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掌握的神秘知識增多,勞倫斯·希爾曼逐漸認為所謂夢境中的物體變成現實不過是巫術製造的精神幻象而已,並不是真的夢境成真,其實是有一名巫師看中了自己,所以用這種手法來將自己的巫師筆記交給他,讓他成為一個巫師。
所以,勞倫斯·希爾曼對這個幫助他看到世界真實一面的神秘巫師非常感激,並且也渴望與之見上一面。
只是,無論他憑藉自己的能力,還是憑藉魯伯特·菲茲的財力,都無法找到這名巫師,甚至在暗世界的各個和巫師沾邊的組織裡面,都沒有第六首席這個稱呼存在,所以他覺得這個第六首席很可能是最為神秘的高塔巫師,而他就是高塔的傳人,這也是他對血巫術極為自傲的原因之一。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他早就對尋找筆記主人的下落不報任何希望,但沒想到的是今天竟然意外的有了線索,而且看樣子對方似乎對筆記主人非常了解,這也讓他沉寂多年的希望再度從內心深處浮上來。
「我知道他是誰,我也知道他為什麼稱作第六首席。」雷歐很痛快的點頭承認了血巫師的猜測,只是他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而是非常淡定的拿起帳篷裡面的酒瓶和酒杯,自斟自飲起來。
見到雷歐的態度,勞倫斯·希爾曼哪裡還會不清楚對方的意思,臉色微微陰沉了一下,但還是主動開口道:「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才能獲得相關的消息?」
雖然雷歐對自己等價交換的做事手法有了不同的想法,但那些僅僅只是針對朋友而言,對血巫師這樣不但算不上朋友,就連面都沒有見過的陌生人而言,他完全不覺得有必要改變等價交換的做事方法。
所以當血巫師看穿雷歐的想法,主動提出交換的時候,雷歐也沒有再繼續拿捏,而是直截了當的開出自己的條件,道:「我只有兩個條件,一個條件就是製作特質子彈的方法,另一個條件就是我要你的血巫術。」
勞倫斯·希爾曼聞言,毫不猶豫的搖頭道:「這不可能。」
如果雷歐的要求僅僅只是血巫術的話,他或許還會考慮一下,但涉及到了特質子彈後,他就連考慮的想法都沒有了。
自從法蘭帝國的軍隊利用飛艇這一空中堡壘,展現出特質炸彈在戰爭中展現出來的毀滅性威力時,所有擁有特質火藥配方的私人公司全都在各國強硬的手段下,收歸國有,所有配方都被追回。
雖然以血巫師和聯合王國第一權貴魯伯特的關係,想要獲得特質子彈的配方也不是什麼難事,但這樣做必然會對兩者的關係造成不可癒合的裂痕式傷害,這是血巫師不願意見到的。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在世界其他國家都是禁忌的存在,一旦沒有了魯伯特這把保護傘,暗世界不少組織都會迫不及待的對他下手。
見到血巫師這麼果斷的反對,雷歐也沒有感到驚訝,只不過他並不知道促使對方堅決反對的原因是特質子彈的配方,而是錯以為對方不願意拿出自己的血巫術。
於是,他想了想,又說道:「既然如此,我就換一個條件,我要你的血液研究資料。」
「血液研究資料?」勞倫斯·希爾曼愣了愣,這回沒有立刻反對,而是有些不解的看著雷歐,在他看來雷歐的身份更像是傭兵或者賞金獵人,提升實力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又怎麼會對這種學術上的資料感興趣呢?
