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初癒,睜眼再看這萬千世界。竟覺得多了幾分陌生,是與世隔絕了太久,還是那顆少女心早已塵封。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車水馬龍。對她來說實在是有點不習慣,不安的情緒中帶著好奇和興奮。
走走停停看著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看著一張張陌生又可愛的臉孔。從身後邊迎上一群妙齡少女,打扮得姿色妖嬈。只見那一群女子嘻笑著說,「我這一身行嗎?」一可愛妹子嬌羞問道,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打趣道
「這杭州第一帥哥可不喜歡你這樣風格的。」話未落完另個妖媚女子插嘴嘲諷一句「我還聽說他最不喜歡你這樣穿白衣服的純情妹子」一群女子大街上這樣吵吵鬧鬧,為追個帥哥也是比當年的我還不矜持呢。說到底
年齡也就差不多,怎麼就覺得自己像個老太婆一樣死氣沉沉呢。不過還是很好奇這杭州第一帥哥長啥樣,堆著上去,自己竟不知覺變成其中一員跟著她們一路走到一家服飾店鋪。鋪面倒是十分大,占地面積簡直是普通店鋪的
十幾倍,抬頭一看大大的顧氏布莊四字映入眼中。偶爾也聽過,顧氏布莊是杭州最大的服飾店鋪。年年設計的男女款式,尤其是年輕人的,都十分搶手。顯然這什麼第一帥哥就是個有錢公子嘛,想必也不是什麼好貨。想著不必看
卻被擠在其中出不來,小小個子倒是在裡面擠得直冒虛汗。我說這麼大個店鋪就不能把門口修大點嗎?這是擠死我的節奏啊,自言自語道「我堂堂一,一,哎呀誰踩著我了。」一群女瘋子嚷著顧公子顧公子,我說人名字都不知道呢
還這麼瘋狂,這倒是出來個管家模樣緩緩說道「各位小姐別急,我家少爺自然是會出來,請各位小姐稍安勿躁。」我想這家最好的布莊是靠賣兒子顏值過來的吧,縱使拼命想擠出去可偏偏被一窩人蜂給帶進去。顧公子出來了,天啊,真帥。
聽著議論紛紛自己倒是又好奇了,可就是身子又背向了大門口。像是鍋中的菜被人翻炒了個面,可是這眼前一大胖子是什麼節奏嘟著個嘴往前擠。她倒是擠到了前面,我也被她重重撞在了地上。沒錯,一大字型地躺在地上。忍不住地大吼了一句
「痛死老娘了,擠什麼擠。上輩子沒見過男人啊,這麼」心裡彪了一千句一萬句這麼饑渴,我去。什麼,「這女的是誰啊,瞧她那樣還躺地上,這招可真是高明啊」什麼,倫家要怒了。可就當我這一副糗樣的時候,一隻纖細白皙的向我伸來。這隻
手,我怎麼也不會忘記,順著手上去看見那張多少次出現在夢中的臉就這樣真真實實地出現在我眼前。不敢相信那時讀書時的離家求學的小子竟是,更不敢相信這輩子和他又再次相遇了。我愣愣地望著他,他那招牌笑容不是陽光還能是什麼。周邊
一聲噓唏後我聽任何聲音,時間像是靜止。我想也許這只是夢,和眾多的夢一樣相遇了。不知道怎麼抹開了不爭氣的眼淚,站起來說道「這公子不懂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嗎?」他笑笑收回了手,這尷尬的氣氛就像是第一次在水池邊的相遇。像是委屈地
說道「你這書生不懂什麼事非禮勿視嗎?幹嘛一直望著我笑呢」他眼神閃過一絲遲疑,我撩下話提著這輕飄飄的紗裙費力邁開腳步。早也不顧那些人的眼光那些人的議論,一個人能踉蹌地不知道該往哪走。為什麼我寄了那麼多的信,他一封也不回。
