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之手 工業朋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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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白之手

    &們的家鄉，在希望的田野上，炊煙在新建的住房上飄蕩，小河在美麗的村莊旁流淌……」

    早上五點整，村委會門口的高音喇叭，傳出旋律優美，極富感染力的歌聲，沉睡的村子隨即緩緩醒來。

    魯斌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站在一人高的稻田前，親眼目睹小腿粗的稻稈，葡萄大的稻穀，累累垂垂地掛落，與腰際差不多平齊，忍不住頭暈目眩。

    恰在此時，一個戴著厚眼鏡，衣著很樸素的年輕人出現在田頭，與身邊的老農聊著家常，滿嘴都是「農作物基因的四個轉法」，聽地老農一臉懵閉。

    什麼「原生質體融合」，「細胞重組」，「遺傳物質轉移」，「染色體工程技術」，都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科學名詞，你讓一個剛剛掃盲班結業的公社老農理解這些高科技，未免有些強人所難。

    魯斌看見他們走近，沒有絲毫猶豫，側身走進稻田裡，行動舉止不帶一絲煙火氣，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滿臉滄桑的老農在田埂上走過，嘴裡嘀咕著「稻子長成這麼大，要是開鐮收割，肯定累死人了。」

    貌似公社農技員的年輕人，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公社的賬上有一筆錢，足夠去縣裡的國營機械廠，買一台聯合收割機。」

    隨後，他的嘴裡又開始吐出「畝產萬斤」，「基因轉變」，「複合肥料」等新名詞，說著說著就手舞足蹈起來，臉上洋溢著對未來充滿希望的笑容。

    魯斌親眼看到這一幕，聽到兩人漸行漸遠的對話，心裡突然一動，摘下一顆已然成熟的稻穀，掂了掂份量，意外地墜手，完全不像是空殼子。

    &畝地五百株基因轉稻禾，稻穗二百至三百顆，每一粒稻穀重約二十五克……真是畝產萬斤！」

    沉吟片刻，魯斌輕輕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才離開這個世界多久，按照時間流速的差異，大概二十年，沒想到就爆出這種高大上的黑科技了！」

    總是待在稻田裡也不是辦法，魯斌按照農技員的衣著，給自己「複製」了一套，戴上一副黑框的厚底眼鏡，斂去自己超凡的氣質，和光同塵地回歸田園，鄉土氣息隨即油然而生。

    可惜，魯斌畢竟是遨遊虛空大海，穿行在諸多世界、位面的旅法師，久居人上的氣度，自然而然地賦予他老幹部的無形光環。

    離開遮蔭蔽日的稻田，魯斌走過厚實的田埂，來到村委會的所在，看見似曾相識的標語，起初還不以為意，甚至露出會心一笑。

    不過，當他看到軍人氣質的生產隊長，駕駛掉漆的外骨骼工程動力裝甲，一心兩用地刷牆、寫標語，心裡就震驚地無以復加。

    &具動力裝甲左手的噴槍，除了可以噴油漆，也可以加裝火焰噴射器，發射超高溫焰流。右手的萬向動力關節，除了可以持筆寫字，也可以安裝鏈鋸刀，在戰場上大殺四方，所向披靡。」

    在朝氣蓬勃的農村，看見一具載人外骨骼工程動力裝甲，而且還是歷經歲月洗禮，明顯是陳舊款式的外骨骼裝甲，魯斌的心情就開始不淡定了。

    人民公社的大食堂，一個生面孔的陌生人，立即引起綠軍裝女民兵的注意，警惕的目光掃視過來，看見四個口袋的衣服，還有老幹部的氣質，戒心立即去了一半。

    魯斌卻憑藉「電流轉動」的類領域能力，第一時間發現掉漆的高斯步槍，儘管有些部件損壞，導致威力不足，對自己也造成不了威脅，才放心下來。

    食堂周圍沒有油煙的味道，只有飯菜的熟香，升騰而起的鍋氣，滿是醬肉的辣味。魯斌仔細一看，這座人民公社的大食堂，竟然是典型的無煙廚房，無論是粥、飯、麵點，還是各種菜式，都是高溫蒸汽烹飪做成。

