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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皇祖父沒有讓雪豹失望,抱夠了雙胞胎,就拉著雪豹的手,問他都跟兩位先生學了什麼。
雪豹說現在已經開始寫文章了,這就讓無上皇很吃驚。
才五歲多,就寫文章了?兩位先生會不會有些揠苗助長啊?
「寫的什麼文章啊?」
雪豹說:「就是日常見聞,要寫所見所想,敏先生說,文章寫得妙,小報賣得好,能賺好多銀子的。」
無上皇哈哈大笑,「對,敏先生說得沒錯,那你就跟先生學寫文章吧,賺錢不是壞事。」
但讓無上皇安慰的並非是賺錢,而是兩位先生讓他記錄所見,從而啟發他的思想。
這是在一點一點地引導,給他豎立正確的人生觀念。
雪豹跟他說了很多北州的事和匡正司的案子,無上皇雖然見多識廣,但是雪豹會講故事,又懂得卡懸念,無上皇聽得連午膳都不想吃了,就想聽他講北州發生的故事。
雪豹的滔滔不絕,與少淵的木訥寡言相比,他更喜歡前者。
父子之間不是不親厚,只是跟少淵實在沒話說。
他是當父親的,難不成總是他去找話題?
陪著吃過午膳,一家五口便去看望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正在和金嬤嬤皇后她們在打葉子牌,見來了幾個人,也沒聽真切是誰,便說不見,她如今興致正高呢。
少淵直接抱著雙胞胎進去,「母后連兒臣都不想見了嗎?」
太皇太后抬起頭,詫異地看著少淵,「你回來了?你不是才走沒多久嗎?怎麼回來得這麼勤快啊?」
「掛念母后,所以和錦書一同回來看看您。」
皇后起身,笑著道:「皇叔,嬸嬸,你們到了?這一路可辛苦了吧?」
「勞皇后惦記,不辛苦。」錦書含笑看著吳文瀾,她似乎更圓潤了些,充滿貴氣。
「喲,讓我看看妹妹和弟弟。」吳文瀾一見雙胞胎心裡頭可稀罕了,她一直也在積極調理身體,只是生下女兒之後,肚子就沒有動靜了。
「喲,這沉甸甸的,一天喝幾頓奶啊?」吳文瀾抱著懶懶,差點沒抱穩,低估了這小子的重量。
「懶,好吃,所以長得胖些。」
「胖乎乎的才好看,老太太,您快看看您的孫子孫女。」吳文瀾急忙把懶懶抱過去給太皇太后看。
雪豹也抱著妹妹過去,喊了一聲,「皇祖母。」
太皇太后認得雪豹,一把摟過自己的孫子,「乖孫,你抱著的是誰啊?」
「是妹妹,叫甜甜。」
太皇太后嗯了一聲,「甜甜的可好吃了,老身最喜歡吃甜的。」
「不是吃甜的,是妹妹叫甜甜。」
太皇太后有些吃驚,「妹妹啊?你有妹妹了?你母妃生的?還是你父王納妾了?」
"母妃生的,生了一個妹妹,一個弟弟,我抱著的是妹妹,皇嫂抱著的是弟弟。"
「一下子生了兩個啊?你母妃是有些厲害的。」太皇太后仔細看著甜甜,又扭頭去看懶懶,「他在睡覺。」
懶懶是真睡得香甜,不管大人如何吵,都無法影響他的睡眠質量,他除了呼吸,沒有任何一個多餘的動作或者表情。
錦書與皇后說了幾句話之後,便和太皇太后說話。
談話自然是為了要了解她如今的記憶與思維是否有十分混亂。
錦書去年沒回來,與太皇太后是隔了一年才見,雖然按時送藥回來,加上藥膳調理,可這個病就是會發展的。
交談一番,發現她記憶沒有變得很差,就是唯一一點,認為無上皇已經駕崩,偶爾自稱一句老身,偶爾自稱一句哀家,還有哀家那死去的皇帝夫婿。
聽得在場的人都哭笑不得,尤其是少淵,急忙便糾正她,「母后,父皇還在呢,您這樣說他,就不怕他來凶您?」
「不會。」太皇太后甚是得意,甚至有些囂張,「如今老妃是老身的人,他如果敢凶老身,老妃就凶他,老妃是管得住他的。」
如今也不叫老奸妃了,就叫老妃。
讓她得意的那個樣子啊,真是……
錦書也哭笑不得。
私下,錦書再問金嬤嬤,問如今老太太可有失禁的事情,金嬤嬤說去年有過,但是今年沒有,就是有時候憋得很急了才知道喊人。
總體的情況,還算是可以的。
少淵拜見過父母,便去見皇帝,恰好皇帝與丞相一起議事,見少淵來,皇帝高興地命人傳酒,喜不自勝地道:「皇叔,朕還打算一會兒就去乾坤殿,沒想您自己過來了。」
「陛下!」少淵拜見,被皇帝一托住。
「又見殿下回來,真好。」易丞相含笑說。
丞相老了些,白髮比去年多,他為燕國殫精竭慮,實在是耗費心力。
「丞相,身子可好?」少淵問道。
「托福,還硬朗著呢。」丞相笑說,「正好,想聽聽殿下說一下北州。」
少淵每年回京,都有一個述職的理由。
北州的發展大家都看在眼裡,燕國每年從北州徵收的賦稅,比數年前翻了好幾番。
也不能這樣說,以前北州作為邊城,朝廷發放軍餉糧食就燒了好大的一筆銀子。
現在,他們能自給自足,還能給國家上繳賦稅,皇帝怎麼會不高興呢?
高興,也感恩皇叔,沒有皇叔,他皇位坐不上去;沒有皇叔,他皇位也坐不穩;沒有皇叔,他哪裡有今日的安逸?
說安逸是過了,但確實少了許多煩心事。
如今完全稱得上是太平盛世,無戰事,各州府爭相發展,國庫充裕,加上兵防也有神火器,這未來幾十年,也不會有國家敢來招惹。
乾坤殿裡,落葉一家三口拜見無上皇。
他們雖然是跟著一起進宮的,但他們是扮作少淵身邊的隨從。
少淵和錦書這麼快帶著他們去見太皇太后,就是要給大哥和無上皇相聚的時間。
無上皇看著裝扮過一番的落葉,輕輕嘆氣,「苦了你,苦了落家啊。」
落葉差點落淚,「如今一切都好了,落葉歸根了,以後再也不用去徽國,再也不是徽國的攝政王。」
無上皇也難掩眼底的淚意,「回家就好,回家就好,阿北知道的話,會很高興的。」
阿北已經好久沒來信了,不知道他如今怎麼樣呢?
他也知道與阿北的通信不容易,全靠著北唐太后當信鴿,人家一國太后,總不能一直當信鴿。
能知道阿北還活著的消息,就已經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