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
她提著幾個袋子出門,把破門鎖好,就下了樓。
剛走出樓梯,她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花壇邊上黑色超跑,那霸氣黑色流暢的車身,帶著深刻的疏離感。
應斂豈的臉瞬間浮現在她的眼前,她提著袋子的手一抖,差點鬆開了。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還在這裡,是準備逮她走還是……
一輛大貨車按著喇叭從一旁路過,把喬暖也拉回了神。
這麼早,或許應斂豈不在車內,又或許他在睡覺?
她不能再和他有什麼糾葛了。
果斷抓緊手中的袋子,深呼吸了口氣,快步朝不遠處的公交車車站跑去。
跑了小段路,她喘著氣回頭看了一眼,黑色超跑還是安安靜靜的停在那,周身染了一層晨輝。
或許應斂豈真的不在吧。
在車站等了一會兒公交車,她的視線一直緊緊的盯著黑色超跑。
直到她上了公交車,駛出去一段路,她才大大的鬆了一大口氣……
應宅。
客廳里,管家剛把採買來的大量鮮花拿來給皇甫秀秀挑選。
皇甫秀秀住進來之後,整個應宅也多了幾分生機,她喜歡用鮮花來布置別墅,讓這裡不再那般的死氣沉沉。
「媛媛喜歡白玫瑰,以後每天都挑選最新鮮的九十九朵白玫瑰放在她的床頭邊,哪天她突然醒了,就能一眼看到。」皇甫秀秀修剪著手中的白玫瑰,對一旁負責採買的管事吩咐道。
「好的,夫人,您對大小姐真好。」管事適時的恭維了一句。
「別這麼叫,我只是暫時借住在應宅。」皇甫秀秀糾正了管事的話。
「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嘛!早喊晚喊都一樣。」蘇蘇接過了話,她拍應斂豈馬屁拍習慣了,對這些手到擒來。
「蘇蘇,以後儘量別讓國王隨便進媛媛的房間,都把那些白玫瑰糟蹋了。」皇甫秀秀不太喜歡那隻對她充滿敵意的貓咪,每次一進應媛媛的房間,就要攻擊她。
「好的,我一定會好好看著的。」蘇蘇表示很無奈,自從皇甫秀秀來了之後,國王沒少鬧事,要不是國王還有兒子女兒折騰,指不定要鬧出什麼傷人事件來。
「穆先生喜歡海棠花,記得每天都要去換新鮮的。」皇甫秀秀把這個家每個人的愛好都記的一清二楚:「對了,蘇蘇去看下廚房裡我熬得湯好了沒?」
蘇蘇應了一聲,趕忙去了廚房。
有個傭人快步走了進來:「夫人,有個叫唐殊的先生來探訪穆先生。」
「下次要喊我皇甫小姐,知道了嗎?」皇甫秀秀再次糾正道。
傭人趕忙點了點頭。
在他們的眼裡,皇甫秀秀儼然是應家的少夫人了,雖然他們家少爺幾乎沒回來過,但這也是常態。
「讓他進來吧。」一聽到唐殊的名字,皇甫秀秀也有些小激動。
沒一會兒,唐殊就在傭人的帶路下進了客廳。
唐殊一眼就看到站在花海里的皇甫秀秀,他眉頭不由一皺,喊了一聲:「秀秀。」
「唐師哥,你終於回來了。」皇甫秀秀快步朝唐殊走去,說來,她本來是要拜師唐嚴(唐殊爺爺)的,唐嚴很喜歡她,覺得她在中醫藥方面有天賦,只是他父親後來突然送她出國留學了,這段師徒情沒能繼續下去,但她以前經常往唐家跑,也喜歡跟著大了好幾歲的唐殊身後轉,和唐殊的關係不錯。
「秀秀,你怎麼也來淌這趟渾水!」唐殊搖了搖頭,之前急著出國,沒來得及和她碰面。
皇甫秀秀苦笑了一聲:「唐師哥,我的生活本來就是一趟渾水,不差多這麼一次。」
「秀秀啊,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還有那個心,我們唐家一直為你敞開,我爺爺時常念叨你。」
「唐師兄,我沒辦法像你那樣可以放棄一切,我佩服你的勇氣,可惜我做不到。」在她的眼裡,唐殊算的上是個另類,也是一個值得敬佩的人,唐家百年中醫世家,雖然沒有南宮家那般富貴,但名氣一直駕馭在南宮家之上,是中醫里的翹楚,領軍人物。
可惜到了唐殊這輩就要斷了,當年唐殊毅然選擇法醫,不知道跌破了多少人的眼鏡,但唐嚴卻是第一個支持孫子的人!
「勇氣只是一部分,做事之前,問問自己的心,到底值不值得,會不會遺憾。」唐殊也沒打算多說,很多道理誰都懂,但是卻未必做的到,他來應宅有他的目的:「穆先生在嗎?我要見他。」
「你等等,傭人已經去通知了。」
唐殊環顧了下周圍的花卉,最後落在了一盆盆栽上:「這盆仙客來等下送我。」
「好的,唐師哥等下要去做客?」
「算是吧。」去南宮家也不好意思空著手,畢竟他爺爺和南宮烈的爺爺算的上世交。
沒讓唐殊多等,傭人就來請他去穆崇的書房了。
一間古香古色的房間裡。
穆崇正靠在軟塌上百~萬\小!說,一頭的白髮讓他看起來比同齡人滄桑了不少。
一旁造型古雅的香爐上正冒著裊裊白煙。
唐殊繞過一扇山水屏風,走了進來。
「坐!」穆崇沒看他,只是示意了下一旁的椅子。
唐殊沒坐,而是輕咳了一聲,直接開門見山道:「穆先生,你讓我外甥做的事情他也做到了,現在你的外甥卻一直在找事,我希望你不要過河拆橋。」
「呵呵,唐殊你倒是敢第一個用這種語氣和我說的晚輩。」
「我以為穆先生是個喜靜,也不愛拐彎抹角的人。」
「阿豈年少氣盛,第一次在感情方面吃了虧,發泄下總是要的。」穆崇放下了手中的書籍,幽深的視線落在唐殊身上:「蘇家的損失我會雙倍賠償,鬧事的人我也會一併收拾,自是不會讓你們吃了虧。」
「那穆先生,你也可以放過我徒弟了吧?」
「是你徒弟一直不肯放過我。」
「我徒弟父母去的早,還是個不太懂事的孩子,要是她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我和您道歉,以後我會好好管教她。」
「唐殊,這麼多晚輩中,你是最離經叛道的一個,但也是我最欣賞的一個。」穆崇拿過了一旁的拐杖,緩緩起了身,然後朝唐殊走去。
唐殊眉頭微蹙,沒回話。
穆崇在他的面前站定:「當年她父母的案件,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