    至於高溫蒸汽的來源，魯斌的目光立即望向附近的大面積凹面鏡，由幾百塊巴掌大的鏡子拼湊而成。

    &個太陽爐不錯！充分發揮了勞動人民的主觀能動性，善於總結世界運轉的規律，利用無處不在的陽光，沒有任何污染，卻有一次投入、長期受益的便利，值得大力推廣。」

    魯斌小聲的自言自語，被近處的綠軍裝女民兵聽到，她的心裡再無猶疑，認為魯斌是下鄉巡視的老幹部，扛著高斯步槍小步快跑，去前面的村委會找村民主任。

    偌大的公社食堂，面積超過兩千平方米，擺放著一百二十張大圓桌，總共有三千個座位，儘管還沒有坐滿人，稀稀落落地，大部分人都在排隊。

    沒有人維持秩序，隊伍卻整整齊齊，每個人都遵守著約定俗成的規定，沒有出現插隊的現象。

    魯斌看見男女在喝粥吃飯方面沒有任何差異，拳頭大的蔥油花卷，熱乎乎的白面饅頭，還有辣醬肉絲，都是隨各人的意願。

    不過，這些都是拖家帶口的家庭，半大小子能下田幹活，名頭記的工分，也算在家庭的賬上。至於單身漢，只要分家了，就的努力幹活養活自己。

    魯斌的眼睛掃過長長的隊伍，看見不少下鄉的知青，發現他們也在看著自己，就起身離座，在隊伍後面排著。

    他安靜的站著，自然有一股氣度，沒有說話，附近的農民、知青卻不知不覺地壓低聲音，小聲地討論著。

    總之不會是「今天的天氣不錯」這樣的話題，大多數跟魯斌的身份猜想有關，交頭接耳的人數多了，隊伍顯得有些亂。

    魯斌忍不住悶咳一聲，周圍頓時沉寂無聲，可惜沒過三秒，隊伍前後的農民、知青又開始說話了，似乎沒有把「老幹部」看地很重。

    這是一個幹群關係很緊密，官僚主義沒有死灰復燃，官威沒有多大用處，幹部階層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時期。

    一百多米長的隊伍，在公社食堂二十個窗口的連續運作下，以眼睛可見的速度消失，很快輪到魯斌了。

    食堂的工作人員，看見一張陌生面孔，警惕性很高，沒有立即端出餐盤，而是盯著魯斌左看右看。

    恰在此時，村委會的主任大步流星地走來，這是一個右手截肢，安裝機械義肢的退役軍人。他在綠軍裝女民兵的指點下，發現「老幹部」氣質的魯斌，立即向食堂工作人員輕輕點頭。

    一次性衝壓成型的冷鋼餐盤，隨即擺放兩個花卷，以及一大勺熱氣騰騰的白米粥。

    魯斌端起餐盤，立即離開後面不斷延長的隊伍，就近選了個座位，沒想到村民主任和女民兵也跟著過來。

    &經傳動的機械義肢，真不錯！不過，戴上仿真假體和肉色手套後，不知情的人，只有在握手的時候，才能發現其中的奧妙。」

    隨後，魯斌的目光望著女民兵：「你的電擊槍有些年頭了，我估計射擊威力下降五成有多，信的過，就給我幫你調試一下。」

    村民主任是退役軍人出身，聽到這裡就明白出現在村裡的陌生人，至少是省里的「老幹部」，否則不會對軍用機械義肢和「電擊槍」如此熟稔。

    魯斌三口並作兩口，將蔥油花卷和白粥囫圇吞下，從褲袋裡掏出手帕抹嘴，又摺疊地方方齊齊，重新塞回去。

    隨後，他接過女民兵的高斯步槍，徒手拆解開來，在老舊的長條板凳上，將裡面的導軌和線圈攤開放在上面。

    &機高分子玻璃管！內壁無法刻膛線，子彈的穩定性很差，只有更換鈦合金槍管才能解決。八個線圈，有三個電阻升高，這是造成射擊威力下降的主要原因。不能只懂得使用，必須學會基本的保養。」

    魯斌將線圈清洗乾淨，再重新組裝回去，無比熟練地端起，按照三點一線的射擊原理，瞄準公社食堂的門楣，隨即又放下。

    &件武器威力很大，如果落在壞人手裡，就有些危險了。如果可行的話，我認為可以在扳機上添加一個指紋驗證，只允許持有該槍的人，才能扣動扳機。這個設想不錯吧！」

    村民主任畢竟是退役軍人出身，早就轉換身份，成為地方幹部，立即明白其中的便利，於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畝產萬斤的試驗田，外骨骼工程動力裝甲，高斯步槍，太陽爐，橫跨幾個世代的黑科技，在魯斌的眼前接連出現，彼此聯繫起來，莫名的有些喜感。

    隨著深入了解和交流，魯斌大概明白現在的時代，儘管生活水平還有些落後，不過國家上層儘是一群社會主義科學理論武裝起來的技術官僚，靠「土法上馬」加「集中力量辦大事」堆出不少實用型黑科技和超級工程。

    比如磁暴步兵民用化和大型化後，創造出的氣象控制儀，能夠在小範圍內改變當地的天氣，在沙漠地帶人工降雨，植造出綠色走廊，向沙漠要田要糧，就是一項了不起的成就。

    至於核彈開水庫，核彈滅火，核彈轟開喜馬拉雅山，使印度洋的暖濕氣流進入青藏高原，短短的五年時間內，創造出「高原江南」，就讓魯斌的內心電閃雷鳴了。

    關鍵的一點是，無論是管理國家的高層，還是工農為主體的國民本身，都對未來充滿希望，無論男女老少，臉上都是充滿朝氣的笑容，眼睛裡閃耀著國家主人翁的光芒。

    &喜歡這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