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半,平常這個時候,教室的氣氛算不上歡快,但也絕不是如此的沉悶。一筆閣 www.yibige.com
李青梔站在講台,班裡的五十名學生,大小測驗的考試成績做了詳細的總結,準確分析每個學生的長處,短處。
這種敬業的精神,讓眾多家長很是感佩。
古暑撕開了棒棒糖袋子,正準備塞入口中,李青梔從講台上走了下來……
韓薄和古馳靠在欄杆上,嘴裡嚼著口香糖,聊的很是歡快。
李青梔招了招手,叫了聲韓薄,韓薄走進了教室。
古暑明顯有些不對勁,她和韓薄最近在教室,應該…沒什麼過分的行為?
農三資,有事走了。
池魚的家長,壓根兒沒來家長會,後面的桌子空了下來。
四個人面對面坐著……
李青梔直言,按照韓薄的高考成績,考清華北大沒什麼問題。
就是,古暑……
為了韓家下一代的優秀基因,是不是該努力下,擺脫倒數的名次。
韓薄,沒忍住笑了。
韓楫冷撞了下古暑的胳膊,老師說的話,怎麼著也該聽點兒?
古暑的臉紅透了,恨不得挖個地縫鑽起來,然後,在桌子下面狠狠掐了下韓薄的腿。
韓薄低下了頭,滿臉疑惑的問,你掐我幹什麼?
古暑沉著嗓子,我…沒掐你。
張啟雷站在窗外,輕咳了一聲,古暑,好端端的怎麼鑽到桌子下面……
韓楫冷直言,倒數第二,無地自容。
古暑被硬扶了起來,和張啟雷打了個招呼,再想鑽到桌子底下,真的是特別難了。
韓楫冷繼續發言風格,手指戳了下古暑的肩膀,你剛才吃飯時候的說,元旦要放一天假,請班上同學去歸心鎮體驗生活。
張啟雷眼中一亮,古暑同學,你太有心了。
李青梔為人高冷,該出手時就出手,和班上同學簡單說了幾句……
古暑同學,再次被致上崇高的敬意。
老張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於是,整個高三年級迎來了新年的首次集體活動,古暑的事跡,被秦城高中官網點名表揚。
晚上七點半,吳襯先生主動開車,來接戰鬥整天的三位英雄。
古暑趴在後座,占據了大半個後座,韓薄見狀,果斷的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韓楫冷,硬擠到後座。
古暑坐了起來,頂著一張有苦難言的臉,看向了奸計得逞的韓楫冷。
韓楫冷目光專注,盯著天冷集團的股價漲跌圖,嚴肅的不行,古暑半點兒沒客氣,一腳踢在韓楫冷腿上。
頃刻,韓楫冷黑色的西裝褲沾上了泥土。
韓薄伸長了胳膊,拽了下古暑的袖子,和爸爸好好說話,不要胡鬧。
古暑你就是打擊報復?
韓楫冷報復什麼?
古暑明知故問。
韓楫冷「……」
二十分鐘後,車子開回了別墅區。
古暑進門脫掉鞋,還沒有走到房間門口,就被韓薄拽到客廳,四個人面對面坐著。
韓楫冷始終盯著電腦屏幕,吳襯的嘴角更是淺笑。
韓薄捧著古暑的臉,認真的質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古暑拿開了韓薄的手,後天,寒天集團亞洲區股東大會,會在歸心鎮召開。
屆時,高官,市長甚至於…都會來人,歸心鎮四天前就已經戒嚴了。
韓楫冷輕笑,打開了電腦,將今天早上八點整,寒天集團亞洲區總裁韓承熙召開的新聞發布會視頻掉了出來。
從歸心鎮通往秦城的一號地鐵線,通往雍城的三號地鐵線,通往怡城的四號地鐵線,通往寒城的五號地鐵(跨三省)線同時開工。
然而……
通往秦城的地鐵線路,黃金中心點就在這片別墅區,農行買的那棟別墅的位置,簡直是黃金分割點。
韓楫冷買的那棟別墅,剛好是秦城,雍城,怡城的唯一銜接點。
關鍵點都讓寒天集團占住了,其他的別墅房,也只能積極響應政策,按照正常拆遷程序走,誰也別想漫天要價……
古暑拿起了抱枕,用力的摔在了沙發上,一字字的說道,我沒有騙你的房子。
韓薄捂住了古暑的嘴,將人硬帶回了房間,從身後抱住了古暑。
「冷靜!」
「老婆,冷靜!」
……
事情已經發生了,發脾氣沒什麼用,還是想想怎麼解決問題。
古暑坐在床邊,大口大口的喝著水,腦子裡千頭萬緒,確沒有一個拿得出的想法。
「和校長說不行?」
「會議換個地方……她以為她是誰?」
左不行,右亦不行。
韓薄抽出紙巾,輕輕的替古暑擦著汗……
古暑打了一個冷顫,猛地想到了一個辦法。
韓薄看著古暑眼中的驚喜,就知道她肯定有辦法了,於是,高興的親了下古暑的臉,老婆,你真棒。
古暑拍了拍韓薄的臉,將桌子上的筆記本拿到床上,盤腿而坐,點開了歸心鎮設計稿原圖,韓薄正要瞻仰幾分,被古暑一腳踢開了。
半個小時後,古暑將重新繪好的設計圖裝進了塑料密封袋,離開了房間。
韓薄嗑著瓜子,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哪兒還有剛才的緊張?
