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光提著钁頭在前面挖坑,燕無憂半蹲在後面將已經半尺長的萵筍苗小心仔細的放進坑內,先用土蓬鬆的埋起來,然後用手將土撫平壓瓷。
這樣的工作,兩位高高在上的官二代人竟然做的井井有條,而且看起來很熟練。
金臻在一旁安靜的看著,臉上帶著夢幻般的微笑。微笑充滿了神迷嚮往欣賞,如蒙娜麗莎般的,讓人捉摸不透卻難以割捨。
這種微笑實在是迷人,林株忍不住地偷偷看過去。心裡實在感慨:一個男子怎麼可以擁有這樣的容顏,比女子還柔還媚,要命的是還沒有一點女兒態。完完全全的屬於男人的柔媚,
這應該就叫妖孽吧。妖精的妖孽障的孽。
男子都可以長成這樣,讓女子們情何以堪。、
當她再次將目光偷偷瞄向金臻少爺,正好同他看過來的相碰撞,她忽然滿臉飛紅。這個看一眼就讓人臉紅的少爺似乎對她格外的溫柔,好幾次她都發現,只要她的眼睛看過去,總會第一時間接收到他的。
難道是他對自己有意思?這個問題想了很多次,結論只有一個,絕對不會!一來她還這么小,沒到迷惑男子的年紀,二來金臻少爺的目光雖然一直追逐著她,卻並不是那種熾熱的讓人心跳的,而是柔柔的細水長流的。是那種多年沉澱的目光。
作為一個活了兩世的人,自然很清楚這不是愛。
但是他為什麼會用這種目光看自己,實在是想不明白。難道是他欣賞自己,
好像也沒什麼值得欣賞的。
不過被這樣一個男子用目光溫暖著,不管是什麼樣的意思都是件值得歡喜的事兒。
菜苗移栽的很快,一會就栽了少一半。金小光動作慢了下來,對金臻說:「金兄,這些天小弟有點忙,沒顧得上來看望兄長。剛好今兒金兄來了,過幾天小弟要回一趟定遠。金兄要不要一起無玩幾天。」
金臻輕柔的笑了笑說:「小光要回定遠啊,這可是件好事兒,可以回家看看父母。至於為兄,也很想跟你去拜訪一下世伯伯母。可是也不知道家裡有沒有什麼事兒。我爹想在都城開家油坊,說是想派人來看看,不知道什麼時候來。」
去定遠是件好事兒,可以去看看根據地,可是不知道金小光是看出了什麼還是在試探。得稍微推辭一下。
他有點懷疑那天在太子府他認出了自己,雖然是女裝。
金小光目光深遠的看了看井台旁的菜二說:「金兄,家裡的事兒可以讓家人去辦,小弟這次回定遠可是要去陰山狩獵的,陰山的梅花鹿很多,小弟請想請金兄無憂吃鹿肉喝鹿血酒。」
說完有很神秘的看了眼提著水瓢澆菜的林株說:「金兄,那鹿血酒可是好東西,喝上一杯准叫你上火上到流鼻血。」
他說的有點猥瑣,金臻斜起柔美的眼神跟著很猥褻的笑了笑說:「流鼻血為兄不怕,有小光如此人物在。還怕沒有敗火之人。」
說完很快的看了一眼林株,見她還在專心的澆花,大聲對她說:「株兒,去幫我端杯水來。」
他很怕妹妹聽到這這麼猥瑣下流的男人之間的話,
林株答應一聲,低頭將水瓢放進桶里,提起裙擺急匆匆的走出菜地。
心裡暗暗咒罵金小光:年紀不大,還很風流。這麼點年紀就知道喝鹿血提高性慾,也不怕被慾火燒死。
鹿血酒可以壯陽益精血,前世那些小廣告報信息報到處都是介紹的。說的神乎奇乎的,沒想到古代的男子早就知道了。
看來這男人對這方面都是有研究的感興趣的。
金小光金臻見林株走遠,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了男人的話題,金小光還承諾給金臻找個健美的定遠女子。
一直沒說話很專心的載著菜苗的燕無憂這個時候拍了拍手上的土起身說:「金兄。小光,你們兩個實在是齷齪,盡說些有失風雅傷風敗俗男盜女娼的話。可不要教壞了我的小丫鬟,她可還是個孩子。」