雷歐具體的說道:「你既然能夠創造出血巫術,那麼就肯定對血液非常了解,採集研究過各種血液,我就需要那些研究資料。」
「你要這東西幹什麼?你看得懂嗎?」血巫師帶著一種學者式的高傲,反問道。
「是不是能夠看懂,那是我的事情,「雷歐平淡的看了血巫師一眼,說道:」你只需要告訴我願不願意交易?」
「可以。」血巫師稍微想了一下,感覺這筆交易對自己沒有什麼損失,所以點頭答應了下來,但又補充道:「只不過,這些資料的數量很多,需要一段時間整理。」
雷歐沒有意見,說道:「沒關係,你什麼時候整理出來了,什麼時候交給我就可以了,我想到時你應該能夠找到我吧?」
血巫師表示只要雷歐在維綸世界,找尋他的下落就不是什麼大問題,隨後兩人定下了一個簡單的巫術契約。勞倫斯·希爾曼就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雷歐將有關第六首席的主要資料,說出來道:「他的名字叫托馬什·科薩茨基,是巫師協會的十大首席巫師之一,作證第六高塔,所以也被稱為第六首席。」
「托馬什·諾維茨基?這是明斯克大陸馬瑞斯王國的名字,他是馬瑞斯人嗎?」血巫師聽到這個帶有明顯民族特徵的名稱後,立刻就聯想到了對應的國家,但隨後又皺了皺眉頭,道:「不過,馬瑞斯王國什麼時候有了一個巫師協會?而且還以高塔自居?」
「他應該是馬瑞斯人後裔,但本人並不是馬瑞斯王國的公民,巫師協會也沒有在馬瑞斯王國內,而是在另外一個隱秘的地方,那個地方叫做銀月城。」雷歐故意含糊了一下內容,有選擇的說道。
「銀月城?真的有銀月城!」如果說剛才他對雷歐是否認識筆記主人還存有疑心的話,那麼現在這點疑心就已經煙消雲散了。銀月城這個名稱記載在筆記中,當初魯伯特建造莊園和法師塔的時候,他就以這個名稱為這兩棟建築命名。
因為銀月城是一個線索,他在追查筆記主人的時候,也曾調查過銀月城的所在,但最終發現任何文件中都沒有銀月城這座城市的記載。
雷歐在對方沉思的時候,又繼續說道:「這位大人也研究過血巫術,並且有了成果,和你自創巫術的名稱一樣也叫種血術,只不過這種巫術同樣被巫師協會視為禁忌之術,所以完整的巫術都被封存了,那位大人也被軟禁起來,不能在參與到任何巫術研究之中,也不允許將自己的血巫術傳給巫師協會其他巫師。」
「難怪他會將筆記交給我這個普通人,難怪交給我之後就沒有再出現過了?」勞倫斯·希爾曼因為雷歐的話產生出了一些遐想和錯覺,想當然的認為自己已經解答了多年來困擾自己的那個問題,最近有些糟糕的心情也變得愉悅了不少。
只是,就在血巫師等待雷歐繼續說下去的時候,雷歐卻停了下來,沒有再開口。
「怎麼不說下去?」勞倫斯·希爾曼皺了皺眉頭,心中有種不妙的預感,同時詢問道。
「該說的已經說完了,還要說什麼。」雷歐果然給了血巫師一個預料之內的回答。
勞倫斯·希爾曼顯然有些不滿,語氣略重的說道:「就只有這麼一點內容?」
雷歐拿出之前兩人定下的契約,反駁道:「你想要的是那本巫師筆記主人的信息,我告訴你的也是這些信息,難道還不夠嗎?」
「你……」勞倫斯·希爾曼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雷歐的話,看到契約上明確的條款,整個臉都變黑了,因為他意識到這個讓雷歐能夠投機取巧的條款正是自己要求加上去的。
不過,氣惱歸氣惱,但他並沒有因此敵視雷歐,畢竟這件事在他看來雷歐雖然投機取巧了一下,但沒有錯,錯的是他有些心態時常,使得他忽略了很多細節問題。
雖然沒有能夠從雷歐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但能夠解開困擾他多年的一個問題,已經算是物有所值了。
「我會儘快把東西整理好,送到你手中的。」想明白的血巫師很快恢復平靜,並且對雷歐說道。
這種陡然的情緒變化,讓雷歐也有些詫異,原本他還以為血巫師會惱羞成怒和他動手,他也正好能夠看到血巫師的實力有多強,好衡量一下自己現在的實力在維綸世界的強者中的位置所在。