蘇辰,不,是劉在辰一定知道他就是。我不敢再想下去,三年了,無聲無息地就在一個地方生活著。那麼多的淚水早已乾的像烈日在灼燒著思念,努力地活著,拼命地醫治眼睛。就是為了再見一面,終於是實現了。心裡卻是苦澀難堪的,時間改變了模樣,性格,
甚至是感情。那份真誠執著狂熱的愛慕變得是細水長流的平淡,這樣的碰撞打破了平淡,讓隱隱作痛的刺更加牢固。一個人坐在河邊,是安靜的一幅畫。卻還是被他,這根刺打破了。「擦擦眼淚」遞來一絲帕,我轉頭擦掉。「幹嘛,還未到夏天就又腳癢想洗腳了?」
一秒破功,我說這麼個桃花紛擾,幽靜溫馨的畫面能不能就做個安靜的美男子。「你這熊孩子怎麼還能又笑又哭呢?」一把扯了他絲帕又是擦鼻子擦眼淚的,「這還多著呢,別混著用。」真是夠了,轉過頭看著他說道「怎麼,幾年不見,變這麼羅嗦了。」也許再美的
桃花也只能是有情人才賞的好,只會把我當妹妹的人怎麼會懂此時的情景不該是打趣而是相擁。想什麼呢,你可是有夫之婦。轉移注意力讚嘆道「這桃花可真美,像極了書坊的桃花。」「桃花不都一樣嘛,哭傻了不。」望著他俏皮說道「當然不一樣」他笑笑不說話,
「其實我特別想問你個問題,,」他安靜地問道,什麼問題,難道他要問。。無數個密密麻麻的問題浮現在我眼前,問我是不是還喜歡他?問我要不要在一起還是問我。。。竟然有點緊張有點期待,然後裝作很淡定地樣子說「你說」他喵我一眼,像是偷吃了魚的貓壞笑
地說「剛剛你躺在地上大吼說擠什麼擠,上輩子沒見過男人啊,這麼,,這麼什麼啊?」什麼!遲疑半天,傻不拉幾的樣就是問我這個問題。處在他耳邊小聲說道「這麼欠打啊!!!」哈,他一咕嚕地咽一口水站起來就想跑,我想我順手就捧水澆在了他身上,兩個人耍起了水。
這衣服濕了不少,自然只能後院翻牆進東廂去。爬樹上牆倒是容易可這下牆怎麼辦,好久沒翻牆了,這是要跳出新高度啊。心裡聲音在說快跳快跳,不管了,就折腿吧不要毀容就夠了。眼睛一閉再一睜就搞定了,果然跳下去是不疼,還軟軟的。哎呀也不是我叫的,呀。我跳在了、
被子上,摸摸的嚇得站了起來。「誰,誰哎呀哎呀的」站起來的劉在辰霎時狼狽不堪,身上到處是雜草。他委屈說道「今天太陽不錯,想曬幾床被子。正鋪在這草上,你倒好跳了下來壓著我。」什麼!堂堂一大少爺曬被子,活像一老寡婦。「那你繼續曬吧,我不打擾你這雅致了」
還是快點再沒被發現逃離吧,也不管他便跑到了東廂。留下那狼狽的身影,劉在辰還來不及說他想好的那一句一句搭訕的話,就這樣結束了。他怎會不知,派去保護她安全的下人趕回來說是夫人被人群圍攻,急慌慌地趕到,卻看見默默跟在她身後的顧淵。支開了下人,始終沒有走上去
躲在遠處看著嘻笑打鬧的他們。看見她蘇凝媚上樹,自己趕緊地從一處翻牆進去看見曬得被子便做了肉墊。所幸的是,她還沒傷著。就算再怎麼隱瞞,該會相遇的還是會相遇。他笑了,感覺像是回到了原點。今天的事算是扯平了,他和顧淵誰也不欠誰。他有意隱瞞,但顧淵也心知肚明。
換好衣服的蘇凝媚傻笑地望著窗外的桃花,回想著今天的所發生的一點一滴。端來熱湯的靜兒擔心問道「小姐,沒事吧?怎麼玩的衣服都打濕了。」沒事,怎麼會沒事呢,仙子現在的心想起都還怦怦直跳呢。她嘟著個嘴像是孩子一樣甩著手大搖大擺地走來走去「放心吧,沒事。你丫頭
可不許跟任何說,我這那啥,懂吧?」靜兒乖巧做了滿分答說「我懂,就連少爺也不可以講。」乖,真是個乖孩子。想當初我也是這麼個乖孩子,這樣一想自從自己眼睛出事後就再也沒有寫信給小姐夫人。也有這麼幾年沒回去了,不然我也是回去一趟吧。小姐,她還好嗎?她和趙公子的孩子都怕是
