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看書否 m.kanshufou.com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落筆間便是二十個字躍然於紙面之上。
「五言……」有學子見言諾下筆,心中便吃了一驚,且不論言諾這字寫的如何,這前兩號的意境便比之前紀之霖妙上許多。
對於之前紀之霖的詩,一眾學子不得不承認確實有意境也夠優雅,但若與言諾這剛剛下筆的二十字相比,立時高下立判。
但一眾人心中判出高下卻是不敢做聲,畢竟誰出聲誰得罪人吶,哪個不清楚今日紀之霖辦這詩會的目的。
沒有理會眾人,言諾略微思緒一邊『吟』念一邊下筆寫道:「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相|交|歡,醉後各分散。永結無情游,相期邈雲漢。」
言諾修儒,自是博覽群書,這首詩是九州人界中的詩,這上位陰司自是不曾流傳,此時寫將出來雖說是作弊,卻也沒什麼不妥。
言諾的最後一筆落下,二人間的詩詞高下立斷,卻沒有人敢說出口。
「言學兄的字,倒甚是絕妙!」知道不能說出孰主孰低,有人只好打馬虎眼和稀泥,來稱讚言諾的字。
修儒千餘年,言諾的書法造詣本就極為不錯,這段時間又臨摹乾坤社稷圖五字,於書法上的造詣還有對天機的感應更是大為精進,雖說還未到自成一家的地步,但照現下的趨勢,登峰造極之時必成獨樹一幟的巨擘。
二人在詩詞上的造詣誰高誰低,紀之霖自是知曉,心中不禁暗暗叫苦,為了今日於自己揚名,自己可是命人抄寫在場所有人的詩詞並於城中流傳,誰知卻出了言諾這麼個異數,讓自己白白忙了一場,成全了他人。
對於言諾的字,一眾學子只是稱讚,卻無一人敢做出評介。
現下,整個詩會上出現詭異一般的靜寂。
「敢問眾位客官是否正在舉辦詩會?」正在這時,門外有人問道。
那紀之霖的家奴向外望去,見是這梨園樓的一個跑堂小二,問道:「何事?」
那跑堂小二說道:「我家少主人有幅畫相請在座的諸位客官一觀,若有雅興者可賦上詩詞一首,若稱得我家少主人的心意,我家少主人必有厚酬!」
紀家家奴將目光投向紀之霖,想求得指示。
正陷入尷尬境地的紀之霖總算尋得解脫的機會,點了點頭笑道:「厚酬不厚酬謝我等自是不會看重,你家少主人想請我等觀畫,想必這畫作絕非泛泛,能讓我等一飽眼福,也算我等不虛此行。」
「那小的先謝過各位客官了,這便去請我家少主人。」那跑堂小二忙拜了拜,說完便行了去。
此刻不只是紀之霖鬆了口氣,連同其邀來的一眾托兒也是放鬆下來。
「各位客官,我家少主人來了!」
不多時,那跑堂小二帶著一個年紀不過雙十的年輕人走了過來,那少東家向一眾人拱了拱手:「各位,於某有禮。」
「見過少東家!」一眾學子趕緊回禮。
梨園樓不止是歸鴻城開有店面,連郡城也是開有分店的,這梨園樓的東家自不是尋常人物。
「想來事情的緣由諸位己經知曉了!」那於少東家也不多言,隨即從旁邊小廝手中拿出一幅畫,說道:「此畫頗有幾分來歷,請諸位一觀,在下也將這畫的畫歷說上一說,若諸位心有所感可賦上詩詞一首,若能勾動這畫中天機,於某自有重謝。」
言諾見這少東家看上去在雙十年紀,但從其眼中偶爾閃現的精芒可以判出,這顯然不是此人真實的年齡,怕也是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
畫卷徐徐展開,將所有學子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只見這畫卷是一幅人物圖,畫中畫的是一名以側影示人的窈窕女子,而在其的身後亦是一個背影朝人的男子,再細加觀察之下可以看出,那以背影示人的女子的面容上心事重重,既有嗔怒又似在等待……
僅僅看這側影示人的女子,言諾心中便不由的贊了一聲,能將這女子的情緒畫將出來,這畫功便非尋常畫師所能畫將出來。
再看這以背影示人的男子,伸臂向前似呼喚又似在請求原諒……
且將畫中二人所表達的情緒放到一邊,言諾只感覺這畫中筆跡皆是觸動天機,卻又觸而不發,顯然是巨匠所繪。
這畫……
言諾觀看半響,很多地方都透著令人難以琢磨的情緒。
半響,那於少東家問道:「諸位,可從畫中看出什麼了?」
有學子觀看半響後,說道:「這畫一道身影筆跡細柔,另一道身影畫跡蒼勁,顯然是為兩人合作,在下沒有猜錯的話是為一男一女,而且從畫跡上來看是女子畫女子,男子畫男子!」
「不錯,這幅畫卷是為兩人合作!」另一學子也是應道:「從時間上來看,這位畫作上的女子畫像比這男子畫相要早完成許多年。」
「二位所言不錯!」於少東家點頭,接著說道:「此畫是於某偶然間得到,據說此畫有著一則悽美故事,不知各位願意聽於革囉嗦?」
「我等原聞其詳!」
