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神閣 www.bishen8.cc,最快更新落錦書雲少淵最新章節!
今晚的景昌帝一點都不開心。
貴妃為皇后出來搶位子生氣,更為她收了雲秦風而生氣,哄了許久也沒哄好,他心裡就有些不耐煩了。
她早些年是驕橫的,但是掌六宮事之後,總能替他著想,為他分憂。
景昌帝惱怒地道:「你到底氣什麼?難不成要朕把皇子們都封了王才安心嗎?」
本來雲靳風也沒有什麼功績,當初封王便被朝臣議論過。
他本也想壓一壓的,等有點成績再封,但貴妃說早封王建府,也好叫他專心朝事,且是親王的身份,與朝臣的往來也就更方便些了。
結果,他反而越發驕傲,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見一個,得罪一個。
魏貴妃拭了淚水,臉偏出去一邊,「您愛封便封吧,橫豎都是您的兒子,您愛子心切,臣妾還能阻止不成麼?便如皇后要收四皇子為嫡子,陛下也沒臣妾商量過便同意了。」
皇帝忍住不耐,解釋道:「朕知道你的心思,想著等靳風被立為儲君之後,再封其他皇子,免得他們各自都有勢力,妄圖問鼎太子之位,皇后當著宗親的面提出這事來,朕也否決了,且她想要個兒子合情合理,朕沒有理由阻止,秦風是你身邊養大的,他自然是忠心於你,你怕什麼?」
「只怕他是個白眼狼,忘記了臣妾的一番養育之恩。」
景昌帝厲聲道:「諒他也不敢的。」
魏貴妃卻知道冷秦風一定會,他心思重,有自己的謀算,也有能力,只不過苦於沒有人敢用他。
且以前如何對待他的,魏貴妃心裡也有數。
一旦小人得志,將是最難應付的障礙。
只是雲秦風在她宮裡的那些事情,陛下也不知道,總不好如今自己先吐了話。
景昌帝再哄了兩句,魏貴妃依舊是甩著臉子,就在他氣惱要走的時候,才伸手拉住了袖子,委屈地道:「既然您都辦了,臣妾若一味生氣,著實也顯得心胸狹隘。」
景昌帝順勢便坐了下來,摟著她,「你把心放到肚子裡去,咱們的兒子一定可以當太子的。」
「那臣妾和皇兒就全指望陛下了。」魏貴妃靠過去,她懂得如何拿捏這個男人,但如今仿佛不是拿捏了他,便萬事可靈的。
雲靳風在外殿,依稀聽到他們的談話。
他也很焦躁,很不安。
四弟給皇后娘娘當兒子,他沒覺得有什麼,反正以四弟的出身,他斷然是當不了皇子的。
令他焦躁不安的是,他覺得父皇沒能掌控一切,就連皇后娘娘今晚提的封王一事,父皇都要拐著彎,答應皇后娘娘另外一個條件才能平息。
他沒有辦法一言堂去決定或者否定一件事情。
他要看太上皇的臉色,也要看雲少淵的眼色,就連那病隱許久的皇后娘娘,他都做不到決然而然。
皇帝當到這個份上,是不是有些窩囊呢?
大年初一開始,國公府的門檻都快被踏平了。
結伴過來拜年的人,多之又多,這還是全部都衝著錦書來的。
親自登門的,送來飛貼的,門簿留名的,總之阿門忙到像陀螺似的。
滿姑姑原本還想著閉門謝客,所以連接福紅袋都沒準備,見得這麼多人來,連忙差人在門口掛上接福紅袋,讓客人送上飛貼。
這裡里外外的應酬,滿姑姑心裡都是有數的,只見她與樊媽媽穿梭在賓客之間,說笑帶鬧的,把氣氛帶得十分熱絡。
畢竟,姑娘也沒認識幾個人,她們若不在場幫襯著點,回頭姑娘能把孫夫人錯認成吳夫人。
這就尷尬了。
少淵苦逼,躲起來了,總不能讓人知道他總是耗在國公府。
好在,敏先生也跟著他一起躲起來,兩人倒是可以在書房裡頭下一盤棋。
平沙侯府的人也來了,但是他們一來,賓客就都託辭走了。
他們一家真的很趕客啊。
滿姑姑倒是鬆了一口氣,招呼他們是沒這麼累的。
老侯爺身子好很多了,說是要親自過來跟姑娘道謝。
但其實他都道謝過很多次了。
老人家就是純粹又客氣,一點恩情,恨不得傾緊盡所有來報。
滿姑姑招待他們在府中用膳,他們死活不願意,說本就是來拜個年的,怎麼還能麻煩國公府呢?
不過,既不吃飯,他們也不願意走。
就這麼坐了一個半個時辰之後,扭扭捏捏地,便聽得危三爺問了一句,「不知道,咱國公府還缺護衛不呢?」
滿姑姑笑著道:「怎麼?有舉薦的?」
危三爺舉起手,憨笑著,「能毛遂不?」
危三爺是平沙侯的第三子,長子和次子都在軍中。
危三爺和危四爺本也謀過差事的,但性子暴躁最終也沒能幹長久了。
所以,他們如今是失業在家,偶爾走走鏢,但也不是長久的活兒。
滿姑姑也沒請示錦書,只叫了紅狼進來,問說他們隊如今還缺人不。
這底下人的事,她儘量不勞煩姑娘,免得叫人以為啥事都可以找姑娘出面,那麻煩可就多了。
紅狼笑著說:「缺自然是缺的,但在黑狼隊裡頭混差事,辛苦受氣還要受管束,就怕三爺吃不得這樣的委屈。」
「吃得了,吃得了。」危三爺連忙保證,「絕不發脾氣的,在國公府當差,叫我做什麼便做什麼,我服姑娘,心悅誠服。」
紅狼道:「行,先試一個月,行的話留下來,不行的話,結錢走人。」
錦書就當聽不到這個事情,含笑與平沙侯夫人說話。
平沙侯夫人卻是一直聽著的,聽到自己的兒子被收下了,笑著笑著,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沒想著這麼順利的。
而且,不是進府中當護衛,是進了蕭王府的四大衛隊。
欠著賬,幾乎都窮得揭不開鍋了,侯府,如今徹頭徹尾成了笑話。
錦書笑笑,「但該罵的,也還是要罵,儘量別動手,除非忍無可忍。」
平沙侯夫人點頭,拭去了淚水,「記住了,姑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