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天,葉世華醒來了。
但大量麻藥影響了他的腦神經,他現在有點精神錯亂,不記得人了,醫生說有的人術後就會這樣,也許過陣子就會恢復。
葉星語只能懷抱希望。
她每天都去醫院陪著爸爸。
沒多久,元宵節到了,聽說徐若晚出國了,但是葉星語並不關心,跟她沒關係。
然後一晃十天又過去,到了領離婚證的日子了。
那天葉星語醒來,從衣櫃裡找出一件淺色裙子,忽然發現穿不上了。
她的肚子變大了一些,寶寶三個月了,裙子也穿不上了。
最後她換了一件寬鬆大衣,在民政局與封薄言見面。
十來天不見,他清減了許多,但仍舊英俊儒雅,穿著一襲黑色襯衫,像春日裡一塊黑色的墓碑。
兩人花了半小時領到了離婚證。
拿到離婚證那一刻,葉星語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了下來。
終於離了。
太不容易了!
葉星語看著手裡的離婚證,感覺整顆心都變輕了。
這下,她是真正的自由。
封薄言坐在黑色的庫里南,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看了她一眼。
她站在馬路上,臉上是一種輕鬆的神情,似乎擺脫了他,她很愉快,連臉上的笑容都明艷動人了起來。
「要不要送你回去?」封薄言降下車窗問她。
葉星語搖搖頭,很平靜地對他說:「不用了,封先生,祝你幸福。」
她轉身,走進風裡
*
爸爸的情況好轉一些了,可還是不認得人,需要轉入療養院治療。
葉氏集團出問題了。
不知道是誰傳出了葉氏集團總裁病重的消息。
葉氏的股票連續幾天狂跌。
於是內亂四起,公司的高層們都爭先恐後出售股份。
等葉星語知道這個消息時,葉氏已經岌岌可危,短短几天就到了破產邊緣。
葉星語問蔣天,「蔣叔叔,我爸病重的消息是誰放出去的?」
蔣天說:「好像是醫院的醫護人員走漏了風聲。」
葉星語卻覺得沒那麼簡單。
似乎有一雙手,在無形之中操控著什麼,想要讓她臣服。
蔣天求葉星語回葉氏主持大局。
現在股價跌成這樣,他們手裡的股份都快成廢紙了,公司已經亂了,必須有個人出來主持大局。
葉星語說:「可我不會管理公司呀。」
「你要是不去,葉氏必定會破產,到時候,不僅你手裡的股份一文不值,還會欠下巨額債務。」
葉星語憂心忡忡。
前陣子爸爸住ICU花了很多錢。
奶奶也住在高級療養院裡。
葉信華被抓後,葉二嬸跟她女兒就逃了,她成了葉老太太唯一的監護人,想不管她都不行了。
葉星語快沒錢了。
之前從封若若那裡要來的五百萬,已經花得差不多了。
後續爸爸還要住療養院,如果沒錢了,那爸爸的康復就遙遙無期了,更別提移民了。
所以葉星語不再想移民的事情了,目前她沒有錢,只能回葉氏主持大局。
不少股東叫囂著要她賠錢。
說葉氏集團的股份會變成這樣,就是她造成的。
原本她跟封薄言是夫妻,封薄言是葉氏的靠山,偏偏她要離婚,害得葉氏成了大海里一葉孤舟,搖搖欲墜。
所有股東都指著她的臉罵。
葉星語全程沒有反駁,等他們罵累了,才開始安撫他們,說會和公司共進退,一定會將公司挽救回來。
有個股東根本不相信她能將集團挽救回來,哼了一聲,「整那麼麻煩幹什麼?你去求求封總,讓他投點錢到公司來,危機不就解決了嗎?」
葉星語冷冷看了他一眼,「我跟他已經離婚了,請不要在我面前提這個人。」
「假清高!」股東罵她。
葉星語沒反駁,等股東們罵罵咧咧走了,才問蔣天:「蔣叔叔,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對集團,她一竅不通,只能求助蔣天。
蔣天想了想說:「其實我們集團有個項目不錯的,要是能拉到投資,說不定可以起死回生」
*
晚間。
葉星語去見銀行的林行長。
因為集團有一筆款馬上要到期了,現在必須跟銀行的人打好交道,否則馬上就要逾期了。
為了顯得莊重,葉星語穿了一套淺藍荷葉裙,身材纖細,柔美端莊。
下車前,蔣天交代她,「今晚我們來,是有求於人的,等下態度要好一點。」
「好。」葉星語點頭,自己下車進了晚會。
林行長在這是蔣天查到的消息。
她是來找人的,從包包里拿出一張照片,在晚會裡找著戴眼鏡的林行長。
忽然,她觸到了一抹修長的身影,轉過頭,竟然是封薄言
他站在光線下,穿著一襲名貴黑西裝,墨瞳漆黑,盡顯優雅。
見到她,他只是隨意瞟了一眼,眼睛裡一點情緒都沒有,又把頭轉開了。
他好像不認識她了。
葉星語垂下眸子,莫名有點失落。
雖然離婚是她要的,可最後變成這樣,莫名就覺得有點遺憾。
又找了一會,葉星語終於找到林行長了。
他坐在一張長弧沙發後。
「林行長,你好,我是葉氏集團的葉星語。」葉星語走到林行長前面,沖他遞出了一張名片。
林行長抬眸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驚艷,「你是?」
「我是葉世華的女兒葉星語。」葉星語真誠地介紹自己。
林行長點點頭,似乎知道葉氏的情況,出聲道:「聽說你爸最近進了ICU,人怎麼樣了?」
「有點不認人,不過情況已經好轉了,謝林叔叔關心,對了,林叔叔,我想跟你說下我們葉氏集團那筆錢款」
她話還沒說完,林行長就打斷了她的話,「哎,休息時間不談公事。」
旁邊的人都在笑,「你怎麼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葉星語有點不好意思,剛想道歉,立刻就有人將她推到林行長身邊,往她手裡塞了一杯酒,「趕緊自罰一杯。」
葉星語是孕婦,她當然不能喝酒,於是她禮貌拒絕,「抱歉,我酒精過敏,喝不了酒。」
「那你還來幹什麼?」
「對啊,談事都不喝酒,趕緊回去洗洗睡吧。」
沙發上的男人們嘲笑她。
封薄言就站在不遠處,看到她被人圍著嘲笑,微微皺了下眉。
許牧道:「封總,那群人在耍太太。」
封薄言面無表情,「不都是她自己要的麼?走吧。」
他對這裡的一切興趣缺缺,要回去了。
許牧只能跟在他身後。
兩人經過沙發,有人問了一句,「封總要回去了?」
「嗯。」封薄言淡淡回答,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與她擦肩而過之際,留下了清洌的雪松香。
他確實把她當成陌生人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