不少學子應聲道。
「既然諸位願意聽於某碎念,那於某嘮叨一二。」於少東家輕笑,接著說道:「此畫上的女子據說是古時一位畫藝極精歌伎的自畫,而畫上的男子也是那名男子的自畫。
相傳,有位儒生偶遇這位歌伎,二人情投意合,情意綿綿,後這位儒生因事遠行,而這位歌伎久等心上人不至而思念成疾,在臨逝前集自身靈力與精力為自己畫這幅自畫像,寄幽怨與相思於其中。
而這位儒生事了歸來卻見心愛之人逝去,悲痛之餘也是身染重疾,將自己的自畫像畫於心愛女子的身後,尚未來及題上詩詞便心力耗盡而終,所以有人稱此畫為相思殞命之畫。」
說到這裡,於少東家目光看向一眾學子,言道:「後有人言,此二人集自身靈力與念力於畫中一筆一划間,若有人能做得詩詞勾動這畫中天機與感動這畫中念力,這畫中則有異像發生。」
紀之霖搖了搖頭,笑道:「少東家講了好一個才子佳人的故事,但這畢竟只是傳說……」
「這位客官,想必不知我們於家除了這梨園樓之外還有其它產業罷?」沒等紀之霖將話說完,那隨在於少東家的家奴打斷:「我於家除這產業外,還經營有供修者用度拍賣行,以我家少東家的身份,又豈能胡編『亂』造,若你等作不出這感天動地的詩詞,便莫要在這裡『亂』加揣測?」
「於德,莫要放肆!」於少東家輕叱道,隨之一笑:「諸位,我這家僕口無遮攔慣了,莫要見怪。」
區區幾句話,將這位於少東家的身份彰顯出來,哪怕是這裡家世最為顯赫的紀之霖亦是不及,令眾人覺的這於少家主所言應不會有假,更不敢多言語些什麼。
那於少東家繼續說道:「於某所言並非空『穴』來風,我上位陰司中類似於此幅擁有天機之道的畫作不在少數,皆有人觸動過天機引發異像,若非有鑑於此,於某也不會有此舉。」
同時在座的一眾學子聞言,心中也有些激烈之氣,那名喚於德的家僕言語之中顯然有輕視自己一眾人之意,使的心中略有不忿且不服。
「於少東家拿出這幅畫與我等觀賞,我等也不能拂了於少東家的美意,那在下便賦詩一首,且莫見笑。」這時,有自認才情不錯的學子拱了拱手,醞釀半響提筆潑墨,開始賦詩。
「檀香殘,窗花零,殘陽盡暮『色』臨……」
此人『吟』念的同時,筆下亦是筆走龍蛇,前後不過十數息間一首纏|綿哀怨的詞便完成。
「詞中盡顯悲滄,恰稱了這畫中意境,這字亦是下了許多功夫!」那於少東家看著詞作點了點頭,說話的同時以儒道拓印之法將此人的詞作搬運到畫卷上的空白之處。
這般舉動,將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在了畫卷之後,以期如於少東家所言會發生什麼奇異的變化,然半響之後這畫作上無絲毫異像發生。
隨即於少東家將手一揮,那搬運拓印在畫卷上空白之處的詞作消失的無影無蹤,
又陸續有人接著『吟』念,於少家主覺的詩詞尚有些意境的,便使用拓印之法搬運到畫卷之上,卻也如之前那般,畫卷上毫無異像顯現。
其間,那紀之霖亦有詩詞出口,而且較之眾人也頗為出『色』,然拓印搬運到畫卷之上時,亦是與他人一般無二。
客觀的說,紀之霖的才情在一眾學子中是最出類撥粹的,一見紀之霖都無法觸動畫上異像,還有想試試的學子立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見無人再上應對,那紀之霖微微一笑,向言諾走來,說道:「言學兄不試上一試?」
這紀之霖顯然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此次若是言諾與自己一般勾動不了畫中異像,之後自己只要稍加運作,傳與外面便是說二人的詩詞水平不相伯仲,也便挽回了自己之前的頹勢。
紀之霖開口,立時引來眾人的目光。
此時的言諾亦是無奈,以言諾的理解,勾動這畫中天機的機率甚至可以用玄學來形容,自己根本沒有一分把握。
但此刻紀之霖開口,言諾也只好應道:「既然紀學兄相邀,言某隻好獻醜了!」
對於言諾於詩詞上的造詣,眾人嘴上不說心中亦有評定,甚至隱隱間一眾學子有將言諾做為一眾人翹楚,很快有人遞上紙墨。
之前言諾便思緒揣測良久,此刻定下主意,揮筆寫道:「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那於少家主看著言諾所作之詞,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隨之使用拓印搬運之法將言諾的詞作置於畫卷之上。
就在詞作剛剛搬印到畫卷之上時,在眾人的目光下,只見異變突起,畫卷間靈芒閃爍,畫卷上的兩道身影恍惚起來,更有兩道意味著天機的白光沖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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