金臻心裡一暖,對燕無憂瞬間真的有了好感,這個看起來光鮮亮麗的。聽起來笑裡藏刀的公子哥兒,心腸倒是不壞。
他含笑說:「你那個小丫鬟是個人精,該聽的聽不該聽的就不聽話。你看看我們說話,他都躲得遠遠的澆水。」
金小光也說:「金兄看人看得准,你那個小丫鬟實在是頭頂一敲腳底就響。」
說話間他的眼睛總是盯著金臻的看,總覺得和誰的很像,到時是誰,一時半會的也想不起來。
燕無憂聽兩人都夸自己的丫鬟,心裡自然十分高興。
便對金臻說:「金兄,你就答應小光,我們三個一起去定遠轉轉,順便去打頭鹿。小光都說了,給你找個健壯的。那陰山的獵戶家的女子小弟可是見過,跟個男子似得,金兄很難扳倒。」
說完比金小光還被卑鄙下流的壞笑起來。
金臻也跟著笑,說:「這個倒有可能。你們看看為兄這個身板,不被人扳倒就不錯了。」 三人一起大笑起來。
這三人都是非富即貴,身邊自是不缺女子,雖然都沒有婚配,但男女之事都是經歷過,其中的妙處自然清楚。
笑了一會兒,金臻說:「既然兩位賢弟都這麼說,盛情難卻。為兄回去就將一些事宜安排一下。如果家父派人來了。讓大山帶著去鎮上看看。」
家在金源縣,他自己在這裡。已經過了科考,什麼事兒也不做,又不回家,會懷疑的。他有種感覺,金小光已經在懷疑他。
所以他和梅九公李竹山商議,決定在天門鎮開家油坊,用金源縣特產胡麻為原料。也可以用天門鎮的菜籽。
開油坊是幌子,只是為了讓自己的身份更合理一點,也是為自己建立另一個根據地。
金小光深不可測的目光掃過金臻,聽他已經答應,說:「就這麼定了。最多十天我們就走。這幾天無憂去幫金兄看看有什麼好門臉。天門鎮你熟。」
他對金臻確實還持有懷疑,儘管他看起來柔弱的堪比女子。說話柔聲細語,娓娓動聽的,卻不知道從哪裡偷著一股子霸氣。
他曾派書墨親自去金源縣查過,金臻說的一點沒錯、金源縣大戶人家的少爺。所帶的丫鬟的名字。看家護院的老家人都沒說錯。
可是他只要見一次他,心裡又隱隱的不安。
前些天他的家裡又多了一個高大憨厚的大山,書墨說他的眼睛很奇怪。感覺很像那雙穿透雲層樹梢的寒光。
他也曾親自鑑定過,。卻沒發現。
書墨也不是一般人,他的感覺是很準的。。而且金臻就住在菜園的後面。
他決定好好查一查,雖是他實在很喜歡這個俊美的書生,一見如故,也談得來,卻不敢放過一個前朝餘孽。
還不到下午,留出來的那塊地里都栽上了萵筍苗,還全都澆上了水。金小光燕無憂將手裡的農具隨手放在菜地里,拍著手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金臻優雅的走在他們身後,轉頭看著提著水桶的林株,說:「株兒。提得動麼?」
金臻少爺的目光實在是溫暖,就像中午暖暖的陽光,一點也不刺眼。
林株低頭淺笑:「提的動,金少爺,九兒姐姐怎麼沒來?」
都好幾天沒看見九兒了,有點想念。
金臻說:「她都城有個親戚,這幾天去走親戚了。」
九兒被派去偵查太子府了,她有個遠房親戚在太子府當差自從上次遭遇女刺客,那司馬良辰雖然沒有受傷,卻也吃驚不小。幾乎是全城搜查女刺客。御林軍都動用了。
林株很是羨慕的說:「這樣啊,九兒姐姐真好,還有親戚。」
雖是爹娘都對自己不錯,視如己出。可是靈魂來自未來。身體不知出處,閒下來想想也很悲哀。
金臻的眼睛正好看到了林株的,神色黯淡下來。
小聲說:「你也有的,也許他們不便相認。」
他說的聲音很小,只有林株聽得到。
什麼意思?難道他知道自己的親生爹娘親人們在哪裡?