但血巫師心態和做事原則有些出乎他的預料,讓他的期望落空,同時也讓他感覺到血巫師這個人不簡單,最好不要成為敵人。
表示會履行契約後,勞倫斯·希爾曼又說道:「我原本還想從你那裡打聽一些關於金橡樹街九號的事情,現在看來,我手裡能夠用來交易的籌碼實在太少了,所以也沒有必要再開口詢問。我們還是來談談合作吧?」
「合作?」雷歐微笑著說道:「我們有什麼好合作的?」
「瘟疫之環。」血巫師說道。
「你知道我是來找瘟疫之環的?」雷歐皺了皺眉頭,套話道:「你在希爾維亞的手下裡面安插了耳目?」
「當然……不可能!」血巫師把話故意停頓了一下,視線注視著雷歐,想要從雷歐的神色中看出他和希爾維亞的關係深淺,但最終卻只看到了平淡和漠然,於是他不動聲色的繼續說道:「我其實並不知道你來做什麼,剛才只是一個試探,畢竟在現在的米麗亞城內,值得你我這樣的上位巫師關注的事物並不是很多,剔除掉一些不可能的事情,再加上其他外在因素,比如你和那些拾荒者的交談內容等等,就很容易猜到你的目的。」
雷歐沉默了一下,說道:「你來這裡也是為了尋找瘟疫之環?是受魯伯特·菲茲的命令?」
血巫師搖了搖頭,否認道:「不,我之所以沒有和魯伯特去蘭錫,選擇留在了米麗亞城,是因為其他事情,和瘟疫之環無關。」
雷歐又試探性的問道:「那麼你既然提出和我合作,也就是說你知道瘟疫之環的下落?」
「不知道。」血巫師又搖了一下頭,並且在見到雷歐露出不悅表情的時候,知道這種一問一答不能過了,所以將他知道的事情直接說出來道:「我不知道瘟疫之環的下來,但我知道你打探到的六隻手並不是找到瘟疫之環的人,他找的是其他東西,而且指派他的人是我。」
「那個指示者是你?」雷歐有些意外。
勞倫斯·希爾曼解釋道:「莫列·巴伯特是醫學院少數幾個研究人體的專家,他這幾年研究的東西對我很重要,因為研究內容在醫學院是禁忌,所以他離開米麗亞城的時候並沒有將研究資料帶走。」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位莫列·巴伯特的研究項目和資金應該和你有關。」雷歐忽然插了一句道。
血巫師沒有否認,但也沒有承認,只是繼續剛才的話,說道:「我因為被其他事情拖住了,所以讓人找了最好的獨行拾荒者六隻手,將那些研究資料拿出來。只是沒有想到莫列那個傢伙比我預料得還大膽,竟然敢研究瘟疫之環,六隻手到達莫列別墅下的實驗室時,那裡的東西已經被人找過一遍了,他只是拿走了剩餘的東西而已。只不過,他太貪了,認為可以在我面前討價還價,所以……」
「我們要怎麼合作?」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後,雷歐直接問道。
血巫師提議道:「我在這裡有一些人手,可以協助你尋找瘟疫之環,這總比你一個人尋找要快得多。」
「我需要付出什麼?」雷歐又問道。
勞倫斯·希爾曼開出條件道:「很簡單,找到瘟疫之環後,讓我研究一下。」
「這麼簡單?」雷歐確認道。
勞倫斯肯定的說道:「就這麼簡單。」
「既然這樣,那麼我們合作吧!」雷歐朝血巫師伸過手去。
勞倫斯也握了握雷歐的手,算是達成了合作關係。
隨後,雷歐也沒有再在帳篷裡面久留,向勞倫斯詢問了一些有關米麗亞城各方勢力的詳細資料後,就起身離開了。
就在雷歐走後,一個渾身被黑袍罩住的巫師從帳篷外走了進來,在他走進來的時候,一條黑色的毒蛇從帳篷角落的雜物中鑽出來,爬到了這名巫師的身上,纏繞在他手臂上,變成了一個精美的蛇狀手鐲。
這人和血巫師的關係似乎很熟,進來後也沒有打招呼,就直接坐在了勞倫斯對面的椅子上,然後問道:「他真的是從金橡樹街九號出來的嗎?」
「應該是的。」血巫師回答道。
黑袍人略帶不滿的說道:「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問他金橡樹街九號的事情,要知道有多少人對那裡面的秘密感興趣,他們肯定願意花大價錢買。」
血巫師面對同伴的質疑,只是冷漠的看著對方,什麼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