古暑坐到了沙發上,拿著桌子上的瓜子嗑了起來,倆人之間異常的和諧。
「今天?」
「我爸爸過生日!」
……
「你踢了他!」
韓薄說完前邊的話,本來就可以閉嘴。
非要再補刀?
哼……
古暑捏住韓薄的下巴,一點點的使勁,對他這幅看好戲的樣子嗤之以鼻。
韓薄吐了吐舌頭,繼續窩在沙發看電視,古暑拿起毯子,替韓薄蓋在身上,免得他著涼了。
一陣極有節奏感的敲門聲,韓楫冷關上了檯燈,拉了拉被子,側著身子睡覺。
古暑偷偷的溜進臥室,沒走幾步,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倒了。
「哎呦!」
古暑吃痛的叫喊著,房間裡依然一片寂靜,一片黑暗。
古暑掏出手機,滑屏,解鎖,打開手電筒,一步步的青蛙跳到床邊。
「呱!」
「呱呱!」
古暑坐到了床邊,舒服的邊後邊靠去,自賣自誇起來,我今天真的好累,好辛苦……
韓楫冷不要臉!
古暑摸了摸臉,我覺得自己還行。
古暑說話間,按了下床頭燈的檯燈開關,「扶」著韓楫冷坐了起來。
古暑叔叔?
古暑理我!理我!
韓楫冷「……」
古暑撇了撇嘴巴,開始強辯,你不信任我,還陷害我?
韓楫冷關掉了檯燈,懶得和古暑計較,繼續躺在床上睡覺。
古暑輕笑。
韓楫冷先生,我友情提示你,現在是11:35分,你的生日還有15分鐘就結束了。
韓楫冷抽出身後的枕頭,砸到了古暑的頭頂,冷聲輕斥,蠢貨,25分鐘。
古暑哦!
韓楫冷繼續睡覺,古暑滑坐在地板上,指尖有節奏的在地板上彈著。
古暑沉著嗓子說道,我承認你的房子,很早之前,我就已經看中了。
你知道嗎?
為了能和你談判,一次性簽下房屋轉讓合同,我準備了整整一個月。
對我來說,韓薄的出現絕對是意外,我不想和他說一句話,更不想有半分的牽扯。
因為?
我始終認為,商場的廝殺就該在商場解決,和家人無關。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
韓楫冷如此精湛的賣慘演技,堪稱教科書級別。
古暑撲哧一聲笑了,戳了下韓楫冷蓋著的被子,有沒有煙,我想抽一支。
韓楫冷西裝口袋。
古暑重新按了下檯燈的開關,在椅子上的西裝口袋裡,找出了煙和打火機。
古暑繼續坐在地板上,從煙盒裡拿出香菸,塞入口中,用打火機點著。
韓楫冷轉了過來,看著吞雲吐霧的古暑,給古暑露出「你不錯」的表情。
古暑動了動指尖,彈了下菸灰……
我,也好。
爺爺,也罷。
我們身上流著楊家人的血,從出生起,學會的第一個字,就是「忠」。
「忠於楊家!」
「現在,還要…忠於寒天集團!」
古暑吸了口煙,思緒逐漸飄向遠方,緩緩開口說道。
當年,大小姐身歸故土,隨侍諸人,或宮刑,或墨刑,或烙刑,或餓刑……只怕會牽連妻兒子女。
如果按親疏遠近,受刑的話,爺爺會受遍所有的刑罰。
也就是那年,我奶奶懷的雙胞胎流產了……
「怕?」
「真的很害怕?」
知道今天,我都能清楚的記得,四歲的夜晚,大雨傾盆,電閃雷鳴。
我的奶奶,忍著流產的痛苦,將我抱在她的懷裡,一遍遍的說著,小暑,小暑,不怕,不要怕……
那些人,也是穿著黑色的西裝,打著領帶,一個個精神飽滿,誰會想到他們是殺人的劊子手?
