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 第五章 驚 變
蔡俯的大廳若用一個字來形容，那絕對稱的上一個『俗』字。裡面的金器玉瓶，在燭光的照射下，整個大廳明亮異常。雖然很『俗』，但是卻顯得很大氣輝煌。
正中主席上做的乃是蔡家家主和他的夫人。
蔡羽看上去略顯得有點胖，想來有錢人到多都是這樣吧，不過坐在他旁邊的夫人駱蓉卻顯得雍容華貴、風韻無限，與他反差甚大。
而右席坐的是蔡家少爺蔡恩克與一位悶著頭喝酒的中年文士，左席座的則是今天蔡俯的貴客有，趙家二少爺趙天華、身份神秘的王宋、還有剛才出現在房頂上的那位黑衣高手。
「二少爺放心，我剛才出去查看過，四周都沒有人。」黑衣人粗曠的聲音稟告道。
趙天華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蔡羽道：「蔡老闆，現在已經酒足飯飽，我們還是談談正事吧。」
蔡羽拍了拍手，對著下人和奏樂、跳舞的女子道：「你們都下去吧，吩咐下人們誰都不許進來打擾。」
「是，老爺。」眾人應聲退了出去。
見閒雜人等都離開後，蔡羽才微笑道：「趙公子說的我都認真考慮過了，雖然我們家還算富有，但與趙家相比卻差了許多，不知道為何二位公子會找上呢？畢竟在這寧縣城中與我富有甚至比我富有的人有很多啊！」
王宋泯了口酒道：「蔡老闆此言差儀，我們與蔡老闆合作主要是相信蔡老闆的眼光和能力，還有就是蔡老闆現在不屬於任何一方的勢力，有這兩點的人正是我所爭取的對象。
我也相信蔡老闆是不會拒絕的，因為我有一爭天下的實力和財富。蔡老闆的加入只是錦上添花罷了，可你們得到的卻遠遠比現在要多的多，若助我得到天下，你將來的地位和財富絕對可以和現在的趙家一比。」
聽了這話，蔡羽心頭猛一跳，趙家可是天下財神之首啊，雖然都說是江南首富，可除了國庫，誰敢說比趙家富有啊，其實明眼人都知道，趙家的錢財早已超過了皇城國庫，只是沒有敢這麼說罷了。看了眼趙天華發現並沒有任何反應，想來他們之間可能另有協定。
心中雖然很震驚，但還是努力的平復了心情，開始思考起來……
王宋等人也沒有去打擾，在一旁靜靜的飲酒等待答案，一是間整個大廳變的異常安靜。
……
蔡羽沉思片刻後突然向右席喝悶酒的中年文士望去，語氣溫和的詢問道：「不知道多峰先生有何意見呢？」
中年文士放下手中的酒杯，台起頭看了一眼蔡羽，再轉過頭望著王宋，眼中朦朧道：「呃！閣下的確有一爭天下的實力，再加上有趙家再背後支持，所以成功的機會很大。
不過，我想閣下看中的並非蔡家的錢財吧，而是看中了蔡家背後的關係，也就是蔡夫人父親的關係吧。」
王宋微笑道：「早聽聞多峰先生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凡。先生說的不錯，我的確是這麼想的，但我說的畢竟是事實，所以你們只是做一個選擇而已。
不防告訴諸位，我與秦首輔早有協定，他便是我在朝中的內應，而且我已經聯繫了江湖上許多幫派，五個一級勢力的幫派和二十多個二級勢力的幫派，其中還有影殺門。相信不用我在多說諸位也知道這些幫派的實力情況了吧。」
中年文士也動容道：「照你這麼說，成功的希望又多了二分了。不過天下沒有百分之百的成功，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去爭取才行。」說完後，看了看蔡夫人，接著道：「這種大事還是蔡老闆自己拿主義吧。」說完便自顧自的喝起酒來。
蔡夫人臉頰微紅把頭低下，蔡羽一臉的尷尬，連忙轉開話題對趙天華道：「趙二公子，聽說前兩天居然有人夜闖奇異齋，還偷走了趙公子的一樣東西，不知是否真有此事呢？」
聞言趙天華和王宋都一臉的陰狸，顯然這是他們心中的痛。
趙天華狠狠道：「沒錯。前晚一群黑衣服人突然闖進奇異齋，他們人數眾多，個個武功高強，還好我與王兄帶的高手眾多，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這麼群人不知道是怎麼進的城，居然城衛一點風聲都沒有。」
