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見屋裡有大寶伺候著,書墨都派不上用場,他已經在燕無憂的再三邀請下,坐在了金小光身邊。便低頭很輕盈的出了簡陋的屋子,去給林株幫忙。。
兩人站在廚房門口,圍著小火爐邊烤著雙手,等著爐子上的水燒開好去沖茶。林株一會兒看著小火爐一邊每隔一小會兒去廚房添點火。
廚房裡的灶膛上搭上無底鍋將陶瓷壺架在上面燙酒。
九兒一眼看見林雲林朵將林株的屋門開了條細細的縫兒,對著招了招手。兩人悄悄打開門,溜了出來,貼著牆根來到廚房。
林雲剛才看到了金臻少爺對林株那一幕,心裡打翻了醋罈子,已經在心底咒罵了林株幾千幾萬遍,恨不得她現在立馬倒地而亡。
卻是在打開屋門的瞬間很快調整好了情緒,笑微微地對林株說:「株兒,九兒姐姐,有什麼幫忙的麼?」
樣子很是卑微恭順。完全是個懂事兒的小姑娘。
九兒指著灶膛前的小凳子說:「幫忙燒燒火吧,朵兒抱點柴禾進來,我去倒酒。」
這些伺候人的事兒,她不想林株來做,也知道林株不會讓她去做。
林朵一聽立刻歡歡喜喜的去屋子側牆抱柴禾。這個工作好,剛好路過屋門口,門大開著,可以大著膽子從門口去偷看幾位美男。
她今兒算是長見識了,一下子冒出這麼多男子,一個比一個好看。
尤其是書墨,她覺得他今兒簡直是蓋主了。
林雲低著頭進了廚房,將一根根劈好的柴禾填進灶膛。看著紅紅的火苗幾乎噴了出來,再次努力的將剛才的嫉恨壓了下去。
她輕言細語的問正好站在門口的林株:「株兒那金少爺剛才在院子裡對你說什麼了?說得那麼親熱?」
她努力的讓言語溫柔些。卻是最後一句還是掩飾不住的有點高聲。
這是在試探她?又一個吃醋的來了。
林株抿嘴一笑,林雲對金少爺的念頭哪裡逃得過她的眼睛。
笑完,她很揶揄的看著她問:「大姐,嫉妒了?人家金少爺就是問我那頭驢我娘騎著會不會不習慣,他本來是想借馬車的。」
心裡卻是覺得她的眼光有點太高,高得不合實際。以她的觀察。金少爺雖是來自小縣城的山村少爺,卻有著和燕無憂金小光媲美的高貴氣質,甚至有過之。
林雲俊俏的小臉微微一紅,小聲說:「瞎說!我嫉妒什麼?就是隨口問問。我好像看見他給了你什麼東西?有點好奇。」
「沒有啊?大姐你看錯了吧。」林株依然帶著笑說:「他就是順手幫我提了提水壺。人家一個有錢人家的少爺。好端端的給我什麼東西。」
心裡偷偷的咒罵林雲的眼睛簡直是狗眼,透視眼。金臻少爺確實給了她一件禮物,是一對很特別很精美的耳釘,說是定遠特有的玉骨打磨出來的。裝在一隻小小的雕花木盒內。
兩人是背對著屋子的,他給的很迅速。 迅速到她來不及推辭道謝,她是怎麼看到的?
林云:「哦」了一聲,繼續燒火。給沒給東西她其實沒看太清楚,只是看到好像有這樣的動作。但是金少爺看林株的眼神她完完全全的看到了,雖然只是側面,那種含情脈脈,讓她當時恨不的將林株撕爛,將那種目光占為已有。
卻是無意中一抬頭,看見燕府三小姐燕秋吟嬌柔的從屋裡走了出來,在屋外左顧右盼的。似乎在找什麼。
燕秋吟來的時候並沒有帶丫鬟,院子裡也沒別人。
這時在找她吧?
