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後一批運送出去的物資,檢查仔細一些,我可不想看到事情到了最後出現什麼紕漏。「隨著幾列裝滿物資的列車停靠在了車站檢查點,駐守在這裡的士兵就圍攏了過來,拿起了手中的武器,一名名檢察人員在自己的長官吆喝下,熟練的爬上車子,並且將腰間籠子打開,放出一隻只松貂,相互配合著檢查者車廂內的物資情況。
松貂是歐特聯邦最常見的一種物種,因為其外形可愛、親近人,容易被馴化,早期移民就有將松貂馴化成寵物的習慣,後來人們發現松貂擁有非常強的嗅覺和危險感應能力,於是便將其訓練成打獵的助手,到了現在歐特聯邦則將松貂訓練成了專門檢查危險物品的特殊馴獸。
檢查了幾列裝滿貨物的車廂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直到檢查人員來到了最後一列貨車車廂時,所有的松貂都像是遇到了天敵一樣快速的避開那列車廂,無論他們的馴獸員如何指揮,都不願意靠近那列車廂。
這樣的景象立刻讓所有人的神經都繃緊了起來,在一陣指揮下,大量的士兵聚集到了這列車廂周圍,同時手中的武器也都對準了車廂。
這時,貨車的調度員也被幾名士兵帶了過來,這名調度員只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走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抖個不停了,負責檢查的軍官問了半天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於是,軍官只能轉而讓手下將這名調度員的主管找來,沒過多久這名調度員的主管就被帶到了檢查站,這名主管不是別人正是巴托。
相比起這名年輕的調度員來,巴托顯得冷靜很多,在軍官詢問這列火車裡面裝了什麼貨物的時候,他立刻就從口袋中翻出了一個記錄本,翻動了兩頁後,才朝軍官說道:「都是一些藥材,是以麻藤為主,好像是用來製作減緩疼痛的藥劑。」
「麻藤?」軍官還沒有開口,一名馴獸員就似乎想起了什麼,說道:「我記得松貂好像最討厭麻藤了,好像這東西的氣味能夠麻痹松貂的嗅覺,還會讓松貂陷入狂躁狀態。」
此言一出,周圍人也都意識到了之前松貂的反常反應似乎有了合理的解釋,一些士兵也都鬆了口氣。
不過,負責檢查的軍官卻並沒有任何放鬆的舉動,反倒他的臉色變得非常嚴肅,抬手做了一個手勢,看到這個手勢周圍的士兵原本有些鬆懈的精神又緊繃了起來,並且將手中的武器對準了車廂。
「立刻派人把這列車廂裡面的貨物全部卸下來。」軍官語氣生硬的說道。
巴托皺了皺眉頭,立刻解釋道:「長官,現在這個時候想要找到足夠的搬運工恐怕很難,而且像這樣搬運麻藤的話,已經乾燥化的麻藤很容易斷裂,到時候,麻藤的藥效恐怕也會打折扣。」
軍官絲毫沒有理會巴托的解釋,無比強硬的說道:「沒聽到我說什麼嗎?我要求把這列貨車上的貨物全都卸下來。」
見此情況,巴托也知道繼續勸說下去並讓軍官改變主意,於是便轉身按照軍官的吩咐去找到足夠多的搬運工。
過了一段時間,陸續有搬運工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開始搬運列車上的貨物,每一袋貨物都會被放在檢查站的站台上,而貨物剛剛放下,就會有一名士兵走過來用短刀插入到貨物袋中,連續插了好幾下,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後,才轉身退回到原本的崗位上。
隨著一袋袋貨物被搬到了站台上,車廂裡面的情況也逐漸呈現在眾人眼中,而這時所有人都稍微鬆了口氣,因為車廂裡面並沒有發現躲藏了什麼人或者什麼異常事物,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收隊。」軍官一聲令下,然後又朝巴托吩咐了一聲,讓他指揮搬運工把東西直接搬回去,然後讓列車停靠在指定的停靠點,等明天拖車把它們拖走。