我,我真的好愛爺爺,想保護他,不讓他被人欺負。
可是,我太小了,連我自己都不能保護,怎麼能保護爺爺呢?
「宮刑?」
什麼是宮刑,我好像在書上看到過……
於是,拼命的想,想到頭都疼了,好像是想起了什麼?
「宮,y刑也,男子割勢,女人幽閉,次死之刑。」
從那刻起,我真正見識到了權利的好處。
於是,我大著膽子站了出來。
直到今天,我都記得他的目光,溫和,從容,就像是向陽的向日葵,單是讓人看著,就充滿了無限的嚮往。
我說「趙明楚留下的書,我都有偷偷看過。」
他,還是淺笑。
我大著膽子,抓住了他的手。
我說,你相信我!
給我一張紙,一支筆,我會畫出讓你滿意的畫……
後來,他就給我了。
那張圖的初稿,就是明南街,明北街,合稱「南北大街」。
那刻,我匍匐在白玉地板上,做出了最恭敬的姿態,九年,最遲九年,一定會畫出最好的畫稿。
同時,大小姐留下的「救命良藥」,也發揮了最大的作用。
所謂的「救命良藥?」
便是,如今人人想得到的「古氏華叔」的秘密。
寒天總部需要穩住寒天在亞洲的經濟發展,需要牽制日益壯大的韓家……
我們?
必須留在國內,協助,亦是監視。
古暑碾滅了菸頭,不讓眼淚從眼眶出來……
如果大小姐活著,就是最好的。
可她,死了。
少年有成,天妒英才……好多讚美的詞語,卻是遠遠不夠。
古暑挪動著身子,拍了拍韓楫冷的手,一本正經地說道,不敢不盡心,不敢。
「房子,是真心想要的!」
「說的話?」
「也是真的!」
韓楫冷伸出手,替古暑擦掉了眼角的淚。
許久,開口說道「古暑,你叫我爸爸?」
古暑下意識的朝後看,然後,果斷的搖頭。
我,不想要爸爸,永遠都不想要了。
我恨他,永遠都恨
……
「你笑起來真好看!」
「像春天的花一般……!」
古暑站起身來,走到窗邊去接電話。
接完電話回來,韓薄不知什麼時候坐在床邊,古暑裝好了手機,父子二人以同樣的目光看著古暑。
古暑心虛的問著,怎麼了?
韓薄指了下牆上的鐘,已經是凌晨十二點三十分,超的有點兒離譜。
古暑抓耳撓腮,要不,要不吃點兒麵條?
父子倆又是同聲,還不趕緊去做?
半個小時後,古暑牌自製「西紅柿雞蛋長壽手擀麵條」就端上飯桌,三個人,一人一碗,吃了大家都可以長壽。
古暑狼吞虎咽的吃完,韓楫冷,韓薄依舊是細嚼慢咽,普通的一碗麵條像是什麼美味佳肴,細細的品嘗。
一陣強有力的敲門聲,打破了三人的平靜,古暑是唯一一個吃完的,當然,是她去開門了。
「南寧元?」
「這麼晚,他來幹什麼?」
古暑心裡正想著這個問題,只見南寧元闖了進來,顯然是奔著韓楫冷去的。
古暑一把拽住了,聲音變得冰冷,不管你想說什麼,等叔叔吃完麵條來得及?
南寧元勁兒挺大的,古暑力氣也不小,直接給他甩坐在了沙發上。
韓薄剛好吃完了,抽出紙巾,擦了下嘴巴,走到南寧元面前,溫和有禮貌的喊了聲舅舅。
南寧元看著臉色紅潤的外甥,氣就不打一出來,鞋子還沒完全脫下來,就被古暑踩住了鞋尖。
呵呵。
南寧元脫鞋打韓薄的陰謀,被古暑立刻制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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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兒寫成了。「雲起雷鳴」,中毒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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