幾歲大了。
休息了幾天,劉在辰打點好一切陪著我回去,帶了幾個隨身丫鬟,和些說是小心意卻是罕見珍貴的珠寶補品。這就是家族聯姻,看似的平淡來往說實在就是一次次相互賄賂聯盟。更何況我這樣一個下人的犧牲品,不足一提。時隔三年的蘇府還是那樣,一成不變。再見小姐,兩人哭得像淚人一般
只是她和趙公子,不應該是我姐夫吧。看著劉在辰倒是吃驚了一番,想必我當初知道這樣個窮小子變成公子爺時一樣的震驚。尋多久不見最疼我的老夫人,詢問才知她一年前去世了。家中喪事並未讓我知曉,說是知道我大病了,怕我加重病情便隱瞞了。聽到這,眼淚不禁地掉了下來,因為這個世上最親的人
就這樣走了。也許是見我太難受晚飯小姐讓丫鬟送了來,心口堵得悶。一個人走向了下人房,那裡曾是我的家。院子裡的下人都早已不住那,一片荒涼,唯獨是我那間。窗邊有我最愛的桃花,房內打掃地一塵不染。看著這些個小東西,感覺一切都沒有發生,時光停留在還未去書坊的時候。翻倒著柜子,裡面怎麼多
個精緻顯眼的紅盒子,我怎麼會有這樣個東西。不僅好奇打開一看,盒子裡面竟然是我寫給顧淵的信。從第一封開始到眼睛出事前的最後一封,為什麼?會在這裡?這樣的事實像是一拳重重地打在了臉上,又快又狠。讓我措手不及,更讓我痛。這麼多信她一封都沒有寄,她明明知道我對顧淵的心意。我試著當作什麼
也不知道,行屍走肉地待了幾天看著她們一家幸福的樣子,她和趙公子結了婚有了個小兒子,這樣的相夫教子不就是她嚮往的。臨走前,她拿出套衣服說是自己提前做好的。衣服看得出來很用心,她說「若水,一直我視你為我親妹妹。能看見你現在這樣幸福,我真的很開心。我知道蘇辰是很喜歡你的,對你也很好。」
還是那一副善良美麗的面孔,可為什麼現在的我一眼都不想看了。我回答「小,不,姐。我想看看老夫人的墓,帶我去吧。」到了墓前,天公不作美像是離別的情緒愁雲滿布。「小時候,老夫人最疼愛我和你。我兩自來就像是親姊妹那樣相親相愛,兒時的我們約定好要守護彼此的幸福。我一直在守護你的幸福,那麼我的呢?『
她還是那樣雲淡風輕的樣子笑笑說道「傻丫頭,我怎麼沒守護你的幸福。現在的你不是很幸福嗎?」「對!我就是傻丫頭,傻到替你婚嫁,斷送自己的幸福。我問你,既然我已經嫁了。你也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了,為什麼我寫得信你一封也沒有給顧淵。」我忍著眼淚怒斥道「難道飛上枝頭就是幸福嗎?你知不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
你看了我的信,卻把我騙的團團轉。這就是你說的守護我的幸福嗎?」她一眼眸泛著淚光,也許這是第二次看見她這樣手足無措。蘇凝媚不敢再望,因為她不想原諒。蘇凝媚把手上的新衣放在她眼前一字一字說道「我的幸福是我愛他,」新衣掉在了地上,也就是她蘇凝媚轉身那一瞬間。天空的大雨和她倆淚水一樣終於在壓抑之後迸發出來。
她蘇凝媚可以接受愛人的離去但這樣的背叛和欺騙,她接受不了,也許選擇離開才能讓心中的痛有所緩解。雨水沁透了那藍衣女子,淚水和雨水混在一起不能分曉。她就這樣靜靜的站著,站在墓前回憶著兒時的一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