王宋接著道：「這些人全都是死士，聲東擊西引開我們的注意力，然後再到後院去盜取東西。任務成功後全都撤逃，就算制住的幾個人也都自盡而死。事後全城緝兇查找線索，但卻沒有任何發現，想來是預謀甚久了。」
蔡羽好奇道：「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讓對方不惜犧牲死士都要把東西弄到手？」
與趙天華對望一眼，王宋才沉重道：「紙是包不住火的，反正這件事遲早會傳開，告訴諸位也無妨。這次丟失的正式趙家第四塊藏保圖。」
「什麼？！」這次驚呼的卻是剛才那位多峰先生，此時他在也沒有醉意，喃喃道：「師傅說過藏寶圖關係著天下大勢，看來現在又要風起雲湧了，我得回去一趟。」接著起身道：「蔡老闆、蔡夫人，我要先行離開了，藏保一圖非同小可事關重大，我必須回師門一趟。」說完就拱手告辭了。
「等等師兄，勞你帶我問候師傅他老人家，行嗎？」見多峰離開蔡夫人連忙叫住他。
多峰一頓，輕請點了點頭隨即離開了。
王宋等人是一頭霧水，望著蔡羽道：「這……」
蔡羽連忙解釋道：「多峰先生是我夫人的師兄，不算外人，王公子不要在意。我們接著談剛才的事吧。」
見王宋沒意見，接著又道：「王公子給出的條件的確很豐厚，可我也要為我自己的家裡打算打算。我想到一法，不知道可行否？」
王宋大方道：「蔡老闆請講。」
蔡羽微笑道：「不如我在暗地裡給你一定支持，這樣既給了你方便，我也能有條後路，說不定到時候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你看這樣如何？」
「哈哈……」王宋大笑道：「蔡老闆果真會打算，不管怎樣你都吃不了虧，真實個成功的商人啊。不過，我需要的就是你的支持，不管是明里暗裡都不是問題，所以你不用擔心，還是想想我們怎麼合作吧。來，這杯結盟酒祝我們成功。」說著把酒杯舉起。
「哈哈……好，王公子真是個成大事之人，那就祝我們成功。」蔡羽也舉起了酒杯。
「對祝我們成功，來，大家都來。」趙天華也跟著道。
「乾杯！」
……
一陣酒意過後，趙天華笑問道：「對了，蔡兄，那個白髮小子怎麼樣了，弄死了沒？」
蔡恩克得意道：「得罪我門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的，我當然不會讓他好過。」
趙天華好奇道：「哦！那你准被怎麼樣玩？」
蔡恩克笑道：「把他弄到邊荒去充軍。」
趙天華一愣道：「就充軍!這麼便宜他？」
「我要送他去的是『死役營』，嘿嘿！」 蔡恩克一臉得意道。
「什麼！？邊荒戰場的『死役營』？」王宋繞有興致道。
「沒錯，正是邊荒『死役營』。」
趙天華滿臉疑惑的望著他們。
王宋見狀解釋道：「『死役營』乃是邊荒特有的一個種兵，裡面的人全是都是死囚或十惡不赦的重犯組成。每次打仗這些人會當作先鋒，也就是戰場上的炮灰。一群人面對一個軍隊，在那樣的情況基本上裡面的人，沒有誰能在這種情況下活過二年的。
他們的將領，為了讓他們能在戰場上發揮超常的戰鬥力，把他們都當成野獸一樣來訓練，每天都是鍛煉、打仗、殺人。他們為了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非常拼命的訓練，在血與火的洗禮下漸漸變的麻木冷血，就像行屍走肉一樣，只會揮刀殺人和拼鬥。有的人因承受不了精神崩潰，有的自殺而死，可為是恐怖之極，簡直就想殘暴的野獸一樣。
不過那這裡面人卻個個都像殺神，若是放在江湖上，可謂是危險異常，不遜於江湖上一般的高手，甚至殺傷力比他們還要強上許多。我也是幾年前去邊荒談事的時候看見過，場面真是讓我感到寒慄，所以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趙天華聽的心驚不已，問道：「那有沒有人出來過？」
王宋微笑道：「朝廷有規定，只要裡面的人能服役四年，那他的一切罪責都將得到赦免。不過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活著熬過二年的。」