她忙起身拍了拍手說:「我去去就來。」
便很快的出了門,林株隨意抬頭看了眼,低頭裝作沒看見,
這個林雲,還真是心眼多,估計是想結識這個三小姐故意獻殷勤。
林雲想做燕府的丫鬟都快想瘋了,她的嘴角浮起一絲鄙視。放著自由自在的人不做想做人家的奴才,實在是不可思議。
果然燕秋吟看到林雲對她笑了笑,指了指屋子後面。還真是要去茅廁。
林雲會意的很奴性的殷勤帶路。
轉過側牆,燕秋吟從衣袋裡摸出一兩銀子很快塞進她手裡說:「這個給你,全當紅包。以後你還是繼續盯著那個死丫頭。有什麼情況就來告訴本小姐。」
她說的咬牙切齒的,有種恨不得將林株嚼碎了的意思。
林雲卻是無心琢磨。手裡捏著沉甸甸的一兩銀子,激動的小臉泛紅,說不出話來。
自從上次三小姐讓她盯著菜園,如果燕無憂公子單獨前來,就去找她。
她也確實去找過燕府的那個門童滿堂,告訴他無憂公子單獨去過菜園。不過時間不大,也只是同菜二說了幾句話,同林株並無沒多說幾句話。
這麼長時間她再也沒見過燕秋吟,想來這事兒已經過去。
沒想到這麼點信息量就得到了一兩銀子,還要繼續,這錢也不難賺啊。
燕秋吟沒去茅廁,轉了一圈又回了屋子。林雲手裡捏著銀子,站在屋後站了很長時間才回過神,待確信無疑後。左右看看沒人,忙將銀子揣進懷裡低頭轉過牆角。
卻是感覺眼前一黑,有個什麼高大的障礙擋在了前面。倉皇抬頭,只見美如謫仙的金臻金少爺正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一雙美目黑黑的深不見底。
她的臉瞬間爆紅,心跳如撞鹿。
金少爺看了她一會兒,淺淺一笑。
大冷天忽然春光明媚。
林雲眼睛眨了眨,直勾勾的盯在了他的臉上。
臉龐不大, 皮膚細膩柔滑,鼻子挺拔,嘴唇輕薄柔和,還泛著潤潤的微紅。一雙眼睛如黑夜的星辰。那一點無聲的淺笑竟然勾魂攝魄。
怎麼會有如此男子,遠看嫵媚近看妖嬈,林雲半張著嘴吧感覺口水流了出來。
「雲兒姑娘,三小姐看來很賞識你啊,偷偷的給你銀子。是不是要收你做丫鬟了,可喜可賀啊。」
金臻少爺的聲音天籟般的。餘音繞在她的耳邊久久不散。
林雲中了魔般的,喃喃的將燕秋吟讓她做的事情說了出來。
金臻少爺聽完依然是淺淺含笑說:「這件事情好。不費事兒有銀子賺,好好。」
說完緩緩走開。
監督燕無憂是好事兒,雖然他並沒看出來燕無憂對林株有所企圖。卻不想妹妹以後真的跟燕無憂有瓜葛。
燕秋吟一個閨閣中的女子,也只是嫉妒吃醋罷了,不會對林株真的有危害。
屋子內,火盆暖融融的,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燕無憂起身,他端起酒杯豪氣沖天的說:「金兄小光書墨,我們再碰一杯如何。小弟先干為盡!」
說完揚起脖子一飲而盡,將酒杯倒扣下去,一滴不剩。
金臻金小光書墨更豪爽,三人隨著起身酒杯相碰之後仰起頭同時喝下。也倒下酒杯證明一滴不剩。
隨後四人哈哈大笑起來。
很有梁山好漢的氣概,可惜酒杯有點小了,配不上這股霸氣。如果換做大碗酒就像落草的了,只不過這幾人的氣質實在是太高雅了。尤其是金臻少爺,此時被酒色染紅的俊臉簡直嫵媚妖嬈到了妖孽的地步。。
惹得燕秋吟一雙星光點點的眼睛不時的看過來。
實在是太刺激人了。一個男子長成這樣,還讓不讓女人活了!
林株提著陶瓷壺進來添酒心裡偷偷的想著。見燕秋吟也端著一個小杯舉了舉,象徵的喝了一小口。
忙提著著酒壺想給她添點,卻被她狠狠的用眼神秒殺。
還這麼恨她?林株暗自吐了吐舌頭,這個三小姐怎麼這麼記仇,還有仇必報,其實兩人沒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怎樣得罪了她。
她曾仔細想過,其實無憂公子對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在她這裡笑容的含義不似人們傳說的那樣恐怖。也只是偶爾來轉轉而已。
並沒有到引起嫉妒的地步啊。
她的眼神還得躲避金小光書墨的,這兩人一進院子,她的心就莫名的跳,總是怕又會有什麼意外砸在她頭上。
還是出去的好。她急匆匆又將手裡的酒壺交給大寶,出了屋門。
這一次舉杯共飲已是第三輪,接下來又該東道主燕無憂打關。燕無憂喝得興起,拿著骰子使勁的在桌上磕著。
這四人嫌猜拳太吵,便搖骰子贏酒。說好了打關的規矩,他剛拿起骰子準備搖。就聽的大門外傳來黃狗的叫聲,汪汪汪嗷嗷嗷的瘋了般的劇烈。
似乎大門外來了很多人。
他放下手裡的骰子,伸長脖子向門口看去。 只見大門被輕輕推開,隨即出現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龐。接著佩環叮噹之聲傳來,清脆悅耳,香風隨之飄來。
公主駕到!
