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不服?」莊閒背負著雙手,兩眼之中的戲謔意味十足,好似貓戲老鼠一樣斜睨著李凌峰。
不服?那又怎樣!
正如先前吳克所言,這裡是刑堂峰,在這裡,刑堂之人就是規矩,就是法!你不服?那就打到你服!
此時的李凌峰又將自身的血氣氣息隱藏了起來,是以莊閒並不知道為何看起來弱小無比的李凌峰能打得地上的那三人生死不知,能令自己人階中期的弟弟不敢多言,但也僅僅只到這了,因為他莊閒來了!
管你是什麼牛鬼蛇神,在我莊閒的面前,統統都得給我伏首貼耳!
敢如此狂妄,莊閒自然也是有著他的資本的。
赤陽門中的弟子,分為三等,雜役弟子,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
雜役弟子多為資質奇差之人。因為靈根實在太低,就算有的能修煉,終其一生,可能都突破不了人階中期。這些人有的是從世俗里吸收的,有的,則是從外門弟子中蛻下來的。一個甲子內突然不了人階中期,或者完成不了宗門給予的任務,便會被削成雜役弟子。赤陽門中的弟子有數十萬,大部分還是這種雜役弟子。畢竟宗門大了,也需要人來管理,打掃。這一類人,在赤陽門的地位,最為低下。
外門弟子就好一點了,雖然也是良莠不齊,但受到的待遇就比雜役弟子高很多。有單獨的住所不說,每月還有配給一定額的修煉資源。這些人,算是預備役弟子。
至於像莊閒這樣的內門弟子,便是赤陽門中的精英,也是赤陽門需要重點培養的對象。
這一撮人,除了赤陽門主和三位副掌門以外,哪怕是內門長老也是無法命令其做不願意的事,因為相較於垂垂老矣的長老們,這些年輕人有些更美好的未來。
想成為內門弟子,最基礎的便是年齡不得超過四十歲,而且就是修為要達到地階前期,並且靈根資質不得低於上品的四靈根。
同等級的靈根之間也是有優有劣的,最次的下品,最優的極品,中間還有上中兩級,只是非常難以區分,尋常手段無法判斷出來,是以也只有高等級的靈根才有資格花費代價去檢測。至於極品三靈根跟下品三靈根,反正都是三靈根,有差?
莊閒,便是一位極品五靈根擁有者。如果不是其上面還有一位中品六靈根的青寧,以及最近才出現的蕭煜錦,整個赤陽門的弟子中,就要數他的資質最好。
年輕,強大,優秀,潛能無限,這就造就了莊閒目空一切,唯我獨尊的性格,李凌峰敢在他的面前打傷了吳克,這無疑是間接打了莊閒的臉。
對於這種習慣於高高在上,俯瞰他人的精英弟子來說,一個螻蟻一樣的小小弟子,居然敢踩自己的臉面,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身為赤陽門弟子,目無遵法,敢在我刑堂峰上,對同門弟子痛下殺手,連同打傷本門珍禽赤鶴一起,三罪並立!這位百事閣的師弟,你膽子著實不小嘛。」大紅華服襯著莊閒孤高尊貴,薄薄的嘴唇滿是戲謔的笑容。
特別是「百事閣」三個字,被其咬得清清楚楚,顯然嘲弄意味十足。
「呵!」李凌峰這次是真的被氣樂了。
活了兩輩子,也著實沒見過這般自負的人。就這副「天老大,我老二」的孤傲模樣,李凌峰覺得自己都得賞他個巴掌子吃吃!
「打傷了赤鶴想讓老子背黑鍋還一副賞賜的模樣,丑成這樣還敢在老子面前騷包裝大尾巴狼,今天不讓你明白桃花為什麼那麼紅,老子就對不起你死去的媽!」
李凌峰心中盛怒不已,臉上還是笑吟吟道:「有沒有膽子倒是不敢說,只是在下這裡倒是有一言不吐不快,請這位『姨媽兄』靜聽!」
莊閒顯然是不知道什麼叫「大姨媽」,也沒把自己的一身紅衣與這種女性生理現象聯繫起來,只是一臉運籌帷握的淡定模樣,輕蔑地看著李凌峰。
「汝!之!母!逝!」
李凌峰摯著一臉迷人假笑,從嘴裡一字一頓地吐出這四個字。
汝之母逝!
翻譯過來就是,你媽死了!
簡單粗暴!
這個世界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並沒有文言文這種東西的存在。要是韓書易那小白臉在的話,應該是能聽得懂這句話,可惜莊閒這種人,人如其名,就是一個閒漢二百五,明明聽不懂,卻還自得地朗聲大笑道:「遺願?放心,念在同門情誼之下,倒也不至於將你處死。」
文盲!二貨!白痴!低能兒童!