聽到軍官的命令,那些搬運工一個個忍不住咒罵連連,前一刻才把東西搬下來,現在又要把東西搬回去,而且還沒有工錢可以拿,這讓他們覺得自己似乎被這些聯邦軍人給耍弄了,所以一個個都表示不想再幹了,嚷著要回家。
還好巴托在這些搬運工中還有一定的威望,很快就安撫了搬運工,並且主動帶領著搬運工把東西重新搬回到車廂中,跟著又吩咐拖車將這些車廂拖走,最後表示自己請客,帶著搬運工離開了檢查站。
然而,所有搬運工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同伴中已經少了三個人,他們的身體寫滿了疲憊,腦子也有些暈暈乎乎的,心中想到的就是在附近酒館喝一杯,然後就回家休息。
而那三名消失的搬運工全都躲藏在了那些貨運車廂的底部,在拖車的牽引下,很順利的通過了車站駐守軍人布置的警戒圈,來到了火車站的臨時停靠站區。
三名搬運工在車廂停靠下來沒有多久,就從車底鑽了出來,並且換上了準備好的巡防人員服飾,佩戴上了相對應的工作證件,然後就看到他們將雙手捂在臉上,快速的揉擦,沒過多久就看到他們臉上的肌肉開始像蟲子一樣蠕動起來,改變位置和大小,當最終一切異常平息下來時,他們的容貌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這時,他們彼此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由得鬆了口氣,心中暗道好險。
巴托提供的潛入方法就是讓他們的人偽裝成搬運工借著搬運貨物的機會混入道車站內。
只不過,這裡面有一個難點,那就是所有軍用物資都有軍隊自己的後勤兵負責搬運,車站的搬運工只能在車站外負責搬運工作,所以為了能夠讓車站的搬運工進入到車站內就必須製造一個突然事件,讓檢查人員沒有多於的時間召集已經回軍營休息的軍隊後勤兵。
他記得最後一趟軍用物資有多少列車廂,裡面裝了多少貨物,貨物又是那些種類,於是他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將所有貨物中的麻藤全部集中在一個車廂內。
他很熟悉檢查的流程,知道負責檢查的人員肯定會用松貂配合檢查,而松貂又厭惡麻藤,所以松貂肯定會在檢查裝有麻藤的車廂時表現出異常來。
如果是一般的軍官遇到這種情況或許就會糊弄過去了,不會做更進一步的檢查,而現在負責檢查工作的軍官卻是一個特別認真、並且謹慎多疑的人,所以當遇到了這種情況後,那名軍官肯定會讓搬運工清理車廂裡面的貨物,徹底清查車廂裡面的情況,這樣一來普通的搬運工就很容易的混到軍隊接管的車站內。
事情後續發展完全如巴托所預料的那樣,只是那三名潛入者卻出現了一些問題,他們三人被通緝者,樣貌也都掛在了公告板的通緝令上。
所以他們原本是打算使用教會秘術,讓容貌先改變成車站內的巡防人員,然後再偽裝成搬運工,但因為準備不充分,在巴托召集搬運工的時候,他們還沒有準備好施展秘術,所以就以本來面目來到了檢查站上。
所幸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貨物和車廂上,絲毫沒有發現三名偽裝成搬運工的通緝犯,而且他們也同樣感到慶幸自己沒有施展教會秘術,因為他們發現那名負責檢查工作的軍官腰間佩戴了一個歐特聯邦專門用來尋找教會特殊人才的裝置,一旦有人施展了教會秘術,那裡又距離這個裝置足夠近,那麼這個裝置就肯定會出現反應,從而把他們暴露出來。
一個歪打正著的巧合讓他們三人得以順利過關,哪怕是執行了很多次任務,三人此刻都不禁慶幸自己的好運,並且也希望這種好運能夠持續下去。
他們三人的任務很簡單,就是查清楚那節黃金車廂裡面是什麼人,如果那人很重要,並且有機會的話,就將那人擄走,必要時可以作為和聯邦談判的籌碼,否則的話,就直接幹掉那人,提前解決一個可能出現的麻煩。
三人都不是第一次執行這樣的任務了,憑藉提前知道的暗號,相互配合著很默契的通過一個個暗哨和明哨,就好像真的巡防士兵一樣,很快他們就來到了那節黃金車廂的所在地。
在事先,他們已經調查過這節黃金車廂的情況,其他人乘坐的列車被卡在了車站後,車上的人無論是普通乘客,還是黃金車廂的權貴都會在軍方的要求下,暫時下車,到車站外等待開車通知,租住旅館的費用由列車所在的公司負責。
