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大明宮,紫宸殿,溫室殿,地龍燒熱,燈火通明。讀爸爸 www.dubaba.cc
「敦煌郡太守發出八百里加急邸報,玉門關外往西一帶,近來常常發生商隊遭遇馬匪打劫之事。有退伍老兵為了生計加入鏢局,也經歷了此事,身負重傷,臨死前說出疑惑,就這群馬匪的作案手段,像是受過軍隊訓練,分工明確,刀法整齊。後來,敦煌郡太守暗地裡調查發現,馬匪所劫掠的商品有三種數量龐大,即雄黃、硝石、木炭。」魏武帝低聲道,眉頭緊鎖,神色憔悴。
「雄黃、硝石,皆可入藥,木炭則是過冬取暖。倘若分開來看,並無異樣。但是,雄黃可以代替硫磺,加入硝石、木炭,組成黑火藥。前年,我們神衛水軍同東夷交戰,第一次使用黑火藥,組裝成火箭、火槍、火炮,大勝而歸。西戎或許是想偷學我們的技術,用於秋冬戰役。」太子作揖道,態度謙卑有禮,頗有儒生風範。
「太子進步了。」魏武帝這不咸不淡的一句,已是讚許。
「也許是開礦。打造火箭、火槍、火炮的工程浩大,西戎人過慣了遊牧生活,不喜歡耗在一個地方。他們想要火箭、火槍、火炮,可以繞道東夷,前往北狄購置。陛下上次不是說,據潛入北狄的密探來報,北狄改進火槍,銅管代替竹管,鐵彈取代子窠,威力更猛烈,射程更深遠。」裴元卿摸著下巴,沉聲道,眸光深邃。
「不管是哪一種,我們都不能坐以待斃。」崔遠山冷聲道。
剛入深秋,經太子提議,崔遠山從禮部平調到兵部,依然是從二品侍郎,卻與裴元卿在公務上產生諸多交集。
「敬臣有何籌謀?」魏武帝問道。
「回稟陛下,請允許微臣從裴家軍的新兵蛋子裡挑選十八人,組成鏢局,一探究竟。」裴元卿答道,語調鏗鏘有力,猶如即將出鞘的寶劍,流露出對於鮮血的渴望以及莫名的興奮之感。
「太子,不如你也跟著歷練一番。」魏武帝忽而笑道。
太子聽後,情急之下,喊了一聲父皇,爾後怯懦地低頭。開什麼玩笑,他是大魏儲君,怎麼能以身涉險。
「陛下,太子妃再度有孕,胎位不穩,您這樣拆鴛鴦恐怕招致怨言。微臣倒是有一個小小的建議,由微臣代表太子殿下前往敦煌郡,事無巨細,及時匯報,將決策權交給太子殿下。正所謂,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我們大魏,將才輩出,需要的是胸懷天下的統籌者。」崔遠山輕聲道,嗓音清冷悅耳,仿佛正在討論一幅山水名畫。
語罷,裴元卿狠狠地瞪了一眼崔遠山,明顯不悅。
臥槽,你清河崔氏,手無縛雞之力,安靜地當個文官不好麼。
「崔愛卿言之有理。敬臣,回家跟奴奴道個別就出發吧。大魏有你們這些青年才俊,未來可期。」魏武帝思忖片刻,低聲笑道。
「崔侍郎,塞外的風沙可不養小白臉。」裴元卿行禮後離去。
話音剛落,傳來魏武帝很不厚道的大笑。清河崔氏和河東裴氏,一文一武,素來不和,有歷史淵源,也有感情糾紛。
騎著河曲馬,踏上寒冷月色,趕回恆山王府。
臨近稼軒居,裴元卿將披風扔給小廝阿坤,帶著一身微微的暖意,輕推開臥房的門,小傻子果然正在呼呼大睡。
瞧那一張一合的小嘴巴,猶如春日裡的櫻花瓣子,粉嫩嫩、水潤潤,教裴元卿忍不住地啄了又啄。反正,他今晚要走了,憑藉雄性動物的本能放肆一回也無礙。
「卿卿…睡覺覺。」司馬嬙沒有睜開眼睛就掄起小拳頭。
軟軟綿綿的小拳頭,打在裴元卿的臉龐,如同愛的撫摸。
「小傻子,突然要走,沒想到還挺捨不得你的。」裴元卿坐在床頭,替司馬嬙掖了掖被子,柔聲笑道。
裴元卿自認為,將司馬嬙當作小妹妹一般照顧。可是,誰家小妹妹,允許大哥哥舉止親昵,那豈不是違背倫常。
「小傻子,我不在家的時候,你要乖巧一點。別只吃肉肉,多夾青菜,葷素搭配均勻才身體健康。平日裡睡覺覺,莫讓白白和黑黑爬床,它們畢竟是畜生,怎麼洗澡都容易惹上髒東西。你要是害怕的話,就喊白芍陪你睡覺。還有,除了去高陽長公主府之外,偶爾也要答應同瀟湘、岳姑娘一起出門逛街,整天陪白白和黑黑玩耍像什麼話。你是本王的小王妃,不是小老虎。」裴元卿不知不覺掏出一籮筐的叮囑,原本還糾結是否喚醒小傻子,後來轉念一想,反正小傻子甦醒後也聽不懂,就當說給自己聽罷了。
如果小傻子只聽得明白他的言辭就好了。
他裴元卿也不是那麼介意她的痴傻。
「睡吧,繼續睡吧,明日醒來記得找一找卿卿哦。」裴元卿笑道,俯下身子,同司馬嬙蹭了蹭鼻樑。
爾後,他出了門,吩咐阿坤收拾包裹,正巧碰上白芍。
「白芍,奴奴就拜託你了。」裴元卿作揖道。
「王爺此去,路上可方便寄家書?」白芍問道。
白芍不清楚小傻子對待裴元卿的依賴程度。雖然達不到高陽長公主那種高不可攀的境界,但是等同白白或者黑黑,哭鬧起來就很麻煩。
「恐怕不行。」裴元卿搖頭失笑道。
然後,裴元卿準備離開,又轉身瞥見白芍依然站在原地。
「王爺,能不能撥一個影衛守護殿下?若是沒有長公主殿下出手,殿下挺能惹事的,奴婢害怕護不住她。」白芍解釋道。
裴元卿聽後,臉色陰沉,眸光晦暗不明。
豢養影衛,保衛家主,是世家大族最忌諱的秘密,大魏皇室應當不知。然而,高陽長公主的手伸得真長,竟然妄圖打破這種平衡。
「將離七仙之首,江湖排行榜第二,人稱芍藥子。本王的影衛,可沒有這個本事活捉你白芍呀。」裴元卿冷笑道。
「王爺不樂意給就拉倒。」白芍雙手叉腰,翻了翻白眼。
第二日清晨,臥房外的香樟樹上,多了一道看不見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