李凌峰在心中給這位很傻很天真的可愛裝逼犯加上一個個「好聽」的名字前綴,臉上卻是不著一絲痕跡。
「那麼現在,小師弟,你是自己跟師兄去刑堂里走一遭呢,還是由師兄押著你去呢……」莊閑邪邪一笑:「要讓本座押著你去,到時候缺個胳膊少個腿的話,可別怨我莊某人念及同門之情啊……嘿嘿……」
「就是不知道師兄想怎樣押小弟去呢。」李凌峰刀鋒般的眼神閃著冷冷寒光。
「莊師兄,靠……嘴嗎!」
「靠」字拉長了音,人已經從原地消失了,再聽到後面兩字的時候,莊閒驚恐的發現居然是從自己的腦後傳來的!
電光火石之間,莊閒本能地撐起赤紅色的罡罩,就聽得「轟隆」一聲巨響,由靈力構成的赤色罡罩就如同被踩癟的桌球一樣,裹著莊閒橫飛出去!
「這是什麼力量!」
得虧於三寸厚的罡罩,不然此時癟的可能就是自己的腦袋了!
莊閒被這一擊驚得亡魂未定:一個百事閣的雜役弟子,哪來的這種恐怖力量?!
這傢伙,是人還是魔獸?!
「體修!」一個挺身穩住了身形,莊閒看向李凌峰的眼神開始凝重了起來。
之前因為其身上羸弱的靈力氣息,莊閒還在奇怪為何自己的弟弟人階中期的修為會被一個人階前期都沒鞏固好的傢伙嚇得瑟瑟發抖,原來這個看似人階前期的傢伙,是在扮豬吃虎,他真正的強大之處,居然是一位體修!
這個世界並不是沒有體修,反而的,還有很多。
只是這些一般都是修氣不成,才走上修體的道路的,這些人中別說出現能與地階修士相抗衡的強者了,就是對付一般的人階修士都夠嗆。
較之修氣,修體之路不僅要付出大量的時間,付出更多的辛苦,更多的資源,收穫的卻是不及付出的百分之一。因為身體再強,終歸是血肉之軀,怎樣也抗不住術式的轟炸。說得明白一點,體修者就是一個移動的活靶子,還沒等你近別人身的時候,可能就已經被氣修者打成一灘血醬了。
所以體修成不了大器,這是修界的一個共識。對於體修者,更多的人願意將其稱為「力士」,因為這些人只能替氣修者乾乾搬運工之類的粗活。
「有意思,沒想到在我赤陽門中還能發現一個強大的體修者。」莊閒看向李凌峰的目光有些見獵心喜的意思了。
「還沒學會什麼叫害怕?」李凌峰冷冷一笑:「也好,溺死會水的,咬死善獵的,有什麼遊戲,會比生死互獵來得有意思呢!」
「奔雷!」
「好快!」莊閒兩眼一睜。
雖然之前就領教過了李凌峰的急速,但再次面對的時候莊閒依舊捕捉不到李凌峰的軌跡。
「不過,再快又有何用呢……」
能成為赤陽門的內門弟子,莊閒靠的自然不是其目空一切的性格,修為暫且不說,其戰鬥的本能和臨場的反應就值得肯定。
「體修,體修,說白了,便是只能近戰!你速度再快,但是想要取勝,終歸還是要靠近對手,近戰,就是你的一個死穴!」
莊閒雙掌捏印探前,兩腿馬步弓立,如同一棵千年老樹一般,穩穩地盤踞在地面上,澎湃的靈力源源不斷地傾注在了赤紅的罡罩上,原先只有三寸的罡罩漲到了一尺的厚度,如同一顆赤色大球牢牢守護著內部的莊閒,任由李凌峰在外面肆意地踢踏攻擊。
「跟不上你的速度,那麼我便不勞這個神,以靜制動,以守為攻,只要你漏出了一個破綻,那麼……」莊閒冰冷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外面那一道快速運動著的黑影,絲毫沒有因為被李凌峰壓著打而有絲毫的浮躁和氣惱。不得不說,能成為赤陽門的內門弟子,至少不是一個草包。
「這傢伙……」肆意地發動著攻擊的李凌峰,此時的表情也有些凝重了。
整個紅色罡罩如同是一座堅不可摧的烏龜殼一樣,任由李凌峰如此踩踏,也只是向內凹癟而已,在那莊閒源源不斷地靈力傾注下,一會兒又恢復如初,著實是令李凌峰煩躁不已。
「哼!」如同一團幻影在疾速遊走的李凌峰,此刻也打出真火來了。
「轟隆隆……」
接連不斷的碰撞聲,聲聲如雷,聽得早早就退到了一邊的莊鳴等人臉上蒼白如紙!
老天!這是什麼怪物啊!合著剛才這位爺是跟我們鬧著玩呢!
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莊鳴只覺得自己的脊背都在發涼:方才我們惹的,就是這種怪物?
莊鳴絲毫不懷疑,這一腳要是踢在自己的身上,自己當時得跟碎西瓜一樣炸開……
……
再說場上。
面對圍著紅色罡罩發動疾攻的李凌峰,莊閒運轉著靈力飛快加鞏罡罩的同時,全身精神也是高度的集中,拼命地想找到李凌峰的一絲破綻。
終於……
「找到你了!」罩內的莊閒,嘴角露出一絲森冷的笑意,「炎矢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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