「那他們怎麼不逃跑呢？」
「不是沒人想過要逃跑，但基本上會死在亂箭之下。而且邊荒很荒涼，就算逃了也沒地方去，而且除了打仗外，平時這些人都會用重鎖銬起來，就算是訓練也不例外。所以到現在也沒有人能逃的出來。」
……
趙天華聽完後一陣冷汗直冒。
蹲在窗外的李潭聽道這番話，整個人都快傻子了，剛才的打擊太大了。剛開始聽到他們要造反時沒什麼反應，畢竟天下之爭與他無關。可聽到後面，他差點失去理智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小凡只不過為了一點小小的事得罪了他們，但他們不但陷害冤枉，還要把小凡自之死地，而且殘忍之極、人神共憤。
隨即的是憤怒，天地難容的憤怒，無盡的怒火在心裡燒著，心中喃喃道「冷靜、冷靜我現在必須保持冷靜，否則怎麼能救小凡出來。」努力平復了心情，不在繼續留下偷聽。
「我要救小凡出來到時候定會受到通緝，我身邊的人也會被連累，我得先做好給他們安排才行。」打定主義後李潭不再逗留，收斂氣息，輕輕地往回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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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李潭現在心亂而疏忽，也可能是天意弄人，就在他要翻牆離開時蔡俯之時，一個下人從牆角的樹邊走了出來。
那人突然聽到牆上發出輕微的聲響，不由聞聲望去……這一看，竟然發現有人正在牆上攀爬，愣了一下隨即大喊道：「來人啊，有賊，快來抓賊啊！」
「不好！」
聽到身後有人叫喊，李潭頓時心一沉，手腳同時發力往牆外跳出，飛快的逃離蔡俯，並一路收斂自己的氣息往蘇記茶樓奔去。
他現在時間非常緊迫，剛才被人發現，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被查出來，到時候定會連累自己身邊的朋友。所以他必須先去通知蘇老闆，然後回村里安頓好萬先生和小雅兒，再想辦法去救小凡。腦中不停的思考計劃，雙腳沒有一絲停頓的往前奔跑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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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有人在叫喊著抓賊，不一會蔡俯變的沸騰起來，幾乎全部的護衛都出動搜索。
而蔡恩克聽見外面如此嘈雜，心中暗罵不已。於是他走到廳外，叫住一個丫鬟問道：「到底怎麼回事？為何府里這麼鬧，難道你們不知道現在有客人嗎，這樣成何提統。」
丫鬟慌忙解釋道：「稟告少爺，有人發現俯內有小偷，後來翻牆而逃，余教頭正帶人去追了，現在大家都在四處收查有沒有餘黨。」
聞言蔡恩克心中大驚，暗道：「今晚密謀之事關係重大，可千萬不能出什麼差池啊！」於是喝退下人後急忙往廳內轉去。
蔡羽見兒子如此慌亂的神情，心中一噔，眉頭緊皺道：「克兒，出了何事，你竟如此慌張。」
蔡恩克連忙道：「爹，剛才下人說有小偷潛入俯內，後來逃跑了，現在正在四處搜尋呢！」
「什麼！？」左席的黑衣人心中一驚，不由站起來喃喃道：「居然能瞞過我的搜索，看來此人不一般啊。」接著一臉肅然的向趙天華道：「二少爺，我懷疑那人聽到我們的談話了。」
「什麼！？」趙天華和蔡羽同時驚呼道。
王宋顯的比較冷靜，皺著眉頭道：「蔡老爺，可否把發現小偷之人找來問話？」
蔡羽點頭道：「恩，克兒快去把那下人找來問話。」
……
大廳內，剛才那下人惶恐的道：「老爺叫小的有什麼事嗎？」
蔡羽道：「你把當時你看到的事情再說一遍。」
「是，老爺。當時我剛吃完飯，想到牆角的樹下方便一下……」那下人臉一紅，撇了一眼，發現蔡羽沒什麼反應，便繼續道：「我聽到有牆上發出聲響，就走了過去，看到一個人正在往上攀爬，心中一急，於是大喊，可那人卻已經爬牆而出。」
