。那就是一絲的改變,在一時半刻確實不會引起什麼風浪,但長久之下,卻也有可能形成一股全新的浪潮,對這一片在靈力的修煉上已然達到了巔峰的天地,造成前所未有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