她停住腳步凝神去看。
金臻的目光深遠神秘,他淡淡的笑了笑。徑直向前走去。
林株心裡一晃,仔細回憶,這個金臻少爺第一次見面就對自己刮目相看,吃穿用度雖然沒有包圓。、卻是每次需要都出現的很及時。
這絕對不是鄰居這麼簡單,如果說鄰居,林張氏家和他才算是真正的鄰居,那林雲對他已經痴迷到了一種境界。也沒聽說他有任何的反應。
而且看她的目光很是奇怪。奇怪到她捉摸不透。
難道他和本尊有什麼瓜葛?
還有她很清楚的記得,那一次金臻隨手將她的身體托起來,力道絕非看起來這麼柔弱。
他身邊的九兒,大山子,還有那個目光怪異彎腰駝背的老家人,都對她表現出超常的友好,好到她有點難為情。
尤其是大山子,鐵塔般的身軀天神般的相貌,在她面前竟然像個孩子。
這個金臻少爺不是一般人物,也絕不簡單。、到底和她有什麼淵源?該不會是他是她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到好了,有這麼個神仙級別的美男做夫君,也是一件很滋潤的事兒,
不過她能感覺到,他的眼神很並沒有深情款款。
胡思亂想著,
提著水桶出了菜地,菜二娘子慌忙提著水壺前前後後的忙著倒茶招呼。她看金小光燕無憂也沒進屋子的意思,忙搬了三隻木凳出來。請他們坐下有很費力的將小方桌搬了出來。
三位美男坐在院子裡喝著茶水,看著一畦一畦菜。東一句西一句的交談起來。
林株便跑前跑後的拿來去年的炒瓜子,白瓜子兒放在桌上。
金小光深不可測的目光看著金臻說:「金兄,小弟剛才想了想,金兄在天門鎮開油坊,不如去都城。門臉小弟也可以幫忙。」
燕無憂樂呵呵的笑著說:「金兄可以考慮一下。小光在都城可是西城門跺一腳東城門都會動的人物,有他幫忙,一定可以找到便宜地勢又好的門店。」
他每次來菜園都覺得放鬆,高興。尤其是看到林株乖巧伶俐的樣子。
金臻莞爾一笑:「這個二位賢弟就想錯了。都城都是些豪門貴族,就是普通百姓誰家也沒什麼田地。為兄開的是油坊,是要用油仔兒渣油的。那戶農家會將油仔兒費力的帶去都城。還是在鄉間開的好。你看看我們天門鎮就有油菜子兒,還有胡麻麻子蓖麻。」
金小光燕無憂哪裡知道什麼是油坊,他們認為做生意開門店,自然是都城的好。
聽他這麼一說,多少明白一點。
一起點頭說:「金兄覺得這樣好就在天門鎮開吧,如果一家不夠,天平鎮也行。」
金臻忙含笑道謝。
燕無憂便將天門鎮的布局門面,誰家的產業一一說給金臻聽。
林株在一旁俏生生的站著伺候,看誰的水杯缺了水忙添上。
就聽見懶洋洋的窩在窩旁的大黃狗不緊不慢的叫了幾聲,提醒有人來了。
跟在菜二身後忙前忙後的幫著在那塊萵筍地里善後的大寶放下手裡的鋤頭,就跑了出來,他聽到了籬笆牆外燕秋吟的聲音。
心裡很是納悶,公子說了以後三小姐無事不許出門,怎麼就又追了過來?
燕無憂耳力也好,也蹙了蹙眉頭。下意識的看了眼金小光。
金小光笑了笑說:「既然秋吟妹妹來了,就請來一起坐。」
他的笑容裡帶著一絲戲謔。
燕無憂粉臉一紅,說:「也不知道她沒遲沒早的跟著要幹什麼?煩死了。」
以前他並過沒有覺得燕秋有事兒沒事兒纏著他,大事兒小事兒淚汪汪的有什麼不好,也是討厭那些個姨娘們安排在他身邊的各種丫鬟們。便時常被她哭的沒了主意,不分青紅皂白的為她做主,也享受被她黏著的感覺,覺得總有個人需要他。
可是現在他看到她有事沒事纏著他,隨時淚眼朦朧就覺得心煩氣躁。尤其是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同那些對他羨慕嫉妒恨的姨娘兄弟姐妹們明爭暗鬥。
所以他總是躲著她,有時候在家也吩咐梅心梅可婉言謝絕她的探視。
卻不知道她今兒怎麼就追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