然而,這節黃金車廂的權貴卻並沒有下車,並且負責車廂安保的人似乎擁有極高權限,竟然能夠拒絕駐軍的要求,所有他們猜測負責安保的人很可能是首相府的特勤安保,如此一來,那麼車廂裡面的人就很可能擁有非常高的身份和地位,所以隱藏在這裡的教會間諜才不惜冒著暴露的危險,也要將這個黃金車廂裡面的人拿下,畢竟相比起要付出的代價來,成功後的收穫實在太大了。
相比起其他地方的警戒防範來,這節車廂的防範似乎很鬆懈,周圍沒有軍方安排的士兵把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車廂裡面的安保人員和軍方的人產生了一些矛盾,軍方的人故意沒有派人在周圍守衛,還是因為車廂裡面的安保人員太過自信了,所以不需要其他安保手段。
雖然三名教會間諜對自己的實力非常自信,但卻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車廂裡面的安保人員可能是首相府的特勤安保,絕對是經驗最豐富的的戰士,正面與他們衝突絕對是最愚蠢的做法。
三人小心翼翼的從各個方向靠近到了那列黃金車廂周圍,為了避免驚動車廂裡面的人,他們幾乎是趴在地上匍匐前行,一段短短不到百米的距離,他們硬生生的爬了一個多小時。
他們的這種謹慎的做法也不是沒有作用,在他們爬行的過程中,車廂裡面的特勤安保好幾次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出來查看情況,顯然這些特勤安保的能力也非同一般。
在到達了既定地點後,三人分別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個神像,將它放在了地上。
這個神像看上去有些詭異,那是一個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蟲的怪物,在它的身上刻了五隻眼睛,每隻眼睛都沒有眼球,只有空洞的眼眶,但如果集中注意力去看那些眼眶的時候,卻又會讓人感覺到眼眶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與之對視。
三人在拿出了神像後,都不敢長時間看這個神像,各自拿出了五枚綠寶石塞入到了神像的眼眶中,然後低著頭趴在地上不敢抬頭多看一眼。
就在他們低頭後沒有多久,這三個神像上面忽然浮現出了墨綠色的花紋,這些花紋覆蓋神像全身,並且將五個裝了綠寶石的眼眶給連接到了一起,緊接著神像就爆發出常人肉眼無法看到的綠色光芒將整個車廂給籠罩起來,車廂的鐵皮形同虛設,絲毫不能阻止光芒的滲透,而這些光最終也將車廂裡面的人給包圍了起來,這些人也很快毫無知覺的倒下,一個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光芒爆發擴散很快,消失得也很快,僅僅幾秒鐘後,光芒就消失了,神像也恢復正常,只是神像眼眶裡面那幾枚價值不菲的綠寶石也消失了。
趴在地上的三人並沒有立刻抬頭,而是過了好一會兒,確信神像爆發的力量已經過去之後,才抬起頭來。
他們這時候已經不在像剛才那樣小心謹慎了,似乎對神像的力量非常自信,紛紛從地上站起來,將神像重新拿起來放到口袋中,各自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塵,絲毫不擔心會驚動其他人似得。
他們清理了一下東西,然後各自掏出了匕首,彼此示意了一下,就跳上了那列黃金車廂,進入到了車廂內。
只見,負責車廂安保的那幾人都倒在了車廂過道中,一個個不省人事,他們走過去,直接舉起了匕首,就要將這幾人解決掉,避免後面他們醒來時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但,當他們的匕首就要刺中目標的要害時,他們的身體忽然像是石化了一樣完全定在了原地,跟著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