「那你有沒有看清楚那人的長相？」蔡羽問道。
「當時天很黑，而且那小偷是背對著我的，所以看不見長相。」頓了頓，回想道：「不過我當時看那人穿的是一身狩獵裝，想來應該是個獵戶吧。」
沉思了片刻，蔡羽揮手道：「恩，你先下去把余教頭找來，到帳房去領十兩銀子算賞錢。」
「謝謝老爺、謝謝老爺，呵呵……」下人一臉激動退了出去。
……
「可有什麼發現？」蔡羽問道。
余護衛恭聲道：「稟告老爺，我們追出去的時候，已經沒有發現任何人了，而且俯內也收查過了，沒有任何發現，貴重物品也沒有丟失。」看見蔡羽眉頭緊皺，心中一跳，連忙道：「不過還是有點線索……」
「快說！」
「今天大門值班的小廝說下午有人來找過蔡少爺，而且也是穿著一身狩獵裝的獵戶，他自稱李潭，說有事相求。」
蔡恩克一楞，疑惑道：「找我？我不認識叫李潭的獵戶啊！」
「啊！對了，李潭好像是那白髮小子的父親，我以前派人查過，我想他來找你定是為了他兒子的事。」趙天華恍然道。
王宋對岳凡的事也略知一二，於是接著對蔡恩克道：「沒錯，我想他是想偷偷潛進蔡俯找蔡兄，讓你放過他兒子。」
蔡恩克這才恍然。
蔡羽沉吟片刻後道：「若是如此那他定是聽到了我們的談話，所以才離開。王公子，你覺得我們該如何是好？」
王宋見大家都把目光投向自己，於是微笑道：「你們不要緊張，我想那個李潭其實心中比我們更加慌亂。畢竟他一個小小的獵戶，有些秘密是承受不起的。」接著臉色一變，冷冰冰的道：「不過為了防止消息泄露，滅口是必要的。這件事就讓我來處理好了，你們放心好了。」
蔡羽道：「若消息泄露出去怎麼辦？」
王宋嘴角微泯：「不會的，我決定讓與他有關的人統統都消失。」
這句話說的很輕，但在場的人都很感覺到寒慄，甚至聞到一陣血腥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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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潭一路狂奔，速度非常之快，在急迫的威脅下，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潛力。蔡俯到蘇記茶樓十多里的路程只用了半刻便趕到。
茶樓內廳，蘇放豪見李潭臉色蒼白、神色不定的趕來，連忙上前問道：「出什麼事了？你為何如此模樣？」
李潭深吸了口氣，平復心情道：「我剛才夜探蔡俯，發現他們想要制小凡於死地，而且我還聽到他們的秘密，後來被發現了，我想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我的，恐怕還會連累到身邊的人，所以我先來找你商量。我們現在時間不多了！」
蘇放豪聞言一驚，沉吟片刻後道：「看來這裡呆不下去了，那小凡怎麼辦？」
李潭愧疚道：「為了小凡我必須劫獄。對不起，蘇老，是我連累你了。」
蘇放豪擺了擺手微笑道：「沒關係，不要放在心上。」
「蘇老放心，我定會把你安全送離的。」
「不用了，其實我早就為自己準備好了退路，所以不會有危險的，你還是先去你朋友那裡安排一下吧。」
李潭望著蘇放豪，點了點頭道：「蘇老保重，謝謝你一直對我們父子的照顧，請受李潭一拜。」說著就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即奔著離開茶樓。
見李潭走遠，蘇放豪才嘆息道：「造化弄人啊，不知道我們還有沒有相見之日。」說完便朝後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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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驚 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