五人慌忙起身一起迎了出去,燕秋吟還差點踢翻了凳子。
林株九兒正在院子裡忙活,也慌的一起跟在身後,九兒心裡很不以為然,便表現的很泰然。倒是林株,頭也不敢抬了。
公主第二次來了,爹娘不在,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應付的來。
林雲林朵不知明珠公主的身份,看陣勢知道絕非等閒之輩。見無憂公子都鞠躬作揖的,嚇得鑽在廚房蹲下身子關起門,偷偷往外看。
明珠笑容燦爛如沐春風的走來,恍若瑤池仙子下凡來。
見金小光燕無憂要禮,忙伸手阻止。道:「小光哥哥,無憂哥哥,聽說你們在這裡,我都沒去府上,直接就來了。」
說完一雙眼睛已經在金小光臉上轉了十幾圈。
她因為是燕無憂娘親的義女,得到皇后娘娘特許,每年正月初二來燕府拜年。往年燕無憂總是在府上恭候大駕。今年因為公主已經岌岌,以為不可隨意,便來了菜園。
燕無憂忙解釋:「明珠,我還以為你今年不可亂跑了呢。」
他得到司馬明珠的暗示,不可在外人面前叫她公主。
司馬明珠咯咯笑了起來:「無憂哥哥有先見之明。我還真是是費了周折才出來的。」
說完又對著金小光一笑:「小光哥哥,我可是先去你府上的。本想我們一起來,卻是你早走了。」
說的兩人很親近,親近到了親密的地步。
金小光淡然一笑,對於她的眉目傳情表現的很波瀾不驚,緩緩的說:「我可是一起來就來了。給老太君拜年,趕早不趕晚。」
作為燕無憂的表哥,他可是代表父侯給老太君拜年的。
說完給她介紹金臻:「明珠,這位是金臻金少爺,金源縣人,我和無憂的結拜兄弟。」
司馬明珠似乎這才發現了金臻,一雙眉目直直地看過來。
林株已經告訴過九兒,菜園來了明珠公主。九兒自然一字不落的說給了金臻。金臻是何等人物,一看金小光燕無憂的表現便知她的身份。
心裡也暗自驚訝這位公主的容顏,實在美若天仙。他也曾閱美無數,能夠讓他第一眼便驚艷的還沒第二個。
不過驚艷歸驚艷。
這可是秦南國的公主,狗皇帝司馬南的女兒。
他的心裡湧起一股難以說清的複雜情感。
俊臉含羞上前施禮:「小生見過明珠小姐。明珠小姐實為天人,金某開眼了。」
聲音儘量平緩柔和,竟如珠落玉盤。
司馬明珠也愣了愣。這金臻俊美出塵,眉眼間帶著難以掩飾的媚,又透著一種說不出的面善。舉止卻沒有女兒家的嬌柔,說話聲音又及其好聽,還很明顯的透露了一個信息:看到她,驚艷!
而他柔嫩的臉龐泛著紅暈,眼神幽深漆黑,睫毛修長,透著一股神秘。
她的心裡聚然升起一股柔情,這個男子竟然比宮裡專門養的男旦還嫵媚,不,是妖孽,是純粹的男性的妖孽。。
她的聲音也柔和了許多,說了聲:「金少爺啊。」便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只好轉移話題對金小光說:「小光哥哥,外面冷,我們進屋吧。」
說完率先進了簡陋的小屋,坐在了主位上。
金小光燕無憂分坐兩邊,燕秋吟坐在燕無憂身邊,書墨不敢入座,站在了金小光身後,金臻便和司馬明珠相對。
他的一雙美而神秘的眼神柔情盯著看,一副沒見過美女的超級花痴樣子。
燕無憂有點好笑的對他使了使眼色,提醒他不可如此。
他卻似乎醉了,口齒不太清的說:「無憂啊,你別提醒我,為兄知道非禮勿視。可那是相對人而言的,今兒仙女下凡,為兄的多看幾眼。」
說完轉臉問金小光:「小光,你說是也不是?」
他說話見眼波流轉,在司馬明珠臉上流連忘返,似醉非醉的。
司馬明珠忽然覺得有種什麼東西輕撫著心肝,痒痒的,心也隨著漂浮不定。
她下意識的離一旁的金小光遠了一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